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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尔夫的双性同体观管窥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毛剑利 参加讨论

    十九世纪英国诗人柯勒律治曾声称,睿智的头脑是双性同体的。约100年后,著名女作家、评论家弗吉尼亚·伍尔夫继承了他的这一想法,并将双性同体观引入了文学创作和批评领域,为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创建了一个重要的标准。在《一间自己的房间》中,伍尔夫第一次提出这一思想,由此引发了诸多文学评论家将其作为一种文学批评工具的潮流。但是,由于伍尔夫没有给“双性同体”下过一个明确的定义,而该词本身又与生物学有很大的关联,这些都对人们理解该术语在文学领域中的意义产生了很大障碍。本文试图从《一间自己的房间》来管窥伍尔夫的双性同体观。
    一、双性同体观提出的背景
    18世纪前,在以男性为主导的社会中,女性在各方面都受到男性的压迫。女性的生活圈子极其狭窄,日复一日的家务几乎就是她们的全部。对男性的生活,她们也几乎一无所知。男性能接受教育、在外工作、参与国家大事等,但女性却被剥夺了所有这些本该平等享有的权利。19世纪以后,随着西方近代工业文明的发展,封建社会文化对人类精神的束缚逐渐松动,终于在19世纪末,第一次工业革命带来了女权运动的萌芽。20世纪初,第二次工业革命时女权运动在欧美国家广泛展开。
    女性主义的发展经历了三次浪潮。第一次女性主义发生在20世纪60年代前。“在这一阶段,女权运动和女性争取选举权的运动是至关重要的决定性内容,它强调的重点是社会的、政治的和经济的变革”[1](p·124)。1960年以后的为第二次女性主义。这一阶段“强调的是女性作为女人不同的‘物质性’, (在两种意义上)产生了由女性主义立场和身份形成的道德团结和体现女性的新‘知识’,也即从心理分析、语言和社会理论出发对性别建构和差异所作的讨论。”[1](p·124)第三次女性主义约始于20世纪80年代,它“加入了当代的‘后现代的’各种理论互动的,解构民族身份、种族身份和性身份的复杂领域”[1](p·124)。
    女性赢得选举权后,开始不满足于仅争取本就该得的权利。20世纪初,女性主义者认识到应开始探索女性自己的价值和经验,把女性从男性的价值体系中解放出来。这反映了女性在追求政治与经济独立的同时,开始追求精神和心理的独立。作为第一次女性主义运动的代表之一、当代英美女性主义论争“开创之母”[1](p·124)伍尔夫对女性主义和女性主义批评作出了巨大贡献。她的代表作《一间自己的房间》探寻了女性作家在写作中遇到的障碍和歧视,分析了女性作为写作对象和写作主体间的区别,是“探讨女性写作传统可能性的一个早期宣言”[1](p·125)。伍尔夫正是在探寻女性生活和写作的真相中,提出了双性同体观。
    二、对伍尔夫双性同体观的理解
    “双性同体”(androgyny)由希腊语词根“andro”和“gyn”组合而成,分别意指男性和女性。对伍尔夫的双性同体的定义,评论界意见不一。有人认为“伍尔夫作品中的双性同体观指的是一种在直觉和理性、主观和客观、女性意象和男性意象之间的平衡状态”[2](p·434),而有人认为“伍尔夫的双性同体观是把人的不同经验融入一个神秘的瞬间,在那一瞬间,不同事件之间不是以因果关系或时间顺序而相互联系,事件之间的联系只是象征了人类的同一性”[3](p·76)。
    在我看来,伍尔夫的双性同体观指的是作家创作的最佳精神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作家头脑中的男性力量与女性力量达到平衡。西方文化主张二元论,“(二元论中)他者包含了所有与主体相对立的特征。主体与他者相互独立,没有交集……(二元论)以主体征服他者作为最终胜利。”[4]这个胜利是以消除他者或融合改造他者为代价的。在男女二分法中,男性为主体,而女性只能作为他者存在。如果说伍尔夫的双性同体融合了男女两种元素,那么其中的男性元素无疑会改造女性元素。但是在《一间自己的房间》中,伍尔夫说到:“我们每个人,都受两种力量制约,一种是男性的,一种是女性的……正常的和适意的存在状态是,两种力量情意相投,和睦地生活在一起。”[5](p·85)这有力地证明了双性同体中男性和女性力量处于平衡的状态中,也就不存在主体与他者之分。
    三、《一间自己的房间》中的双性同体观
    在《一间自己的房间》开篇,伍尔夫提出了“女性与小说”的问题。首先是女性写作的条件:“必须有钱,再加一间自己的房间”[5](p·2)。“钱”即女性的经济独立,而“房间”不仅指女作家创作所需的实体房间,更主要的是象征了女性能进行自由思考的精神空间。女性如果没有物质上的保障,就无法达到智力上的自由,也就无法创作出伟大的作品。伍尔夫以自己为例,印证物质保障与女性创作的关系。伍尔夫的阿姨曾留给她五百英镑的遗产,于是她可以不愁生计,进行自由思考和创作。“心灵的自由依赖物质的东西。诗歌依赖心灵的自由”[5](p·94)。但历史上,女性总是在经济和精神上受制于男性。“女性始终是贫困的……说到心灵自由,女人还不如雅典奴隶的儿子。女人时乖命蹇,没有机会写诗。”[5](p·94)
    在获得经济政治独立后,女性还应革新自己的思想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在男权文化中,男性是第一性,而女性沦为了第二性。女性被说成是“房间里的天使……有强烈的同情心,具有非常的魅力,绝对地无私”[6](p·54)。伍尔夫认为女性并非生来就是“房间里的天使”,而是被男性主导的历史塑造成这一形象。正如西蒙娜·德·波伏瓦在《第二性》中指出的:“女人并非生来就是女人,而是社会使她成为了女人。”在强大的社会习俗影响下,女性一直受制于这一“幽灵”——“房间里的天使”。因此女作家无法自由地阐述自己的思想,不能发自内心的表现“人类关系、道德及性的真谛……甚至无法去评论一部小说”[6](p·55)。伍尔夫呼吁女性杀死“房间里的天使”,因为“如果我不杀她,她就会杀死我,她就会挖出我那写作的心脏”[6](p·55)。
    在经济、政治和精神上都获得独立以后,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摆在了女性作家面前,即怎样才是一部成功的作品以及如何创作这样的作品。为了解决这些疑惑,伍尔夫提出了双性同体观。当伍尔夫看到一男一女钻进出租车这一“自然交融”的画面时,她开始自问“头脑中的两性是否与肉体中的两性相对应,它们是否也需要结合起来,以实现完整的满足和幸福”[5](p·85)。她认为女性不应把自己当作男性的对立面,也不应把自己置于男性之上,否则就犯了和男性一样的错误。因此,伍尔夫的双性同体提倡的是男女力量的和谐统一。因为“睿智的头脑是双性同体的……在此番交融完成后,头脑才能充分汲取营养,发挥它的所有功能。”[5](p·85)。二元论中的男女二分法不利于两性对世界和自身作出合理客观的评价,因此作家必须摆脱性别意识,“任何写作者,念念不忘自己的性别,都是致命的。任何纯粹的、单一的男性或女性,都是致命的;你必须成为男性化的女人或女性化的男人。”[5](p·91)只有当女作家把自己置于双性同体的状态中时,她才能从思想和生理上将自己解放出来。到那时,“男人不再是她的‘对立面’;她无须花费时间抱怨他们;她无须爬到屋顶上,思绪烦乱,渴望远行、体验、了解与她隔绝的世界和人。”[5](p·81)。但这并不意味着女作家无须经历男性的生活即可达到双性同体的状态。另外一性的生活经历是双性同体的头脑不可或缺的养分,因此,女作家应该走出家门,多与社会接触,了解外面的精彩世界。伍尔夫主张消除性别意识,但并不主张消除两性差异:“女人如果像男人那样写作,生活,或像男人那般模样,也会让人大为惋惜,想想世界的浩瀚和繁复,两个性别尚且不足,只剩一个性别又怎么行?”[5](p·77)
    四、伍尔夫双性同体观的特点
    首先,双性同体头脑使作家在进行创作时能调动所有官能,并毫无困难地表达情感。“莎士比亚是双性同体的”,因此他能创作出数量庞大的不朽巨著。“如果真的曾经有人完整表现了自己的意图,那必是莎士比亚。如果真的曾经有过明净的、消除了窒碍的头脑……那必是莎士比亚的头脑”[5](p·49)。如果女作家企盼能获得莎士比亚这样的成就,她们就得拥有双性同体的头脑。
    其次,伍尔夫提出的双性同体的头脑,并没有强调其中任一性别。她提出这一概念,正是为了反抗传统的二元对立思维模式。
    第三,伍尔夫所说的双性同体并不等于无性。如果说双性同体的头脑是男性力量与女性力量在头脑中和谐合作,那么在无性的头脑中,两种力量都无法发挥作用。第四,双性同体的头脑是作家创作的最佳精神状态。但伍尔夫并未否认或反对那种完全男性或完全女性的头脑。不过在文学领域,“纯粹男性化的头脑不能创造,正如纯粹女性化的头脑也不能创造”[5](p·85)。
    五、结论
    伍尔夫在《一间自己的房间》中所倡导的双性同体观是特指作家在创作时所应具有的精神状态。伍尔夫承认两性之间的差异,但并不认同两性被赋予的社会性别角色。她提出的双性同体观既不忽视也不排斥两性特色,而是把两性各自的闪光点完美地融合起来,创造出一个两性交流、和睦相处的和谐文化。
    作者简介:毛剑利(1984~),女,浙江绍兴人,浙江大学英语语言文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参考文献:
    [1] Raman Selden, Peter Widdowson, and Peter Brooker· A Reader’s Guide to Contemporary Literary Theory·4th ed· Be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 Pearson Education, 2004·
    [2]Marilyn R·Farwell· “ Virginia Woolf and Androgyny”,Contemporary Literature, 1975 (4)·
    [3]Mary Graham Lund· “The Androgynous Moment: Woolfand Eliot,”Renascence, 1960 (12)·
    [4]Linda Thurston·“ On Male and Female Principle,”The Second Wave, 1971 (2)·
    [5](英)弗吉尼亚·吴尔夫·一间自己的房间及其他[M]·贾辉丰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6](英)伍尔夫·伍尔夫散文[M]·黄梅等译.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01·
    原载:《安顺学院学报》2009年第6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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