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力娇近年来小说创作渐入佳境,《非常邻里》是她的第三本中短篇小说集,撷取的题材大都是百姓众生的生活,涵盖很广,绑架(《布控》)、饥饿(《1960年的米》《无歌的年代》)、土匪(《如花如歌》)等等,无所不包。作为一位女作家,陈力娇的小说刚柔俱在,取意悠远,人物鲜活,极有个性。陈力娇常说,一个作家首当其冲的使命就是让人民听懂他的声音。无疑陈力娇的声音在茫茫人海中不显苍白和羸弱,而成为嘹亮的婉转清唱或韵味讴歌。 《布控》是陈力娇这本小说集中的扛鼎之作,是一部优秀的悬疑小说,通过层层剥离的手法,描写了高中生吕地被黑社会绑架的故事。《布控》的妙处在于,这层层布控不是普通的布控,是煞费苦心的父亲对儿子的布控,是亲人对亲人的布控,是黑暗对美好、破坏对成长的布控。而小说描写为吕地送葬的场面更是设制巧妙,出人意料,究底回环。陈力娇向我们诠释了这样一个主题,人类永远行进在不可预想的纠结当中,突然的碰撞会使原本的美丽支离破碎,原本的结构进一步赤裸坍塌,由此在围剿和布控中求生存就成了人类艰难的现实,是进是退就成了我们永远犹疑的课题。 《1960年的米》和《无歌的年代》都写到饥饿。她写饥饿,不是只写饥饿,而是写饥饿中的光明与色彩、爱情与歌声,以及饥饿对爱情的毁灭、对人性的扼杀。《1960年的米》中的吴小绿,是个五岁的挨饿的孩子,1960年刺骨的寒风中,他出去借米,由于吴阿姨有米不借给他,他就把吴阿姨丈夫的枪偷了,吴阿姨的丈夫是法官,丢枪又丢了命。故事一波三折,告诫我们,饥荒年代的任何一根琴弦都会引起巨大的振动,成为悲情的挽歌世代流传,当悲伤与欢乐齐头并举时,悲剧的力量永远高悬于欢歌之上。这或许就是生存的代价。 陈力娇的另一个特点是具有悲悯情怀,她笔底的人物复杂多变,故事旁逸斜出,却大都向善,有使命感;别致,曲径通幽。不管是小人物,还是有身份的显赫人物,他们都在为改变世界不断做着努力、付出、甚至牺牲。《奇人马应龙》是写儿子当官,把父亲接到城里过好日子的故事。首先是儿子升职组织部来家考察,为表明自己的廉洁而借了一间旧房子,马应龙揭露了儿子,使他当众出丑。其次是孙子犯了强奸罪,他为原告提供证据,最后儿子反目,孙子入狱,儿媳妇精神失常。这样一个有些灰暗的故事,陈力娇没让我们失望,小说最后的一刻,马应龙胳膊上戴着红箍,拿着小红旗,站在大街上义务指挥过往车辆,哨声响起,马应龙俨然成为一名合格的共和国卫士。陈力娇提供给我们一些特殊的人物,塑造出与众不同的各色生命群体。 陈力娇有着无限的心灵储金量,那是她的底蕴与支撑。我愿意把罗丹定义给卡米耶的话写在这里,作为陈力娇的开始,也作为文章的总结。罗丹说:我也许向她指出了可以找到黄金的地方,但是她找到的黄金其实就蕴藏在她自己身上。 原载:《文艺报》2010年5月24日 原载:《文艺报》2010年5月24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