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与解放思想
把红楼梦与解放思想联系起来,许多人肯定认为风马牛不相及。而我完全这样认为,这是当今中国思想文化界亟待解决的一个根本问题。众所周知,中国是一个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古国,亦有着一部一些人评价极为高调的古典文学名著——《红楼梦》。今天,这个文明古国随着历史的车轮迈进了二十一世纪,胡锦涛总书记等国家领导人皆提倡要解放思想,反衬出华夏文明在现实生活中似有某些不足。本文拟结合《红楼梦》旨意,为解放思想做一开拓性工作,以抛砖引玉。 先说《红楼梦》问题。《红楼梦》这部书到底讲的是啥子事?这竟然可以困惑中国思想文化界二百多年。《红楼梦》第一回偈云: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红楼梦》讲的就是身前身后事。身前者,空也,无也;身后者,空也,无也。空、无、空无、虚空、太虚、真元等皆是大道之名(非常名),亦可直接指代大道。《红楼梦》就是阐发老子《道德经》大道思想——个人大道与治世大道来批判现实的伟大文学作品,且曹雪芹是通过高超的艺术手法隐寓着表述的。百年来,中国思想文化界虽有许多第一流人物卷入红学研究当中,但是,无论是旧时的私塾官学,还是今天的新式学堂,从未把大道这门根本性的学问、这门中国文化之根的学问来学习与研究、传播与弘扬,外国的洋墨水更不必说了。特别是治世大道,也不符合统治阶级的利益。“器”世界分门别类的专门学科则随时代的发展而发展着。所以,这些第一流人物的知识结构中,关于“本”的大道学问明显是短板。即使爱好庄禅的,也根本参不了禅,能落在第二义的已属凤毛麟角,绝大多数只是“架上说谎的鹦哥”(贾宝玉语)。故红学研究必然是众说纷纭,争论不休,至今亦可谓乱象丛生。事实上,这种情况完全在通理高士曹雪芹的估计之中,并在《红楼梦》文本中体现出来,一是《红楼梦》第一回中曹雪芹傲气十足之问: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当然,冒充解味人大有人在。二是《红楼梦》第十三回中,贾族中十四个从草头者,有“贾蔷(强)、贾菖(常)、贾菱(灵)、贾芸(纭)、贾芹(情)、贾蓁(真)、贾萍(凭)、贾藻(找)、贾蘅(恒)、贾芬(纷)、贾芳(芳)、贾兰(滥)、贾菌(君)、贾芝(知)”,排列组织起来便是“滥情强找恒纷纭,凭君芳灵知真常”。当然,贾族中二个代字辈,五个从文傍之名者,七个从玉者,皆有寓意,这儿不赘述。今天的红学乱象基本上是“滥情强找”,结果自然是“恒纷纭”。 什么是“芳灵”?什么是“真常”?不悟道者,没有佛学造诣者自然回答不上。《红楼梦》第六十六回中“芳灵蕙性,渺渺冥冥,不知那边去了。”试问,芳灵蕙性到底哪儿去了?“真常”虽是佛家用语,中国道家人物亦常拿来说事,如吕祖洞宾的“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张三丰真人的“无根树下说真常,六道含灵共一光”。这便是周总理所说的印度文化为中国文化注入营养的很好例子。但是,这个营养历史上吸收过,现在已普遍流失了。故这种滥情强找恒纷纭的局面还要延续多久而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的奇迹呢? 再说国情问题。今天的中国是中国共产党执政的中国,中国共产党是以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的工人阶级政党,这是基本国情。马克思主义主要三方面的内容: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中国共产党执政的中国社会,历史上有过意识形态膨胀的年代,令许多知识分子竞折腰而噤若寒蝉。改革开放后,意识形态有所淡化,国家领导人亦强调要解放思想,吸收中外人类文明的一切优秀成果。历史上华夏文明也融合了许多外来文明。 最后谈解放思想问题。今天应该可以直率地说,马克思主义并非是十全十美的学问。但是必须肯定,马克思主义是代表人类良知的学问,即使有某些不足,也瑕不掩瑜。就像牛顿的经典力学虽有局限性,并不影响牛顿的伟大。我们既不能迎合政治需要而意识形态膨胀,无限拔高马克思主义;也不能因为一些庸医式或假马克思主义者而完全否定马克思主义。我想这是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态度。以中国传统文化习惯来说,马克思主义是贤人学问,而不是圣人学问。即使是老子李耳、孔子孟子、释迦牟尼的圣人学问,也并非就完美无缺。同时应该看到,历史有其复杂性。圣贤学问再好,也会因野狐、假把式的鼓捣而在世道中变调走样而世俗化,但装潢门面的功能基本永存。中国独尊二千年左右的儒术难道就是真正的孔孟之道吗?曹雪芹讥之为“失真”(赦政);历代封建执政者对黄老大道仅仅是嘴上说说、表面尊重而已,曹雪芹讥之为“敷敬”。佛陀的学问不是经历正法时期、像法时期、末法时期而沦为狐道吗?当代文化大家钱钟书云:“学问(假学问)复可为愚人之具。”岂虚言哉? 《红楼梦》是表述大道思想的,而大道是世界之本源,宇宙之本体,是智慧的中国老祖宗眼中的最高哲学范畴。哲学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文化灵魂。本文只就马克思主义中的哲学问题,即辩证唯物主义作一些探讨,并不涉及历史唯物主义,也不涉及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与科学社会主义。故这个探讨主要是中华文明本体论与马克思主义唯物论的比较。 先参考两件事:(一)、当年毛泽东主席与基辛格博士在谈论哲学问题时曾说过“一千年以后也许很可笑”的话,这说明毛主席已意识到马克思主义也许存在缺陷。但是,为什么一定要一千年以后呢?现在就可以行动起来,只争朝夕。同时周恩来总理是极少谈论意识形态问题的,这是有着深厚中国传统文化功底的高明人的得体做法。(二)、伟大的物理学家、哲学思想家爱因斯坦1924年对恩格斯《自然辩证法》手稿的评价:要是这部手稿出自一位并非作为一个历史人物而引人注意的作者,那么我就不会建议把它付印。因为不论从当代物理学的观点来看,还是从物理学史方面来说,这部手稿的内容都没有特殊的趣味。可是,我可以这样设想:如果考虑到这部著作对于阐明恩格斯的思想的意义是一个有趣的文献,那是可以勉强出版的。爱因斯坦对无产阶级革命并无成见,一向同情共产主义运动,是具有社会主义思想的科学家,对马克思、列宁、高尔基等人都给予过高度评价。从对手稿的评价亦可看出爱因斯坦对恩格斯的某种尊重。但是,感情不能代替学问。 中华民族有着悠久灿烂的儒家、道家、佛家文化,三家文化是有“本”的文化,三家之圣人皆是本体论者。事实上,在人类文明轴心时代,无论是古希腊、古波斯、古印度等,还是我们古代中国,人类先哲在探索世界的本质时,都有一个本体思想,并给予了不同的命名,当然对本体内涵的认识不尽相同。随着历史发展,有的甚至把本体人格化并夸大其功能而几成宗教迷信。在中国,在老子李耳把这个本体强字之为“道”并系统化论述前,我们的先祖对这个冥冥之中的本体有过不同的称呼,如天、上帝、天帝、神明、神灵等,并表示一定的敬畏。即使是在《道德经》中,老子李耳还多次借助“天”来方便说事。如“功成身退,天之道”、“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等。我想,没有哪个傻瓜会认为老子李耳只是在讲天道而不是在讲大道吧。遗憾的是,当《红楼梦》中出现“神瑛”、“神瑛侍者”时,国中已无明眼人懂其文化内涵了。嘴上空言“红楼梦的价值抵得上一整个欧洲”、“红楼梦的光辉足以照亮古今中外”的文化人也不知哪儿去了?事实上,这个本体的别名在《红楼梦》中还有“造化主”、“大造”等,曹雪芹为艺术化叙事的方便需要,又将泛指宇宙本体、特指人类本性(或本心)的大道俗化成“石头”、“宝玉”,竟迷却天下多少世人之眼! 在今天的中国,每一个受过一些教育的人基本接受过唯物主义的教育,我也曾是唯物论者。但是,首先作为一个炎黄子孙,在涉及民族文化精粹问题上,不必隐瞒自己的学术观点:肯定本体论,批驳唯物论。因为唯物论在哲学上不完善、不彻底。以《道德经》来说事,唯物论只是“有名”世界,没有认识到“无名”世界;以《周易》来说事,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故唯物论只落在器世界;以佛陀的学问来说事,唯物论显然是世俗谛。有些人以《道德经》中“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这句话来辩说老子李耳亦是唯物论者,殊不知老子称之为物只是方便语,请他去细细体会《道德经》中“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若胶柱鼓瑟或执指为月来理解圣人之言,那么水就是道了。释迦牟尼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实在不知小乘人如何理解“我”字?难道这个“我”字是指释迦牟尼本人吗?生活中更有些人把哲学上的“唯物”歪曲理解成“物质利益至上”,以至物欲横流,则是可笑的下而下之了! 同时,唯物辩证法又如何呢?要不要批驳呢?必须明确表明,唯物辩证法是器世界不错的方法论,常人当然可以拿来分析事物,解决问题。但是,同样作为器世界方法论的中华文明的阴阳五行法,其内涵则更为深刻。当然,这有待易学家与中医学家依据《周易》、《黄帝内经》等作进一步的发掘整理,并发扬光大,不要把老祖宗真正的学问湮没了。曹雪芹《红楼梦》中难道就没有用阴阳五行来表述大道吗?中华文明是以道御器,道器合一的文化。大道乃阴阳之根、五行之本,而阴阳五行是大道之府。中医学家应该非常熟悉这个“府”字(或亦可用“门户”二字)。一个“根”字,一个“府”字,智慧的中国老祖宗用字精当极了,把道世界的本体哲学与器世界的阴阳哲学圆满地统一了起来。 至此,解放思想之义则亦自立。不解放思想,则中华文化无法正本清源。同时,在开明开放、包容大度、与时俱进的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会不会出现如曹雪芹《红楼梦》中所言“于世道未免迂阔怪诡,百口嘲谤,万目睚眦”,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举一个具体例子。《红楼梦》第五十七回紫鹃自言自语中有两句佛家用语,其中之一是“一动不如一静”,这是悟道人的用语,蕴含着深厚的民族文化底蕴。这既涉及到哲学范畴,又有极大的应用价值。奈何在大道夭溺的世俗社会,试问:都云博大精深,谁解其中真义?那些熟知“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的唯物论者难道甘于沉默以对这句道语?但是又如何反驳呢?难道把《道德经》、《周易》、《金刚经》等中华文化经典扫进垃圾堆去不成? 当年,面对两岸数十年的分离,于右任先生写下了著名的哀歌《望大陆》。今天,面对大道数千年的沉沦,借用于右任先生的诗,改名为《望大道》。当然,故乡本身常指代本体,西方哲人亦称之为精神故乡。通过借用改名,作鲁迅先生的呐喊也可,作曹子雪芹的说梦也罢,以结束本文。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道。大道不可见兮,只有痛哭。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 天苍苍,野茫茫。形之上,道有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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