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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人》 ［英］詹姆士·莱思登著 严韵译 广西师大出版社出版 英国诗人詹姆士·莱思登的《独角人》，是一部以第一人称叙述的小说。以一般世俗的眼光看，小说主人公劳伦斯·米勒是成功的:从英国来到美国，获得了大学教授的职位。家庭生活幸福，妻子卡萝是美国人，美丽正直，致力于研究中世纪的种种学问。他的生活本应是正常、和谐的，然而随着小说情节的展开，一切都大相径庭。 在大学讲授性别研究的他，参加了学校的“性骚扰防制委员会”，目的是保护学生不受教师的骚扰。为此，他头脑中的弦绷得紧紧的，以防自己做出什么逾矩的事。可实际情况是，他一见到女实习生安珀总是表现得不自然，甚至会脸红；和同事伊莲的关系更是很暧昧；在大街上见到一个陌生女人，也会开始性幻想。 在他温情脉脉的叙述中，他和妻子的关系很好，虽然分居了，他还是每天殷切地等着她的电话，似乎他们随时可以重修旧好。然而妻子见他却如鬼魅，避之唯恐不及，闪闪烁烁的叙述中，隐含的却是家庭暴力的事实。 他的人际关系几乎等于零，唯一有交往的是女心理医生薛芙，而这样的交往还是以每小时100美元的代价换来的。尽管如此，面对薛芙医师，他还是不能袒露心迹。他的讲述仍然是有选择的，是保留的。这样的诊疗自然也就收效甚微。 如果说以上种种还只是说明劳伦斯的心理有问题的话，那个似有若无的楚米齐克的存在则说明他的病实在是不轻。在劳伦斯的叙述中，楚米齐克几乎无所不在，严重影响到他的工作、生活，甚至还导致他涉嫌三桩谋杀案，让他与三个无辜惨死的女人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最终，他无路可走，不得不隐匿起来，脱离人群，独自追思这种种离奇的遭遇。 作为一个高明的作者，詹姆士·莱思登没有执著于这三桩谋杀案，他只是用这些谋杀案架构了全书的主要情节。然而他没有向读者解释这些案子的动机、经过、结果，相反，这一切都需要读者自己去推理、去想象，需要读者自己在脑海中勾勒出合理的前因后果，这无疑是极富挑战性的。而在作者，他所致力的，也许只是借此传达出现代人或多或少都会遭遇到的一种紧张感，一种无所不在的焦虑。劳伦斯·米勒，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典型罢了。 他幼年丧父，母亲竭力想跻身英国上层社会，因而不惜背负巨债把他送进贵族学校，后来又以第三者的身份嫁给上层社会的一个成功人士，拆散了他原先的家庭。而劳伦斯偏偏又对他继父的女儿产生强烈的好感，后者贵族出身，根本瞧不起劳伦斯和他的母亲。于是这一场本应美好的少年情怀不可避免地朝着悲剧的方向演进，最终影响到劳伦斯对人际关系的认知。他开始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的客观现实，总是在脑海中形成另一个与之相对立的现实，这两个现实从此左右着他的思想，让他摇摆、困惑、焦虑。当他来到美国后，在这个标榜自由独立开放的国度里，他的焦虑感有增无减。他也想融入这个国家，在和邻居打交道时希望自己能够“很美国”，但另一方面却又固执地坚持他的英国口音。对自己的婚姻本来很满意，但他的美国妻子却出乎意料地去了“性爱俱乐部”，他们的婚姻也由此走到尽头…… 也许作为一个普通人，在我们平凡的生活中，不会有劳伦斯这样极端的遭遇，不会有这样极端的焦虑，但在这个一切都被解构了的当代社会，谁又能肯定地说自己远离焦虑与紧张呢？焦虑无所不在！也许看看《独角人》，能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理解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 原载：《文汇读书周报》2007-11-02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