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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的章回小说中，重建历史秩序的英雄事业是其叙述的重心。尤其是《三国演义》它突出的是男人在乱世征战中追逐事业的豪情壮举，因而对女性的冷落也就是必然的了。从数量上言,《三国演义》中女性形象并不少，“令人于干戈队里时见红裙，族旗影中常睹粉黛。”[1]只是由于作者对女性群体着墨甚少，且置她们于陪衬、从属地位，因而女性形象是苍白模糊的。她们或者隐匿自我而成为男性附庸；或者遵循男性中心的社会秩序而成为忠义的标签；或者被男权政治玩弄于股掌成为斗争的工具和牺牲品。 一 按照作者的思想观念及女性在被言说中所处地位，《三国演义》中的女性可粗略归纳为几类。 其一，权力的附庸与牺牲品 三国妇女中，皇后妃子类占了不小比例。这些居于深宫的女性，身处群雄争霸、弱肉强食的乱世，她们或者受制于丈夫、儿子、父兄而在权力追逐中陨命，或者在政权更替中葬身，最终都成了无谓的男性统治者权力争斗的牺牲品。 在汉末宫廷争斗中，汉灵帝的何皇后为了争权，鸩杀王美人，与哥哥何进毒死董太后，可一日大权旁落，自己不免落得个血溅楼阶的悲惨结局。汉献帝的董贵妃，因其兄董承卷入图谋铲除曹操的行动中，被搜出血书的衣带诏而凌迟处死:一国之母伏皇后也惨死在曹操乱棒之下。曹王之妻甄氏原是袁熙之妻，丈夫兵败被冲入绍府的曹王看中，贵为皇后显赫一时，仍难逃凄惨的命运。魏主曹芳之张皇后，也因其父密谋剿除司马氏兄弟而被绞死。三分归晋后，亡国之君刘禅、孙皓的妻室随着政权的倾覆而沦为阶下之囚。高处不胜寒，宫廷中的女性，大多成为权力争斗中屈死的冤魂。 宫廷外何尝不是如此!那些文臣武将、地方小吏的妻女乃至母亲因附丽于父兄、丈夫或儿子，掌握不了自己的生命权，在金戈铁马的杀伐决战中被碾为齑粉! 其二，政治斗争的工具 在父权制封建时代，女性常常成为政治斗争的工具。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就是因为充当王司徒的离间工具从幕后走到了台前。作者用了将近两回的篇幅集中描写连环计，重点渲染貂蝉用两副面孔迷惑董卓、吕布的动作行为。美人计频繁出现在中国封建社会的政治权力争斗中，让女性担当铲除权奸、匡复社稷的重任，这种“女色救国”论，与“女色亡国”论一样，是一体之两面，都是丑恶的封建政治观念的外在表现，反映观念形态的文学作品当然也可以表现，但思想艺术的高下优劣，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作者所持态度。《三国演义》把貂蝉塑造成为了报恩而自觉献身的红颜烈女，作者对整个事件采取欣赏的态度，并为它涂抹上一层壮丽的色彩。正因如此，有的读者只读出了貂蝉的美丽、机智、勇敢，并认为作者具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进步观点。这是一种误读，至少是没有把握住形象的本质、创作者的思想本质。在作者看来，妇女不具各独立的人格，她们只不过是男人政治争斗中的工具而己。 女性充当工具的另一种更普遍的情形便是她们的婚姻。对统治阶层而言,“结婚是一种政治行为，是一种借新的联姻来扩大自己势力的机会:起决定作用的是家世的利益，而决不是个人的意愿。”[2]在中国封建社会，婚姻政治化的色彩相当明显。尤其在封建乱世，各统治集团都利用儿女们的婚姻扩充自己的政治军事势力以抗拒他方势力的吞并，或以子女为安插对方的一枚棋子牵制甚至吃掉对方。这种婚姻对男女当事人都是悲剧性的，而女性的悲剧尤为凄惨。虎牢关前，董卓无计退敌，欲与孙坚结儿女亲家。袁术为攻刘备欲结亲于吕布，而吕布为求袁术援助保住徐州，背着女儿几番欲送往袁术处而未成。曹操因孙策强盛难与争锋，便以曹仁之女许配孙策幼弟孙匡，为控制袁谭欲以女许之为妻；为达到争霸目的又以女送给献帝为妃，并在除掉伏皇后不久扶其为正宫皇后。孙权为索荆州假许妹妹与刘备，弄假成真后竟不顾兄妹之情欲取其首级，后又以母病骗其回江东，孙夫人最终葬身江涛，成了东吴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关羽之女若非其父“吾虎女安肯嫁犬子”的一声断喝，也差点成为东吴破曹的筹码。 …… 点击附件浏览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