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光重拾信念 ——读《流星旅行车》
《流星旅行车》［日］重松清著 木阳译文汇出版社出版
日本作家重松清的作品多以现代家庭为背景，擅长描写一些随处可见的小人物，尤其是现代生活中的中年男人，而《流星旅行车》作为其最新推出的作品，则深入探讨了父子之间的关系。
一开篇，作者就寥寥数笔勾勒了主人公永田一雄的人生困境。人到中年，人生遭遇重大危机:妻子外遇彻夜不归，儿子弃学自闭家中，还有在乡下的父亲，癌症末期生命垂危……他所遭遇的困境是多重的，但作者并不急于做更深层次的描述，而是将笔锋一转，对父子关系施以浓墨重彩，让走投无路的永田一雄与一对幽灵父子——桥本先生和他的儿子健太邂逅。从此，不可思议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永田一雄回到了一年前，居然还遇到了与自己同龄的父亲……父子关系自然也成为整个故事的核心。
在写作中，作者将多重时空重叠，用超现实主义的手法，让幽灵和人对话，在时空穿梭中将故事逐渐展开。与此同时，和主人公关系密切的人物也逐一登场，困扰主人公的谜题被一一解开。紧张奇幻的色彩，一时间让人弄不清这是虚幻还是现实。书中不管是人物对白，还是心理刻画都极尽细致，再加上质朴但不乏感染力的语言，把我们带进一个充满了挣扎、迷惘与懊悔的中年男人的心灵世界。
书中出现的三对父子，看似不同，但实际上却非常相似。主人公永田一雄和父亲永田忠雄之间纠缠不清的父子关系，可以说是刻画最为成功的一对关系，而这种父子关系在现代社会中，也是相当具有典型性的，作者在此进行了深入探讨。永田一雄寻找自己家庭走向崩溃的原因，从逃避，到被动接受，再到积极采取行动改变现状。永田一雄在这层层求索中，与父亲永田忠雄并肩作战，在递进的沟通中达到情感芥蒂的消弭。这两重任务，可以说是故事的双重主线，相互交错支撑着故事的发展。旅程结束后，主人公永田一雄不仅重新拾回了生活的信念，更加了解了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儿子、父亲和丈夫。信念，是作者希望通过故事传递给读者的另一个重要信息。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几乎意识不到时间的存在。那时，我们只顾疯狂地生长。成为父亲后，开始觉察时间的流淌，开始将孩子视为自己的未来。但在现实生活中，往往由于缺乏理解和沟通，父子关系变得水火不容。其实，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孩子，都有自己的性格和人生，不可能按照对方所期望的方式生活成长，也不可能被动地接受他人安排的发展路线。这也许就是本书带给我们的一点启发吧。人们总是希望能回到过去，让一切重新来过。在他们那里，生命仿佛成了一棵倒长的树，什么都可以穿越，时光可以倒流，人可以参与更多的历史事件……
《流星旅行车》虽然没有明快的结局，但它是充满温情与希望的。作者在努力地避免绝望，他时刻提醒读者:生之悲痛，你可以绝望，但千万不可以彻底地绝望。信念可以给人带来希望，成为改变现实的动力。纵使现实依然困顿，但希望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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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文汇读书周报》2009-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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