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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曹雪芹的文学思想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于展东  参加讨论

    《红楼梦》是我国文学的无上瑰宝,它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是与曹雪芹的文学思想有渊源关系的。分析研究曹雪芹的文学思想对于理解《红楼梦》有着重要意义。
    一、小说《红楼梦》中人物的文论
    除了《红楼梦》这部巨著,曹雪芹没有留下其他表现其文学思想的文字资料。要考察曹雪芹的文学思想,只能从原著人手,从作品中一些人物形象关乎文学理论的语言人手。曹雪芹的文学思想主要体现其在两类人物的语言之中。一类我们认为直接反映了作者的文学思想,另一类我们认为间接反应了作者的文学思想。
    第一类是作者、通灵石头和贾宝玉的语言。《红楼梦》中作者自云之类的语言,是第一层次的叙述语,无疑是曹雪芹的。而“作品采用了‘伪’第一人称的叙事模式,即整部作品都是出自灵石的口述”。通灵石头隐含性地代表了曹雪芹,所以作品中灵石的语言也应是曹雪芹自己的语言。而历来研究认为贾宝玉是带有作者自传性质的人物,所以贾宝玉的语言无疑也是曹雪芹的。另一类是贾政、林黛玉、薛宝钗、贾母等人的语言。作者在塑造人物形象时,让他们谈论一些文学话题,这一方面是塑造人物的思想形象,展示人物性格以及故事情节发展的需要。另一方面,如前文所述,作者让他们发表相关文学评论来展示了作者自身的文学思想和审美观念。作品中贾政、林黛玉、薛宝钗等人有关文学话题的语言意义是很深刻的,远远超越了小说中人物形象本身的思想水平,甚至超越了现实生活中大部分人的思想水平。所以,这一类人物的关乎文学评论的语言虽然出自小说人物之口,但它是源于曹雪芹的,反映了曹雪芹的观点。
    二、曹雪芹的文学思想
    (一)以当时流行文学——传奇为庸俗作品
    在《红楼梦》中,有许多地方表现了曹雪芹对现实文学现象的不满。例如,在作品第一回,甄士隐梦见跛道、癞僧闲谈石头历世时,那僧道:
    历来几个风流人物,不过传其大概以及诗词篇章而已,至家庭闺阁中一饮一食,总未述记。再者,大半风月故事,不过偷香窃玉、暗约私奔而已,并不曾将儿女之真情发泄一二……
    这癞僧的一段话,明显地表现了曹雪芹的观点:历代的世俗传奇没有好看的。
    再例如,《红楼梦》第一回开头有一段讲《红楼梦》缘起,类似杂剧楔子的文字,通灵石头反驳空空道人,认为《红楼梦》“并无大贤大忠理朝廷治风俗的善政”时说:
    历来野史,或讪谤君相,或贬人妻女,奸淫凶恶,不可胜数。更有一种风月笔墨,其淫秽污臭,涂毒笔墨,坏人子弟,又不可胜数。至若佳人才子等书,则又千部共出一套……故逐一看去,悉皆自相矛盾,大不近情理之话。
    这段对“历来野史”的批判,观点明确,语言犀利,突出地表现了曹雪芹对当时文学创作的不满。
    在《红楼梦》第五十四回,有贾母一段关于评书《凤求凰》的话。
    这些书都是一个套子,左不过是些佳人才子,最没趣儿。……编的连影儿也没有了。
    贾母认为《凤求凰》之类的传奇在形式上是套子,在内容上是胡编乱凑、不合情理的。
    不用再举引例,上述几例就足以说明曹雪芹对当时的流行文学作品很不满意。透过这种不满的思想,我们可以感受到曹雪芹具有非凡的文学天赋以及可贵的创新精神。它是曹雪芹创作《红楼梦》的文学思想之一。
    (二)以“立意为先”为文学创作主旨和要领
    中国古代文论,历来重视作文立意。南朝时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元代程端礼在《程氏家塾读书分年日程》中、清代王夫子在《姜斋诗话》都指出了作文立意的重要性。在《红楼梦》中,我们可以看出曹雪芹也认为“立意为先”是文学创作之关键。
    《红楼梦》第四十八回讲的是香菱学诗的故事,其中有林黛玉和香菱的一段对话如下。
    黛玉道:“什么难事,也值得去学!不过是起承转合……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香菱笑道:“……如今听你一说,原来这些格调规矩竟是末事,只要词句新奇为上。”黛玉道:“正是这个道理。词句究竟还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紧。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这叫做不以词害意。”
    林黛玉讲,作诗并不难,不要在诗歌的形式上讲究,应该在立意上下功夫,即“词句究竟还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紧。”这正是谈到了文学创作的要点在于立意要出新。
    在第三十七回,薛宝钗和史湘云晚间在梨香院谋划次日菊花题时,也讲了类似上述黛玉的话。
    诗题也不要过于新巧了。你看古人诗中那些刁钻古怪的题目和那极险的韵了,若题过于新巧,韵过于险,再不得有好诗,终是小家气。诗固然怕说熟话,更不可过于求生,只要头一件立意清新,自然措词就不俗了。……
    薛宝钗讲的是诗歌创作的要点是在于“立意清新”,这是对诗歌提出了美学标准。但是清新的美学标准的选择是要在立意的基础之上的,所以,“只要头一件立意清新,自然措词就不俗了”。
    在第六十四回里,薛宝钗还讲了类似的话。宝钗亦说道:“做诗不论何题,只要善翻古人之意。若要随^脚踪走去,纵使字句精工,已落第二义,究竟算不得好诗。……今日林妹妹这五首诗,亦可谓命意新奇,别开生面了。”
    在这段话里,薛宝钗进一步讲述了立意新奇、别开生面的重要性。
    诗歌写作如此,评论诗歌也是如此。第三十八回里,李纨在评判众小姐的咏菊诗时说:
    等我从公评来。通篇看来,各有各人的警句。今日公评:《咏菊》第一,《问菊》第二,《菊梦》第三,题目新,诗也新,立意更新,恼不得要推潇湘妃子为魁了;……
    李纨评判林黛玉的诗因为“立意更新”,被推为魁了,强调的也是创新。
    这么多诗论、诗评都在强调立意的重要性,都以立意为创作要领,曹雪芹正是掌握了立意为先的创作思想,所以他的不朽巨著《红楼梦》蕴藏了无比丰富深远的思想意义。
    (三)以抒情为文学特性和立意基础
    《诗经·毛诗序》说:“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中国的文艺理论大概从此形成了以抒情为文学特质的审美基调。曹雪芹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学的审美精神,他以抒情为小说的特性,并以此作为创作立意的基础。
    《红楼梦》第十七回是“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荣 国府归省庆元宵”,贾政与众清客人大观园前,贾政曾讲一段话如下。
    你们不知,我自幼于花鸟山水题咏上就平平;如今上了年纪,且案牍劳烦,于这怡情悦性文章上更生疏了,……
    贾政认为诗词对额是“怡情悦性文章”,抓住了文学的本质。
    第三十七回,在大观园众姐妹拟咏海棠诗前,薛宝钗曾说道:
    不过是白海棠,又何必定要见了才作。古人的诗赋,也不过都是寄兴写情耳。若都是等见了作,如今也没这些诗了。
    诗赋是“寄兴写情”罢了,这是薛宝钗的诗歌观点。她抓住了文学抒情寄兴的本质,正如脂砚斋所评:“真诗人语。”
    林黛玉也有同样的诗歌理论,在六十四回里,她做了《五美吟》之后,与薛宝钗有一段对话。
    我曾见古史中有才色的女子,终身遭际,令人可喜、可羡、可悲、可叹者甚多。……因择出数人,胡乱凑几首诗,以寄感慨……
    “胡乱凑几首诗,以寄感慨”,这是林黛玉的诗歌观点。
    无论是贾政的“怡情悦性”、薛宝钗的“寄兴写情”,还是林黛玉的“以寄感慨”,都是一个意思,作文要有感而发,即“诗言志”也。如果说贾政、林黛玉、薛宝钗三人的诗论只是从侧面反映了曹雪芹的文学思想,那么在第七十八回,贾宝玉在作《芙蓉女儿诔》时的一段心理描写,则直接的反映了曹雪芹的文学思想。
    独有宝玉一心凄楚……想了一想,“如今若学那世俗之奠礼,断然不可;竟也还别开生面,另立排场,风流奇异,于世无涉,方不负我二人之为人。……原不在物之贵贱,全在心之诚敬而已。此其一也。二则诔文挽词也须另出己见,自放手眼,亦不可蹈袭前人的套头,填写几字搪塞耳目之文,亦必须洒泪泣血,一字一咽,一句一啼,宁使文不足悲有余,万不可尚文藻而反失悲戚。……”
    这段心理描写文字,详尽地表述了《芙蓉女儿诔》的写作构思过程,强调了诔文一方面要出新意,即“另出己见,自放手眼,亦不可蹈袭前人的套头”;另外要求“一字一咽,一句一啼”,即要抒哀情,这样的思想和贾政、林黛玉、薛宝钗等人的认识是一致的。
    曹雪芹对自已的《红楼梦》也是如此认识的。我们之前已经谈到曹雪芹批判古今传奇时说,“……再者,大半风月故事,不过偷香窃玉、暗约私奔而已,并不曾将儿女之真情发泄一二……。”言下之意,曹雪芹要以《红楼梦》发泄儿女之真情,要把《红楼梦》写成含有儿女真情的文学作品。
    正是因为曹雪芹具有上述的文学思想,“《石头记》立誓一笔不写一家文字”,所以《红楼梦》在内容和形式等多方面别开生面,另立新场,打破了传统小说的写法;因为作者对社会生活有着深刻的透视,抓住了社会生活的本质意义,所以作品才有了极其丰富深远的思想意义;而且作者以抒情为文学特质,所以作品的情感抒发呈现出浪漫诗意、委婉含蓄、朦胧缠绵的特点。
    原载:《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9年第01期
    
    原载:《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01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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