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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泼金桂性悍泄殄性 病司棋情烈殉痴情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吕国伟 参加讨论

     按:《红楼梦后卅回》书稿系吕国伟先生创作并经斧凿之稿,本网站所发均为上半回,热诚欢迎读者朋友向本网站或者吕先生本人提出宝贵意见!
    话说宝玉众姐妹又同黛玉说了一回,方才辞出。刚出至潇湘馆门外,正好李纨寻了他姐妹来,要会同了去贾母处用饭。于是大家一齐往前边。进得贾母房内,正值贾母才要命小丫头子去叫,见人齐了,遂命传饭。
    贾母因问知他们才从黛玉处过来,便道:“偏生我这几日牙痛心烦,没大过去看你们。颦丫头这两日可又瘦了?可能尽着多吃两口不能?”探春宝玉回过了,方罢。贾母便命凤姐儿道:“现如今天短了,黑影儿下得也早,虽说是九月半,因闰着月,却已是十月节了。明儿传给厨房,早半个时辰预备,别叫他们姐妹黑地儿里跑才是。”凤姐儿连忙笑道:“老太太说的何尝不是。原是才说给他们的,因今儿做北疆进上的香蘑扒野驼峰,厨房里做的遭儿少,少不得要敁敠着些,所以就迟了。才又教人催去了,就上的。”才刚说罢,果见媳妇来请问传饭。因时气乍冷,邢夫人近日也着了风寒,在家养着;王夫人今日又吃斋,故李纨凤姐儿等忙洗了手,伺候着摆饭。贾母又命把一碟火腿茭白笋并一碗木瓜红枣莲子羹,叫两个婆子用捧盒装了,拿布包着,令送到园子让黛玉吃去。
    一时饭毕,大家陪着贾母闲话一会子。李纨才要带众人散出,凤姐儿忙笑道:“且别忙着走,倒有一事求着大嫂子呢。”恰好李纨也刚想起一事,要问凤姐儿,才转过身要开口,见凤姐先说了,便笑问:“何事?”凤姐儿笑着让他先说。李纨便笑道:“夜来转长,他们两个又在,正好赶几件针线。因差着佛头青、鹦哥绿两桄子线,你那里可现成?”凤姐儿笑道:“一会子让他们开阁楼看看,倒象有这两色的。”因又笑道:“我们巧姐儿这几日闹着要念书认字儿,我因想着,你那儿每每晚间兰小子一般也要习课的,我的意思,竟把他交给嫂子带着认几个字,可行也不行?”李纨笑道:“这可有什么行不得的,一个也是守着,两个也是看着。他果真要学字,你就送来罢了。”贾母在座,便笑道:“真个这样儿,你就交给你大嫂子罢,他也会带教些儿。像我没出阁时,原也识得几个字,因父母不很叫念,方罢了。再后来,除了看过几天经,还些许认得些儿,如今混老了,大字也认不得几筐了。所以,如今你妹妹们念书,我因吃了亏,竟不叫他们很管着。他要念,你就交与他,再妥当没有了。”凤姐儿听了,拍手笑道:“依老祖宗说来,我竟是求着人了。”李纨笑道:“可有一件先说下,他来,就算是入了泮了,我是要束脩孝敬的。”说的贾母并宝玉、湘云、探春及李家姐妹都笑了。一时大家退出,一宿无话。
    次日清早,宝玉犹未起床,果闻小丫头进来传往夫人的话,要速到前面答应着。袭人等听了,忙伏侍宝玉起来,漱盥已毕,便忙着往前边来。待进了贾母上房,却见贾政,贾珍,贾琏也在坐,实属意料之外,只得束身向贾母、贾政王夫人请了安,方归到贾政身后垂手而侍。
    贾政因向贾母禀告事体原委:原来兴隆街的贾雨村业已降为兵部左侍中,与贾赦同部共议朝事。前因风传黜降参办之事,唬的那府里家人纷纷噪噪乱作一团,后又闻得弄不成有革抄没产之眚,便有那一等势利专会趋吉避凶的清客家人等,拐带席卷哄逃了一半。他原有个卧病小妾,信讹为实,唬去魂魄,直瞪瞪便呜呼哀哉了。贾雨村原是在殿外候旨的,有人知会他妾室亡故一事,自然心痛不禁。所喜多亏了北静王、贾赦并百官同僚竭力帮他开脱,方得免黜获保,上面传出睿旨补授了侍中。雨村奉诏,实出意外之喜,兢兢唯唯进内叩领了天恩。待回到府中,一面理丧,一面命人检点家私财物,所喜并为大动。自此深感暴发新贵,终究根基不实之敝。所喜他正室夫人倒又添得一子,也是意外可庆之事。那雨村来贾府谢恩时,因话及他偏妾病故之曲,恳乞暂寄灵柩等语;又说些“待风声平息,请旨允准在京外近域薄置地亩以备家中人口用。”等语。贾政因念及同门共谱之情,心下便已允肯,只说与族长商榷。这雨村心中原还有另一层意思,若这纱帽戴的稳妥时,便想离宗分支,另扎茔场。此虽是他私下暗想,却每每留意寻访懂风水,晓脉理,善看砂点穴之隐野高士,也不消繁冗多记。如今贾政既与贾珍议过此事,那贾珍素与雨村交厚,所以一说便准,今日又都来禀请贾母。贾母只说:“既是同谱,只好就应了罢。况我们远离祖地,除京中这几房近族外,在朝中的同宗也容易没有几家。”
    说准后,贾政遂命贾琏带了宝玉同往,并传此话给雨村。宝玉前日原听说薛家母女已搬了来,合算着今日过去探望的。既生出这节事,少不得换了装束,打起精神回过贾母,跟了贾琏过去了。贾珍闻知邢夫人小恙,自过那边命尤氏婆媳收拾了,过这里来望视,不提。
    且说薛姨妈自香菱厝葬后,诸事已毕,仍同宝钗挪回这里住下。怎奈那夏金桂镇日在家搅得屋翻宅乱,没片时清净。因与宝钗商议,怎生使法儿让他离了这里,大家方没气生,便向宝钗道:“趁这些日子那边宅院的人正归置着,没冷清下来,何不就势让这窝子混账没王法的搬过去,岂不少些闲气?咱们娘们儿仍旧过着,总不见你那不争脸的哥哥,倒少了闹饥荒,免得落人笑话呢。”宝钗听了,笑劝道:“妈快别如此想,虽有这念头是当不住的,但其中利害请妈裁夺:一则他们现守在这里,纵闹起来,有咱们娘儿俩在眼前,虽不甚理他,到底也有几分惮忌,好歹妈是老人家,他焉能时时随着性子混闹呢,且走着看罢了;二则倘或搬去外面住,四下里自然没个人辖治,那起老家人们想也不敢很劝谏的,所谓‘主将不在,小兵为王’的了。哥哥的脾气妈也很知道,若强忍伏就时,他的头是再难抬起的;倘或一时有个反悔醒悟,却是不管不顾的,不知要行出什么乱子来呢。况他没日不吃酒,吃醉了浑了头,那卤莽性子什么事行不出来!又有那起酒友,那个是略正路些的,没事还要挑事揽事呢,既见了哥哥这般,焉不打牙取笑儿?平时就耳软心活没个成算,若被那起人怂恿的昏了头,管的什么王法家规,一例胡行海砍。到了那时,咱们后悔又怎样呢?请妈仔细斟酌斟酌。”薛姨妈听了这话,正碰在心尖儿上,又觉心痛,又觉心慰。所痛者,薛门不幸,养得这样无懒无耻之子,又聘得这么个搅海夜叉;所慰者,幸得女儿贤明知理,每每迁就忍让。只自己心中作难不安。
    因此听了宝钗这番话,益发触及心病,不觉滚下老泪来。因拉了宝钗手道:“你说的为娘何尝不知,但只这样,可更委屈了你。每常我心里暗暗念叨,怎么你竟是个女孩儿,若是男人,只及你一半,怕是也不愁光耀门庭的。”宝钗忙宽言劝释,又陪着落泪。薛姨妈又道:“既这样,妈也不落忍你一个女孩儿家跟在里头给人嚼踏。不如明儿仍回了你姨妈,进园去住着,且同你姐妹们混一时再说。这里有我这张老脸跟他们扳扯,给外人耻笑想也够了。”说罢,嗐声怨命不迭。宝钗忙倒了盏茶捧过去,道:“妈为我着想,自然是怕连我也给一并取笑了去。这是妈心疼女儿的意思,但女儿何尝不想时刻在膝前承欢孝顺呢。”说着,便依在薛姨妈身上,含泪道:“况且妈身子内弱,如何再见得气,若这会子你老人家身边没个照应,那里使得。再说我此时进去,惟撇下妈在家受遭磨,不但不是作儿的心里意思,且让外人看着也不像,也违悖了母亲心疼爱怜的心了。”一语未了,娘儿俩都悄然落泪。薛姨妈双臂揽着宝钗,一壁抚挲着,一壁安慰他道:“我的儿,别伤心。”半日方才稍止住。宝钗因道:“妈果然疼爱女儿,等个三年二载咱家消停了,那时再告诉姨娘,仍旧进去跟大家共住。你老人家日日跟老太太打牌取乐,也省得出出进进的了。”薛姨妈听了,也忍住伤心,口内笑道:“三年二载?什么三年二载?我的儿,只怕等不得三年二载,我便舍不得你了!”宝钗听了,微红了脸,低头不语。
    过得片时,宝钗便道:“为今之计,既不宜两下里分开了另住,在这边亲戚伙住着,也终究不是长理儿。没的叫人看唱对台戏,惹大家笑话。依着说,妈不但不可分炊,倒是大家齐搬过那边宅子去,反是正理儿。”
    薛姨妈忙道:“这如何使得。眼前又没风没火的,这会子巴巴的挪去了,岂不叫人犯猜想。”宝钗便笑道:“这有什么可多想。正是这会子亲戚和平无事,热着去了,倒正好。这是一样。 次一件,哥哥现已成家,比不得先时,如今既成家立业的了,就该试着顶门立户。经些艰难,知道世事不易,有益无害。再着,就是才刚所说的,早些去了,倒省了自家觉着碍眼。妈细想想,可是也不是?”薛姨妈沉吟半晌,叹道:“既这样子说,就趁便了打点了罢。只别太急,倒叫人看着怎么了似的。”
    宝钗答应着。至午后贾母歇晌,宝琴过这边来,宝钗便与他说了要搬过去一事,并与薛姨妈三人合计了送这边各人的赠礼物件。晚间薛蟠回来,薛姨妈又特特跟他说过了。薛蟠倒无别话,只随口应着,遂叫薛蝌趁闲了自去那厢拾掇安置。
    夜来薛蟠归房,至金桂处歇了,顺便知会他此事。又陪小心笑道:“妈早就嘱咐我,得便了再买个丫头妹妹使唤。前日那边老管家说起来,刚好有个,模样儿性子听说又极好,且又知根知底儿,再妥当不过的。”犹未说完,金桂醋意泼出,冷笑道:“自己眼馋贪不饱的,只管直说,不犯着拿别人垫脚儿。叫我说,糟几两银子,竟直收了房,才是正经!”几句话,噎得薛蟠又急又火,登时紫了脸瞪了眼。薛蟠原是献脸作乖的,再不望反捅了马蜂窝,少不得吞口唾沫,赌气穿了衣,竟摔门子过宝蟾房里睡了。
    次日饭后,薛姨妈同了宝钗欲过贾母这边,才要出门,猛可里就听前边房里吵骂之声陡起。薛姨妈二人忙整衣出来看时,耳内又闻得杯碟桌椅翻打碎砸之声。薛姨妈便要进去,看又是怎么缘故,宝钗忙拉住道:“此刻他正闹在兴头上,若进去反不妥。妈先进屋略坐,待会儿把他屋里小丫头子叫来,问是怎么。”方要返身回屋去,又是一阵哭骂声。却见宝蟾从金桂屋里跑了出来,一行跑,一行哭骂嚷叫。待看见薛姨妈母女时,忙闭了嘴,也不顾想平日刁蛮蠢浪之态,即跑上来拉着薛姨妈衣角“扑通”一声跪下,口内哀求道:“太太救命,可怜见罢,奶奶立意要割我舌头下酒呢!”薛姨妈并宝钗忙细看时,只见他衣领铰破,耳鬓犹自滴血,如同才从宰杀坊里爬出来一般。这一惊非同小可,刚要细问缘由,却听门“啷”的一声响,那金桂衣裙凌乱,手里又拿着一把剪刀,从房里光脚撵了出来,口内嚷道:“赖驴肏的,今儿竟跟你姑奶奶动了真的,看我不剜出你那脑子,我还是人!”在旁众小丫头看见,都贴墙远远避着。宝蟾吓得一溜身躲到宝钗身后,哭道:“姑娘救我!”金桂看见薛家母女护在前面,却也有几分惮忌,便不过去,只站在台矶上叉腰指骂道:“小娼妇,既有这会儿,才刚的胆子呢!”薛姨妈听了,料想里面有些根由,忙问宝蟾是何原委。那宝蟾此时连疼带唬早浑了头,兼又抽抽泣泣,半日也说不出个整字来。因又问金桂时,金桂冷笑道:“我倒想告诉你老人家,只是嚷出去叫人知道,大家谁都没脸,不说倒罢了!”宝钗道:“既是这样,嫂子且自请回屋去歇歇。纵是下人们不服管束,等过了这一时,理清曲直,或打或罚,全凭嫂子裁处。”金桂听了,益发乱嚷起来:“裁处?裁处谁?他们不撵我出去就烧高香了,倒叫我裁处!姑娘瞅瞅家里我能管谁,谁服我管,但凡服我管,也不致落得这样!”哭喊罢,随手丢了剪刀,只将身横劲一歪盘匐在地上,便拍天打地撒起泼来。
    薛姨妈听金桂的话句句挑压宝钗,又见他蓬头垢面到不堪地步,早气得唇抖身颤。只被宝钗劝着,发作不出。此时又见他作出这般刁浪形态,那里再忍得住,冲口喝道:“这是夏家姑娘么,倒不知传有这样门风!才刚我们问你,你闭嘴不说,这会子只混搅乱闹,到底想怎样?”金桂听得了话茬儿,忙止了哭,对喊:“我们家怎么了?到比比看。我这么着你就看眼里了,你儿子那么着你怎不管去?如今我说,偏不让我说,我并不想怎么,为什么闭嘴不说。你们就是想按我的嘴,却也休想!”宝钗明知她故意弄性使刁,因悄劝薛姨妈回屋去。不想又被金桂一眼瞥见,忙蹬腿乱嚷:“我可要死了!我不说罢,巴巴让我说;我说罢,你们倒都一缩就进去!”薛姨妈并宝钗听了,都气羞的红涨了脸面。薛姨妈用力挣脱宝钗的手,抢身走到金桂跟前,喝叱道:“混帐东西!你嘴里说的也是人话?亏你也托生在深宅大院里。你在你们家跟你母亲也这们闹来着?忒不成个体统!论亲论疏我也是你长辈,远是你舅母,近是你婆婆,你怎么就逞出这副样!”金桂听了,忙撅身立起,哭道:“我在我家没见过这体统!干那些明妻暗妾的丑事不管,专拿外来的出气。亏我是个能忍性的,受了捏掰不敢理论,但凡换一个,你瞧瞧!”薛姨妈彼时已气得浑身乱战,抬手直指着金桂,淌着泪眼,只说不出话来。支撑不住,软身坐在身后假山石上,几乎不曾气死过去。那金桂见了,益发来了兴,回身见窗台下放个小杌子,忙拿了礅在台阶上,拍腿打脚哭喊起爹娘来。
    宝钗跟丫鬟一面给薛姨妈揉胸摩背,一面劝回屋去。薛姨妈声咽气堵道:“我倒想回去,只是今儿不理他,他越进了一步,赶明儿不一把火把家烧了!”不想又偏被金桂闻见,嚷道:“这话是了。谁不知你家有几个钱儿,既烧一发连我也烧死,只怕你们才趁了愿!”宝钗听了这话,又见母亲给气个动不得,着实忍不住,便道:“嫂子这话差了,你几时见咱们家干那没王法的事来?就是咱们做主子的,对下人也多恩少罚,并不象有的人家,饶没权没势,也仗着几个钱儿滥施威风,伤天害命的。嫂子说下人们不安分,告诉妈或是谁,焉有不管的。嫂子信不过别人,娘家还有太安人,凡事尽可觌面说个明白。不过终究是些小事罢了,也尽不必跟他们动肝火,没的伤了身子。”说完,回身竟扶薛姨妈回屋去。
    那夏家姑娘虽是个软硬不卖帐的,听了宝钗这话,细细想去,却容易不好回嘴找茬驳倒。因彼时薛姨妈回房,宝钗一边命丫头子给宝蟾揩面,一边询问他原故。便只跳脚儿扯着嗓子骂宝蟾:“骚粉头!你别缩在屋里不出来。叫你们合着串通算计了去,我也不是人!我就不信你浪在那里一世,待会儿落了我手,不把眼珠子给你劁出来。有和我抢剪动刀的,这会子跟你祖奶奶公平对一仗,才算你能耐!”薛姨妈气得喉堵声哑,口内只叫:“给我打了死!”身子却动弹不得。宝蟾在旁忙道:“太太且请忍忍罢,奶奶的脾气,连我们爷也镇拿不住。”薛姨妈喝道:“什么奶奶!他是谁家奶奶?即刻叫那混帐来把他遣回家去做奶奶,这里并没有他。”又一迭声叫:“那混帐不争气的在那儿?即刻找来!”众人都在地下垂手,干站着不敢吱声。宝钗忙看了宝蟾一眼,方不敢言语了。
    却见玉钏在那里站着,都觉诧异,并不知何时来的。玉钏趁便回道:“太太请姨太太过去说话。”薛姨妈道:“这会子不得闲儿,说与你们太太,改日再去。”说着,犹自擦眼抹泪的。玉钏又悄回宝钗道:“姑娘请别多心,我们太太原是在那边听见,为这才使我来的。”宝钗因自忖着母亲此刻断不能在家,生了半日气,若只管躺倒,那肝火瘀积于胸,竟必致病。因悄向玉钏招了招手,玉钏领会,只在外面静候。这里薛姨妈仍要盘问宝蟾,宝钗道:“妈不如等冷一冷,以后有多少问不得的,何必急在一时。况且这会子也难问个了局。姨娘来请,想是有事,倒是过去是正经礼数。”薛姨妈只得起身。才出门,见薛蝌在外候着,遂问何事。薛科忙回道:“那边雇伙计、漆匠、裱糊,现需四百两银子。”宝钗便问:“怎么不去铺子里拿去?”薛姨妈道:“越忙腿子越缠筋儿,不拘那儿的给他罢了。”说着,又站在院内听听,见那夏金桂业经掩旗息鼓,便扶了同喜与玉钏一径去了。这里宝钗命丫鬟把宝蟾带下去梳洗整理,叫莺儿开箱取银。
    原载:《红楼梦后卅回》
    
    原载:《红楼梦后卅回》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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