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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应策时文概论

http://www.newdu.com 2017-10-22 文学遗产网络版 佚名 参加讨论

    诸葛忆兵
    摘要:宋代应策时文最早出现在制科考试中,熙宁三年进士殿试,首次采用制策问答的方式考试,此后,殿试以策取士,大致沿袭不变。熙宁以后,士人逐渐将更多的学习热情转移到策问的写作上。殿试制策,考核士人两个方面的能力:对现实政治弊病的了解和应对方案,综合分析、归纳等逻辑思考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宋代士人必须时时联系现实政治思考问题,他们进入仕途后,热衷于变革,时而大胆批评朝政,直抒己见,这与应策考试的训练有一定的关系。从格式角度考察,制策需要考核考生对现实社会和政治的多方面综合思考的能力,一道制策中总是提出多个问题。所以,应策时文事实上是由多篇政论文组成,与平常一题一议的政论文不同。应策时文受题目、时间、地点的限定,又有考试录取的现实目的,考生为了进入仕途,必须揣摩帝王或当政者的想法,以此作为应策时文的主要论点,贯穿全文。更有甚者,恶意攻击当时政坛上受排挤压迫的政治派别,应策时文遂堕落为朝廷鹰犬。此外,考生有个人经历的局限,回答问题时又有诸多功名利禄的考虑,面对现实政治和制策提问,绝大多数应策时文不可能提供深刻的见解,空疏肤浅是应策时文的通病。
    关键词:宋代科举 应策 时文
    宋代时文就是科举考试文章,又称程文。宋人“不中进士举,无由得朝廷之官;不能为时文,无由中进士举”[1]。科举考试文体多样,时文的范围也较宽,如策与论两场考试,其文章架构就有很大的不同。从文体学角度着眼,应对论、策时文乃古文之一种,都是非骈俪的散体文言文。其中,应答策问的文言体政论文,针对现实政治,长篇论说,其篇章结构有独特性。尤其是神宗熙宁以后,进士殿试,独重策问,应策时文引起宋人的高度关注。这类时文由此成为古文大家族中的“另类”,从这个角度出发,故将应策时文独立剥离出来讨论。
    一、宋代应策时文的发生与兴盛
    宋代进士考试,最初沿袭唐代,重诗赋,轻策论。北宋初期殿试,惟存诗赋题。如,宋太祖开宝六年(973),“帝御讲武殿,复试新及第进士宋准并下第进士徐士廉、终场下第诸科等,内出《未明求衣赋》、《悬爵待士诗》题”[2]。开宝八年(975),“帝御讲武殿,试礼部奏名进士。内出《桥梁渡长江赋》、《龙船习水战诗》题”[3]。而后,亦存留论题,仍以诗赋为主。如,太平兴国三年(978),“帝御讲武殿,试礼部奏名进士,内出《不阵而成功赋》、《二仪合德诗》、《登讲武台观习战论》”[4]。宋太宗淳化三年(992),“帝御崇政殿,试礼部奏名进士,内出《卮言日出赋》、《射不主皮诗》、《儒行论》题”[5]。
    北宋前期进士试高第者,往往以诗赋闻名天下。如咸平五年(1002)状元王曾,乡试、省试都是第一名,时人称其连中三元。“莒公尝言:‘王沂公所试《有教无类》、《有物混成》赋二篇,在生平论著绝出,有若神助云。’杨亿大年亦云:‘自古文章立名不必多,如王君二赋,一生衣之食之不能尽。’”[6]前赋为省试考题,后为殿试考题。又,“南省试进士《有教无类赋》,王沂公为第一。《赋》盛行于世。其警句有云:‘神龙异禀,犹嗜欲之可求; 纤草何知,尚薰莸而相假’”[7]。凡此种种,皆可见时人关注的都是王曾考试时所作之赋。北宋前期重诗赋,论策无足轻重。李觏言:“当今取人,一出于辞赋,曰策曰论,姑以备数。”[8]从《宋会要辑稿》保留的殿试题目来看,北宋初年不见论、策题; 后虽增加论题,神宗熙宁三年之前,一直不见策题。
    应策时文,最早出现在制科考试中。制科乃朝廷为选拔特殊人才而设置的考试,应试者需得朝廷多位官员推荐,其第一、第二等永远空缺,以示制科考试之艰难和尊贵,“第三等与进士第一……第四等与进士第二、第三”[9],故制科又称“大科”。北宋开国初始,即设制科试,然一直没有应试者。宋太祖乾德二年(964)正月,太祖下诏,明令各级官员推荐应制科试者;四月,“博州军事判官颖贽为著作佐郎。贽应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策试称旨故也”[10]。颖贽策试文章失传。而后,制科时废时置,策问亦无一流传。直至宋真宗咸平四年(1001)二月,朝廷再次下诏,要求各级官员推荐制科应试者;四月与八月,真宗两次亲试应制科者。这一年的两次策问都保留在《宋会要辑稿》中,制策者当为文坛领袖人物杨亿。杨亿《武夷新集》卷十二保存咸平四年奉旨所撰制策三道,其中两道为四月考试而作,一道为八月考试而作。《宋会要辑稿》保存的八月策问即《武夷新集》所存者。四月策问未见于《武夷新集》,或亦为杨亿所作。可见每次制科试,皇帝都会让朝廷官员中文名显赫者撰写多道策问,挑选其一为考试制策。后来进士殿试制策,也与此类似。此年四月应制科试者有查道、李邈、王曙、鲁骧、陈越,八月应制科试者有何亮、孙暨、孙仅、丁逊,其应策之作无一留存。然而,从杨亿的制策来看,其内容、格式与以后进士试之策问大致相同,大约都是以史为鉴,针对现实社会和政局,提出多个问题,要求考生提供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方案。如八月策问,提出“去兵”、“足食”、“求贤”、“饬法”四个方面的问题。[11]制策如此,应策之作亦当为长篇政论文。
    现存最早的制科应策时文乃宋真宗景德四年(1007)夏竦的《崇政殿御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制策》,全文五千六百余字,就礼法制度、贡举选拔、农业生产、任贤选能等多方面展开讨论。仁宗年间,制科考试常态化,制科时文亦多有保存,如景祐五年张方平《应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对制策》、嘉祐六年苏轼《御试制科策》和苏辙《御试制策》等。神宗年间罢制科,哲宗年间复置而再罢,南宋时复置而应者寥寥。总而言之,两宋期间应制科试者不多,据学者统计,“有宋一代,御试仅二十二次,入等者不过四十一人”[12]。制科应策时文数量也极少,与后来庞大的进士试应策时文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然而,宋代制科应策时文开风气之先,宋神宗以后的进士考试,是朝着重策问的制科试方向发展的。
    宋太宗以后,大量官员都是科举出身,科举内容与为官品质和资质之关系日益引起朝廷上下的关注。孙何言:“策论高者,稍近于仁义;诗赋精者,未离于雕篆。今朝廷取士之制虽古,用道较艺之术,犹专守唐代。”[13]即表达对朝廷沿袭唐代科举以诗赋取士的不满。马亮也向太宗进言:“诗赋小才,不足观士,愿先策论,以擢优长。”[14]真宗咸平五年(1002),张知白上疏,提出进士考试“先策论,后诗赋,责治道之大体,舍声病之小疵”[15]。由此,朝廷上下逐渐达成共识,进士考试中策论的地位日益提高。大中祥符元年(1008),冯拯要求“令于诗赋人内兼考策论”[16],得到真宗首肯。天禧元年(1017),真宗再次对宰辅强调:“前已降诏,进士兼取策论。”[17]进士考试录取标准的这种改变,在宋仁宗年间有了明显的表现:“天圣二年,刘筠知贡举,得公(叶清臣)所对策,奇之,擢为第二。国朝以来,以策擢高第,自清臣始。”[18]天圣五年(1027),朝廷下诏:“贡院将来考试进士,不得只于诗赋进退等第,今后参考策论以定优劣。”[19]从太宗到仁宗,进士考试中慢慢形成了诗赋与策论并重的局面。
    既然诗赋与官员的道德品质、行政能力无关,策论逐步获得朝廷重视之后,要求独重策论的讨论也就出现了。庆历初,富弼《上仁宗乞革科举之法令牧守监司举士》言:“欲今后科场考试,以策论为先。”[20]范仲淹于庆历年间变革朝政,对科举的要求也是“先策论而后诗赋”[21]。这种观点,几乎得到多数大臣的赞同,赵师民、宋祁、欧阳修都给朝廷上疏,表达了同样的看法。
    神宗熙宁变法,科举改革乃其重点之一。熙宁二年(1069),朝廷下诏,要求大臣讨论“贡举法”之变革。韩维认为,科举考试“诱之以华靡无用之文,程之以诵记不讲之言”,因而要求“罢诗赋”[22]。王安石认为:“宜先除去声病对偶之文,使学者得以专意经义。”[23]司马光建议:“进士试经义策三道,子史策三道,时务策三道,更不试赋、诗及论。”[24]吕公著亦云:“取人以言,固未足见其实;至于诗赋,又不足以观言。是以昔人以鸿都篇赋比之尚方技巧之作,此有识者皆知其无用于世也。臣以谓自后次科场,进士可罢诗赋,而代以经。先试本经大义十道,然后试以论策。”[25]诸人所议,大致相同,皆以为科举应该罢试华靡不实之诗赋,而以经义、策论取士。司马光更为激进,甚至要求废除诗、赋、论,独存策问。惟苏轼见解不同于众人,云:
    自文章而言之,则策论为有用,诗赋为无益;自政事言之,则诗赋、策论均为无用矣……近世士大夫文章华靡者,莫如杨亿。使杨亿尚在,则忠清鲠亮之士也,岂得以华靡少之?通经学古者,莫如孙复、石介,使孙复、石介尚在,则迂阔矫诞之士也,又可施之于政事之间乎?自唐至今,以诗赋为名臣者,不可胜数。何负于天下,而必欲废之?近世士人纂类经史,缀缉时务,谓之策括。待问条目,搜抉略尽。临时剽窃,窜易首尾,以眩有司,有司莫能辨也。且其为文也,无规矩准绳,故学之易成;无声病对偶,故考之难精。以易学之士,付难考之吏,其弊有甚于诗赋者矣。[26]
    苏轼所见甚是,士人为官品质和行政能力,与诗赋、策论都没有关系,他人所议皆迂阔之论。然而,这种观点与多数人不同,尤其是与熙宁变革的主持者王安石不同,当然不被当政者所采纳。
    熙宁三年(1070)进士正奏名和特奏名殿试,首次采用制策问答的方式考试,其做法与以往的制举殿试相同:“旧制:殿试进士以诗、赋、论,特奏名进士一论。至是,进士就席,有司又犹给《礼部韵》。及试题出,乃策问也。上顾执政曰:‘对策亦何足以实尽人材?然愈于以诗赋取人尔。’”[27]《宋名臣言行录》后集卷八载:
    公(吕公著)知贡举,在贡院密上奏,曰:“天子临轩策士而用诗赋,非举贤求治之意。且近世有司考校,已专用策论。今来殿试,欲乞出自宸衷,惟以诏策,咨访治道。”是岁,上临轩,遂以策试进士。[28]
    吕公著密奏,帮助神宗最后下定决心。此后,或诗赋取士,或经义取士,省试内容时有变化,而殿试以策取士,大致沿袭不变。换言之,应策时文此后数量极速增加,占据宋代时文格局中的大半壁江山。熙宁三年省试通过的正奏名有355人,特奏名数量应该更多,这一年应策之作应该有近千篇。这是进士试最早的一批应策时文,此年殿试第三名陆佃的《御试策》留存至今。这一年殿试考官苏轼有《拟进士对御试策》,是现存较早的意在垂范的模拟应策时文。
    熙宁以后,士人逐渐将更多的学习热情转移到策问的写作上。叶适言:“自熙宁以策试进士,其说蔓延,而五尺之童子,无不习言利害以应故事。”[29]一直到南宋末年,保留下来的应策时文数量庞大。士人应试之前,会有大量的模拟写作;每次科举高第者之时文,也会刊印流传;书肆商贩,选编汇集,点评注释,模范时文刊本传播更广。仅以《直斋书录解题》所载为例:“《擢犀策》一百九十六卷,《擢象策》一百六十八卷。《擢犀》者,元祐、宣、政以及建、绍初年时文也;《擢象》则绍兴末。”[30]
    二、宋代应策时文的基本内容与格式
    科举考试为朝廷选拔人才,统治者期望通过策问来考核士人两个方面的能力: 对现实政治弊病的了解和应对方案,综合分析、归纳等逻辑思考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多言时政阙失”[31],是应策时文的应有之义。帝王有时还特意下旨,强调直言不讳的选拔人才标准。如绍兴二年(1132)科场,高宗“谓辅臣曰:‘朕此举将以作成人才,为异日之用。若其言鲠亮切直,他日必端方不回之士。自崇宁以来,恶人敢言,士气不作,流弊至今,不可不革。’因手诏谕考官:‘直言者置之高等,尤谄佞者居下列’”[32]。即使仅仅为了应对策问考试,考生也必须时时联系现实政治思考问题。宋代士人进入仕途之后,热衷于变革,时而大胆批评朝政,直抒己见,与这种应策考试的训练也有一定的关系。
    现存抨击现实最为激烈的应策时文乃建炎二年(1129)科场胡铨的《御试策》。胡铨以“国将兴听于民,国将亡听于天”立论,指责廷试“陛下策臣等数十条,大概质之于天”。以下所有的论述,皆以“臣有以见陛下听于天而不听于民之弊”开始。文中言论,也极其大胆。如批评高宗“圣虑渐解,浸不克终,国势委靡而不振,生民愁苦而无聊”,“大柄大权,乃悉窃弄权臣之手”,“陛下痛念二圣銮舆暴露,而未有迎复两宫之策”,“陛下即位以来,旬月之间戮直言者凡三”。应策中有对时弊的直接指斥和详细分析:“臣闻府库单匮、军费倍滋者,以兵冗而坐食也,以师老而费财也,以生寡而食众也。”“所谓追胥有程,而外患未弭、寇盗尚多者,其弊在朝廷多过,生灵多怨。”“今乃肺腑领枢柄,戚属将卫兵,汉南北军之祸,其监不远。”“三数年来,边防用兵,凡百科敛,不问四方有无物之处,但严令督责之。”“陛下择将不如太祖,而恩礼则过之,适足以启诸将之骄心,而长奸臣之觖望。”“今者两河淮甸,赤地千里,飞蝗蔽天,公卿大臣熟视无计,而请为遣蝗之举。”[33]全文长达11000 余字。其时,高宗即位不到三年,金人大兵逼迫,国如危卵。高宗皇位未稳,颠沛流离,驻跸扬州。这一年科举考试就是在扬州举行,高宗此时急于招揽人心,既没有能力钳制言论,也真心希望听到一些对时政有所裨益的意见,所以就出现了胡铨的《御试策》。胡铨针砭时弊,鞭辟入里,后一年的“苗刘兵变”等,皆已在胡铨应策的分析预料之中。直接驳斥制策之谬,不给帝王和当政者留一丝情面,如此应策时文,两宋仅见此一篇。
    其他多数应策时文,皆以歌颂帝王盛德立论,文中依然要分析时弊,提出对策。绍兴二年状元张九成殿试应策,开篇即歌颂高宗“㧑谦不居,躬御便殿,亲颁德音,以前世中兴之君为问”,“有君如此,天下何忧乎!宗庙社稷何忧乎!二圣六宫,暂当淹恤,亦何忧乎”,具体应对时,则不能回避时弊。如言“今日之事……其横行于州郡,啸聚于山林者,类皆军兵尔”,“秋苗之外,又有苗头;苗头未已,又行折八;折八未已,又曰大姓;大姓竭矣,又曰湮实;湮实虚矣,又曰均敷;敷之外,名字未易数也。流离奔窜,益以无聊。前日桑麻沃润,鸡犬相闻; 今为狐狸之居,虎豹之宅,苍烟白露,弥望满野”。同时,应策时文语言形象而不枯燥,富有文学性,也为考官所欣赏。张九成此文亦以此而著名,尤其是下列一段:
    方当春阳昼敷,行宫别殿,花柳纷纷,想陛下念两宫之在北边,尘沙漠漠,不得共此融和也。其何安乎?盛夏之际,风窗水院,凉气凄清,窃想陛下念两宫之在北边,蛮毡拥蔽,不得共此疏畅也。亦何安乎?澄江泻练,夜桂飘香,陛下享此乐时,必曰:“西风凄劲,两宫得无忧乎?”狐裘温暖,兽炭春红,陛下享此乐时,必曰:“朔雪袤丈,两宫得无寒乎?”至于陈水陆,饱奇珍,必投筯而起曰:“雁粉腥羊,两宫所不便也,食其能下咽乎?”居广厦,处深宫,必抚几而叹曰:“穹庐区脱,两宫必难处也,居其能安席乎?”[34]
    此段文字盛传一时,李清照就有“桂子飘香张九成”之戏。[35]又,张九成对策也刺疼特殊的对象。《独醒杂志》载:
    
    
    张子韶廷对,时欲写至“竖刁闻于齐而齐乱,伊戾闻于宋而宋危”等语,诸珰在殿下者来窃窥之,子韶卷卷,正色谓曰:“方欲言诸君,幸勿观也。”皆惭恚而退。子韶又论刘豫事云:“彼刘豫者,何为者也?素无勋德,殊乏声称。天下徒见其背叛君亲,委身敌人耳。黠雏经营,有同儿戏,何足虑哉!”间谍得之,传以示豫。豫大不平,会其左右,出其文,令榜于汴京通衢,召刺客欲刺子韶。或人以告子韶,未尝为之动。[36]
    从格式角度考察,制策需要考核考生对现实社会和政治的多方面综合思考能力,一道制策中总是提出多个问题。所以,应策时文事实上是由多篇政论文组成,与平常一题一议之政论文显然不同。下面分别以北宋、南宋两篇殿试制策与应策时文说明之。
    元祐六年(1091)殿试,制策提出:汉“孝文专用德化”,“几至刑措”;汉“章帝事从宽厚,人赖其庆”。而当前则是“岁报重辟,至以千数”;“寒燠僭差,水旱为沴”。由此提问“彼何修而臻兹?今何由而反是?”进而追问“贤鄙之未明,徭赋之未平,法令之屡更,戎羌之不诫,蛮徼之未清,颇欲革而正之,安得无扰而定也?”而下,又就农、礼、趋利矜节、惮劳奏功、古之典刑切于今、今之施设戾于古、患未萌而预防及消弭等方面提问。[37]粗略统计,一共提出十四个问题。此年,有赵鼎臣《廷试策》留存。赵鼎臣以“人之怨咨郁于下,然后天之舒惨变于上”之天人感应论点立足,期望朝廷“以教化为首务,择良有司而奉行之,然后刑辟可清,嗟叹可平”,进而达到“明贤鄙而平徭赋,定法令而清蛮貊”的治理效果。具体做法有废除“任官以资格”、“取人以言语”,“不赏边功”、“释为外惧”,“上好节义”、“朝有爵赏”。此外,“汉之久任可以课吏治,隋之义仓可以御凶年,此善于今而可先者也。兵食之滋广,服用之无制,此戾于古而为大者也”[38]。赵鼎臣就提问展开应答,没有足够的论据和例证,仓促回应,难免敷衍,全文约2000余字。在规定的时间内,面对如此无所不包而又有深度的问题,考生当然无法一一详细或深入论述,宋代多数应策时文水平不高。尤其是北宋,考生对应策时文之模拟练习还不充分,此类时文的写作水平普遍低下。
    绍兴二十七年(1157)殿试,制策从“遵先王之法”角度出发,对“奸弊未革”、“财用未裕”、“人材未盛”、“官师未励”四个方面提问:“其咎安在?岂道虽久而不渝,法有时而或弊,损益之宜,有不可已耶?抑推而行之者非其人耶?”[39]制策分别从变法、任人两个角度追问上述问题。这次制策问题虽然相对集中,涉及面仍然非常广泛。这一年应策时文,惟状元王十朋的《廷试策》留存。殿试策问,至此已近九十年。士人悉心练习应对,应策时文也已经形成一定的写作模式。首先,不管制策提出多少问题,应策时作者总是以一个核心观点应对,将多篇政论文归拢为以一个观点统领的长篇政论文,这是一种很好的应策写作技巧。王十朋这里提出的核心观点是“揽权”。作者不由分说地进行了概念偷换,“臣之所欲言者无他焉,亦曰揽权而已”,将所有的问题症结都集中在“揽权”之上。这样就大大降低了论述的难度,作者只需要就一个方面集中探讨,论据和分析都可以比较充分。其次,具体应对时,应策时文总是先引用一段制策问题,然后开始应对。应对时,也总是先歌颂在位皇帝之丰功伟绩,或肯定制策提问之圣贤英明,然后再阐述自己的观点。王十朋分八个方面应对,围绕“陛下能揽威福之权,率自己出,则成宪有不难守,祖宗有不难法,时弊有不难革,天下有不难治”展开讨论。[40]全文长达近万字,从北宋的数千字应策至南宋的万余字应策,此类时文经历了一个发展、成熟的过程。
    三、宋代应策时文之弊病
    应策时文乃科举考试答卷,考试之题目、时间、地点都是限定的,而且考试的目的就是为了被录取。基于上述因素,应策时文的弊病也非常明显。
    制策名义上要求考生针对现实弊病,发表批评性意见,并提出改进或变革建议。事实上,应策时文大多奉上所好,阿谀时政,歌功颂德。在专制体制中,不允许不同的政见存在,厌恶听到批评的声音;考生为了进入仕途,必须揣摩帝王或当政者的想法,以此作为应策时文的主要论点,贯穿全文。更有甚者,揣摩帝王与时相好恶,恶意攻击当时政坛上受排挤压迫的政治派别,应策时文堕落为朝廷鹰犬。
    首先,考官出题,即揣摩上意,窥测当下政治风向。如,绍圣元年哲宗亲政,有意变更元祐朝政,恢复新法。这一年“廷试进士,清臣发策曰:‘今复词赋之选而士不知劝,罢常平之官而农不加富,可差可募之说杂而役法病,或东或北之论异而河患滋,赐土以柔远也而羌夷之患未弭,驰利以便民也而商贾之路不通。夫可则因,否则革,惟当之为贵,圣人亦何有必焉。’主意皆绌元祐之政,策士悟其指,于是绍述之论大兴,国是遂变”[41]。苏辙抨击云:“臣伏见御试策题,历诋近岁行事,有欲复熙宁、元丰故事之意。”[42]苏辙于是被贬谪出朝,最能逢迎上意的毕渐状元及第。
    再往前回溯,熙宁年间,神宗和王安石皆主张变法,熙宁三年殿试,策问迎合者皆得高第,这一年状元叶祖洽尤为突出。“祖洽策言: ‘祖宗多因循苟简之政,陛下即位,革而新之。’初考为三等,复考为五等。上令宰相陈升之面读,以祖洽为第一。轼乃上言:‘陛下试士,将求朴直之人,而阿谀顺旨者率据上第,臣窃悲之。’”[43]熙宁之新旧党争,在科场中直接表现出来。此时,考官中有新旧两党人士,故录取意见不同,最终当然取决于皇帝和主政者的意见。
    哲宗亲政,彻底颠覆元祐执政理念,以绍述为己志。绍圣元年科举初露端倪,绍圣四年科举变本加厉。《宾退录》载:
    绍圣四年殿试,考官得胡安国之策,定为第一。将唱名,宰执恶其不诋元祐。而何昌言策云:“元祐臣僚,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恩。”擢为首选。方天若策云:“当是时,鹤发宵人,棋布要路。今家财犹未籍没,子孙犹未禁锢。”遂次之。[44]
    建中靖国元年五月,朝请郎梁宽上奏:
    绍圣之初,奸臣特进,是时不惟朝廷之士革面迎合,虽田野书生,亦怀观望捭阖之术。举人毕渐,廷试对策,其心本欲附会时流,以窥上第。其间言语不顾轻重,有伤事体,传播四夷,所损不细。又如绍圣之际,方天若对策,其间以不诛南窜大臣家属为恨,以不没元祐公相家赀为惜。天若,闽中匹夫,于元祐大臣公卿有何宿憾!时以蔡卞用事,正持威柄,方务倾覆大臣,既欲行其妻父素志,又欲复其平日私仇。天若者,蔡京之门人,蔡卞之飞走也。鹰犬效力,仆妾事人,其言何所不至云云![45]
    梁宽等上言者,很快被朝廷定为奸党一类。北宋后期,政治生态日益恶化,宰相权力膨胀,蔡京之流辈出。他们党同伐异,任用亲信,朝廷中皆阿谀奉承之辈,政坛风气会直接影响科场考试。以徽宗崇宁五年(1106)殿试为例,“时蔡薿揣蔡京且复用,其所对策曰:‘熙、丰之德业足以配天,不幸继之以元祐; 绍圣之缵述足以永赖,不幸继之以靖国。陛下两下求言之诏,冀以闻至言,收实用也。而见于元符之末者,方且幸时变而肆奸言,乘间隙而投异意。诋诬先烈,不以为疑;动摇国是,不以为惮。愿逆处其未至而绝其原。’于是,擢为第一,以所对策颁天下”[46]。其时,“蔡京专国,以学校科举箝制多士,而为之鹰犬者,又从而羽翼之。士子程文,一言一字,稍涉疑忌,必暗黜之”。[47]科场时文,恶意攻击旧党人士,以谄媚逢迎为尚。
    此种科场风气,在南宋愈演愈烈。“绍兴和议”签订之后,秦桧权倾朝野。自后应策时文,高第者皆歌颂高宗、秦桧之功勋。绍兴十二年(1142)科举,登第前三名乃陈诚之、秦熺、杨邦弼,主要歌颂和议之功。《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载:
    秦熺对策言:“天子建国,右社稷,左宗庙,是故宗社不可无所依。今神州未归职方氏,则考卜相攸,莫如建康。谓宜申饬有司,早立宗社,权为定都之制。”举人陈诚之策言:“圣人以一身之微,临天下之大,惟度量廓容,举天下之大纳之胸中,而成败得丧不能为之芥蒂,斯绰绰有余裕矣。成汤不爱牺牲粢盛以事葛伯,文王不爱皮币犬马以事昆夷。汉高祖解平城而归,饰女子以配单于,终其身而无报复之心,故韩安国称之曰:‘圣人以天下为家。’光武卑辞厚币,以礼匈奴之使,故马援称之曰:‘恢廓大度,同符高祖。’盖帝王之度量,兼爱中外之民,不忍争寻常,以毙吾之赤子也。陛下诚得金使如侯生,则梓宫可还,母兄可复,至德要道之欲可得矣。臣闻东晋之所恃者,国险也。可以自守,语其攻人则未也。宋文帝自恃富强,横挑强邻,末年遂有百牢之耻; 陈宣帝狃于屡胜,进辄不已,自蹙其境。惟齐武帝惩元嘉之败,保本境土,聘问不绝。当是时,外表无尘,内表多裕。梁武帝初有意用兵,及萧宏洛口之败、萧宗彭城之败,乃遣使议和,遂得国家闲暇。岂非自守之效乎?今日之事,审彼己之状,校胜负之势,利害相半,虽战无异也。故臣之深思,窃以休兵息民为上策。……”杨邦弼策言:“陛下躬信顺以待天下,又得贤相,相与图治,中兴之功,日月可冀。”又论吴越之事,以为:“使越王与大夫种、范蠡,不量力度时,轻死而直犯之,是特匹夫之勇,而非贤君相所宜为也。顾以为今日休兵息民之计,诚为得策。”[48]
    绍兴十五年(公元1145年)科举,登第前三名为刘章、王刚中、许必胜。三人应策时文,阿谀歌颂高宗和秦桧,极为无耻。《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载:
    举人刘章答策言:“陛下既以先修其身,而又任用真儒,始终如一。”又曰:“陛下法守古先,得一贤者,必思先王所以任之之诚;得一能者,必思先王所以使之之方。彼贤者、能者,孰敢不尽忠竭节于陛下哉!”王刚中策言:“帝王之应世,非治天下之难,必得真贤硕能之用为难。”许必胜策言:“今日庙堂之上,其所以董正百官者,竭诚尽忠,以谋国事。缙绅知之,将见观感视效,自然而化。”又曰:“国家庙堂之上,秉握钧衡,总揽庶职者,其于节义之事,在人耳目,辉映今古。天下缙绅方且相与取正而激励。今陛下乃以士大夫偷堕为患,其亦陛下之过计。”[49]
    绍兴二十五年(公元1155年)秦桧去世,高宗剪除秦桧党羽,重收中央大权。两年后,王十朋对策以“揽权”为核心,正合帝王之意,方得状元及第。
    宋人对科场时文风气,也有很清楚的认识。魏了翁总结说:“当岁大比,往往窃取朝廷余论、荐绅奏疏与郡国邸吏所传,昈分条别,纂缀以备问……问绍述则赞绍述,谋和亲则赞和亲,欲开边则是开边,大抵凿经术以傅世好,刺邪说以阿有司。”[50]郑性之亦云:“盖尝历观答策,深监谀风。在熙宁则多言更变之宜,在绍圣则具论绍述之美。是为迎合,实可深羞。”[51]
    此外,科场考试有时间限定,考生则有个人经历的局限,回答问题时又有诸多功名利禄的考虑,面对现实政治和制策提问,绝大多数应策时文不可能提供深刻的见解,空疏肤浅是应策时文的通病。保留至今的应策时文,为数不多,皆当时之佼佼者,被时人视作典范,然亦不免空疏肤浅之病。如,绍定五年(1232)殿试,存徐元杰《御试对策》,文中所论“道与心一,帝王之心与万世一”、“帝王之心与天地一,祖宗之心与帝王一”等[52];宝祐四年(1256)殿试,存状元文天祥《廷对策》,文中所论“天地与道,同一不息;圣人之心,与天地同一不息”等[53],皆泛泛而论,大而无当。
    众多士人中第之前,皆闭门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他们既少生活阅历,对现实政治也缺乏足够或深入的了解。部分已经仕宦而参加“锁厅”试的考生,或未得实际差遣,或混迹下层,积累的从政经验也不多。他们为了应对科举考试,往往是收集以往时文典范之作,学习揣摩,模拟写作。《师友杂志》载:“汪信民试南省第一,颇收畜时文。”[54]这种现象在熙宁以后非常普遍。书肆商贩也大量销售此类作品选集,《春渚纪闻》载:“李偕晋祖,陈莹中之甥也。尝言其初被荐赴试南宫。试罢,梦访其同舍陈元仲,既相揖,而陈手执一黄背书,若书肆所市时文者,顾视不辍,略不与客言。”[55]更有甚者,士人们仅仅只是摘抄范文或其他著作之精彩片段,拼凑一篇时文。政和四年(1114),黄潜善奏云:“比年以来,于时文中采摭陈言,区别事类,编次成集,便于剽窃,谓之《决科机要》。偷惰之士,往往记诵,以欺有司。读之则似是,究之则不根于经术本源之学,为害不细。”[56]淳熙十四年(1187),洪迈等亦奏言:“窃见近年举子程文,流弊日甚,固尝深轸宸虑。……举子左掠右取,不过采诸传记杂说,以为场屋之备。牵强引用,类多讹舛,不择重轻。……寸晷之下,唯务贪多,累牍连篇,无由精好。”[57]周行己自言:“行己七岁就傅,授句读,诵五经书。十五岁学属文,十七岁补太学诸生。是时,一心学科举文,编缀事类,剽窃语言。”[58]由此,崇宁二年(1103)就已经有大臣提出:“窃谓使士知经,咸欲如元丰之盛,莫若取诸经时文印板,一切焚毁。今后除府监发解、省试并太学补试、公私试第一名经义,方许印行,其余悉不得贾售杂乱。”[59]面对功名利禄,此类禁令就是一纸空文。至南宋年间,“凡编类条目、撮载纲要之书,稍可以便检阅者,今充栋汗牛矣。建阳书肆,方日辑月刊,时异而岁不同,以冀速售。而四方转致传习,率携以入棘闱,务以眩有司,谓之‘怀挟’,视为故常”[60]。当时学校教育,同样围绕科举指挥棒,“教以钞节经史,剽窃时文,以夜继昼”[61]。应策时文因此往往没有自己的观点,大抵乃“蹈袭纸上之空言……揣摩事情,追逐时好,竞一日之长,以窃取科第而已”[62]。
    科举的目的是进入仕途。时文的篇章结构、遣词造句等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不要触怒考官和当政者。所以,绝大多数时文即使不过度阿谀,也不敢真正斥责现实,“举子之策,平平论事,小小立言,惟恐伤时,姑以塞责”[63],多数应策时文都是如此,空疏肤浅就难免了。宋人对此有充分的认识,乾道七年(1171),中书舍人留正批评时文言:“议论肤浅,而以怪语相高;对策全无记问,而以浮辞求胜。大抵策尤卑弱,不足以传示四方。”[64]嘉定十二年(1219),国子司业王棐指责时文“前后相袭,陈腐愈甚”[65]。
    又,考生在考场上多数不能很好地分配答卷时间,应策时文往往前详后略。前面几个问题,洋洋洒洒,论古论今;后面几个问题,一笔带过,匆匆作答。这是应策时文的通病,不再详细列举。
    总之,应策时文在一定程度上敦促宋代士人关怀现实,思考时政,同时,也是宋人创作中喜议论倾向的主要推手。专制体制下之官场病,如不敢独立思考、奉上之好、看风使舵、谄媚阿谀等等,在应策时文中也有淋漓尽致的表现。
    注释:
    [1]吴潜:《奏乞分路取士以收淮襄之人物守淮襄之土地》,《全宋文》第337 册,上海辞书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 年,第140 页。
    [2][3][4][5]《宋会要辑稿·选举》七之一、七之二、七之三、七之五,北京:中华书局,1997 年,第4356、4356、4357、4358 页。
    [6]宋祁:《宋景文公笔记》卷上,《全宋笔记》第一编·五,郑州:大象出版社,2003 年,第47 页。
    [7]欧阳修:《归田录》卷二,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25页。
    [8]李觏:《直讲李先生文集》卷二七《上叶学士书》,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9][10]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八八、卷五,北京:中华书局,2004 年,第4540、125 页。
    [11]详见《宋会要辑稿·选举》一〇之九、一〇,第4416 页。
    [12]参见祝尚书:《宋代科举与文学考论》之《宋代制科制度考论》,郑州:大象出版社,2006 年,第125-157 页。
    [13]孙何:《送朱严应进士举序》,《全宋文》第9 册,第199页。
    [14]晏殊:《马忠肃公亮墓志铭》,《全宋文》第19 册,第234页。
    [15]《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三,第1169页。
    [16][17][21]《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八、卷九○、卷一四三,第1522、2082、3436 页。
    [18]龚明之:《中吴纪闻》卷三,《宋元笔记小说大观》,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年,第2857 页。
    [19]《宋会要辑稿·选举》三之一五,第4269页。
    [20]赵汝愚:《宋朝诸臣奏议》卷八〇,北京:中华书局,1999年,第865页。
    [22]韩维:《议贡举状》,《全宋文》第49 册,第154 页。
    [23]王安石:《乞改科条制札子》,《全宋文》第64 册,第20 页。
    [24]司马光:《司马光集》卷三九《议贡举状》,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 年,第891 页。
    [25]吕公著:《上神宗答诏论学校贡举之法》,《宋朝诸臣奏议》卷七八,第853 页。
    [26]苏轼:《苏轼文集》卷二五《议学校贡举状》,北京:中华书局,1996年,第724 页。
    [27]《宋会要辑稿·选举》七之一九,第4365 页。
    [28]朱熹:《宋名臣言行录》,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9]叶适:《叶适集·水心别集》卷一三《制科》,北京:中华书局,2013 年,第802 页。
    [30]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一五,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第458 页。
    [31]《宋会要辑稿·选举》一一之二〇,第4436 页。
    [32]《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五二,第325 - 706 页。
    [33]详见《全宋文》第195 册,第67- 84 页。
    [34]详见《张九成集·横浦集》卷一二,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3 年,第127 -141 页。
    [35]陆游:《老学庵笔记》卷二,北京:中华书局,1997 年,第17 页。
    [36]曾敏行:《独醒杂志》卷六,《全宋笔记》第四编·五,第169 页。
    [37]详见《宋会要辑稿·选举》七之二六、二七,第4368、4369 页。
    [38]详见《全宋文》第138 册,第158 - 160 页。
    [39]《宋会要辑稿·选举》八之八,第4378 页。
    [40]《王十朋全集·文集》卷一,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年,第574- 590 页。
    [41]脱脱等:《宋史》卷三二八《李清臣传》,北京:中华书局,1995 年,第10563 页。
    [42]苏辙:《苏辙集·栾城后集》卷一六《论御试策题札子二首》,北京:中华书局,1999年,第1066 页。
    [43]陈均:《皇朝编年纲目备要》卷一八,北京:中华书局,2006 年,第427、428 页。
    [44]赵与时:《宾退录》卷一〇,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96 页。
    [45]黄以周:《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一七,北京:中华书局,2004 年,第635 页。
    [46]陈邦瞻:《宋史纪事本末》卷四九,北京:中华书局,1977 年,第490 页。
    [47]洪迈:《容斋随笔·三笔》卷一四,北京:中华书局,2006 年,第590 页。
    [48]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四五,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327 页。
    [49]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五三,第327-136 页。
    [50]魏了翁:《普州贡院记》,《全宋文》第310 册,第358 页。
    [51]郑性之:《状元谢余察院启》,《全宋文》第306 册,第31 页。
    [52]详见《全宋文》第336 册,第179-190 页。
    [53]详见《文天祥全集》卷三,北京:中国书店,1985 年,第42-53 页。
    [54]吕本中:《师友杂志》,《全宋笔记》第三编·六,郑州:大象出版社,2008年,第4 页。
    [55]何薳:《春渚纪闻》卷一,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6 页。
    [56]岳珂:《愧郯录》卷九,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57][59][62]《宋会要辑稿·选举》五之一○、四之三、八之二五,第4317、4292、4386 页。
    [58]周行己:《上祭酒书》,《全宋文》第137 册,第91 页。
    [60]《愧郯录》卷九,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61]司马光:《司马光集》卷三九《议贡举状》,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892页。
    [63]姚勉:《廷对策》,《全宋文》第351 册,第340 页。
    [64][65]《宋会要辑稿·选举》四之四一、六之三二,第4311、4345 页。
    作者简介:诸葛忆兵,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原载《复旦学报》2016年第4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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