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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如肮脏的枯叶”——《逃离》中的“一瞬间”与存在主义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外国文学动态》 张虎 参加讨论

    内容提要:短篇小说集《逃离》出版于2004年,那年门罗七十三岁,死亡渐渐成为她最重要的创作主题之一。存在先于本质,他人即地狱,这些存在主义哲学思想在《逃离》中俯拾皆是。不过,在对过去“一瞬间”的重新认知与反思中,她重点凸显的是萨特之“自由选择”的不自由。在门罗看来,意识形态、非理性、偶然性才是生命岔路口的真正主宰;在艺术特征上,一种无处不在的淡淡反讽贯穿始终,在“可能无意义的宇宙”和“肯定无意义的宇宙”之间不停摇摆。
    关 键 词:门罗/《逃离》/存在主义/死亡/反讽
    作者简介:张虎,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
     
    门罗被誉为“当代短篇小说大师”,但芭芭拉·克拉夫特(Barbara Croft)说她的“short story”具有“novel”的“深度和广度”①。二者有何区别?南非作家戈迪默有一个独特的答案:
    每一个人都有一千条生命,但小说只给了主人公一条。没办法,体裁形式使然。小说家运用编年史戏法让主人公与读者如影相随,共同经历一切的一切。但这并不能反映真实的生活。人对生命的体验更如萤火虫的闪烁,在黑暗中,它进进出出,一会儿这里,一会儿那里。短篇小说家看到了那些闪耀的光亮,他们的艺术作品呈现的是人类可以把握的唯一存在——那一瞬间。②
    门罗也认同这一观点,她称“真实”的生活从来都是间断性的,“它们无法完好地连在一起”③。她的故事也多写生命中的瞬间,这尤其表现在2004年出版的短篇小说集《逃离》中,里面共有八个故事,即同名故事《逃离》和《姻缘》《匆匆》《沉寂》《激情》《侵犯》《戏法》《法力》。其中《姻缘》《匆匆》《沉寂》构成一个小的整体,讲述主人公朱丽叶人生中的三段经历,其他故事也一样,都写的是漫长人生中的一瞬间,如卡拉年轻时的一次离家出走、格雷斯的逃婚、若冰错失的一次浪漫爱情、劳拉与德尔芬的一次误会等等。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瞬间改变了她们的一生,即它们往往是在人生岔路口,而且我们小说主人公的选择总是错误、失败的,最终吞噬一切爱、恨、矛盾的是死亡——这是该书最突出的意象和内容。
    关于该书已有不少评述,有《纽约时报》《伦敦书评》最初的质疑,称它“夸张”④、结构混乱;有女权主义批评,也有与此相矛盾的伦理学阐释,最多的是对其叙事特征的研究,如时空跳跃、不可靠叙述、第一人称、回忆视角等,2012年,《叙事》杂志还就《激情》一篇出过专刊号。拙文想从存在主义角度切入,厘清《逃离》评论中的一些困惑并探索它的更深层主题。
    写《逃离》时,门罗已七十三岁,已过天命之年。一年前,她回到故乡威汉姆镇祭奠父母,看见了几个同学的墓碑:“我恰巧看见了几个与我一起上学的人,那是他们的坟墓。我来到这儿,那些我不认识的、已经死去的人也在这里。”⑤越到晚年,门罗作品中的死亡色彩越浓重,如《好女人的爱情》(1998)、《恨、友谊、追求、爱情、婚姻》(2001)。其实“死亡一直都是门罗笔下最伟大的角色”⑥,她的第二本书也是唯一的一部小说《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中频频写到死亡,每章总是以死亡收尾,如克雷格叔叔的死、范丽丝小姐的死、抑或狗梅杰和羊的死。1973年,在与同行格雷姆·吉布森谈话时,门罗述及了这一问题:
    对我而言,必须做些什么与死亡战斗,每一天我们都失去那么多的东西,写作或许是一条途径,证明你仍能为此做些什么。实际上又不能,你的作品不一定能存活多久;但我想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悄然逝去……那些光、声、味道——我无法无动于衷地让它们随光阴而去,得做一点努力啊,让它们在文字中暂留。⑦
    留住“过去”,总会渗入对“那一瞬间”的品味与思索,这正是门罗赋予自己和所有作家的使命:“如果你是一个作家,你要穷尽一生弄明白生命的真相。”⑧这必然涉及一种普鲁斯特式的回忆视角,周怡称这是门罗的“标志性”⑨叙述特征。本质上,她是一种站在生命终点俯视人生片断的视角,一种“熊从山那边来”⑩的视角。于是,过去对人、事的误读及其原因,如今掺杂着无可挽回、无可奈何的重新认识,以及这一切的意义与价值,就都聚集在了一个短小文本中了。这样一来,动辄三十、五十年之后或之前的频繁时空跳跃、不可靠叙述等形式特征就出现了。也就是说,门罗的种种手法、艺术特征都与其所写紧密相关,用爱默生的一句话概括为:“造就一首诗的不是音韵,而是那造就音韵的主题——是一种热烈奔放、生气勃勃的思想。”(11)
    那么,在这种俯视中,门罗究竟发现了什么?就《逃离》而言,是世界的荒诞、人的孤独、“存在先于本质”、“他人即地狱”等存在主义思想。不过,门罗与克尔凯郭尔、萨特、加缪等哲学家皆不同,首先,她否认萨特的“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人是自由的,人就是自由”(12)等积极论调——其实这是萨特早年的哲学观点备受诟病后的不得已选择,(13)她在《逃离》中写的全是“自由选择”的不自由,在她看来,主宰人生选择的不是“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不是人的理性,而是拉康的Other和other,即意识形态或超我和力比多,另外,偶然性也决定着人的生命轨迹,它“不是一个幻觉……它就是绝对”(14)。正是在这一意义上,加拿大艺术学教授拉斯帕瑞奇说门罗的笔端流露着一种“忧伤的社会决定论色彩”(15)。
    但与此同时,她又没有加缪或“局外人”默尔索那么愤世嫉俗、绝望,而以一份淡然代之,洛莉·摩尔就说,“《逃离》中没有大团圆结局,但这些故事亦非悲剧”(16),那是因为“人终有一死这一自然困境”(17)最终成为一种可以凄然接受的宿命,有时甚至成了释然与解脱。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这里面不包含隐隐的刺和痛,最终,它衍化成一种无处不在的反讽和黑色幽默。
    必须强调的是,门罗的存在主义是无神论的,她十二岁就失去了宗教信仰(18),一直以无神论者自居。宗教或宗教人物在《逃离》及她的其他作品中也多是负面的(19)。这是其存在主义诗学的根基。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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