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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拉布风暴》:审美救赎的三个维度(4)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南方文坛 王本朝 参加讨论

    “苦难非本源”:关于成长主题
    《喀拉布风暴》还有一个隐含主题,即与爱情伴随相生的成长主题,且主要是张子鱼、孟凯和武明生三个青年人几经波折,几度寻索,各自历经了生命的喀拉布风暴后,在实现幸福爱情的同时,找到了心灵的归宿、灵魂的家园,从而达至了人生的成长经历。
    《喀拉布风暴》很多地方写到苦难,但红柯绝不是要把张子鱼、孟凯和武明生的少年磨难写成如陕西文学先行者路遥式的“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的励志故事,虽然不能否认有读者可能会读出类似体会。张子鱼在砖厂打工的苦难经历和郊区空间中强烈的城乡差距体验,虽然也化为了他发奋读书、立志“出头”的动力,但主要是为他从中学到大学的人生和爱情阅历蒙上一层厚厚的“保护壳”。英俊刚硬聪颖的张子鱼不乏漂亮优秀的女性追求者,他凭自身魅力赢获了如小县城画画少女叶小兰、医生女儿姚慧敏及省城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大学同学李芸的好感与痴恋,但俱因这层苦难炼制的“壳”使他无勇气无信心面对现实世界,习惯“从镜头里看世界”,对女性进行“虚光处理”,结局或是女性主动放弃,或是张子鱼临到紧要关头下意识地采取“保护自己的姿势”而惯性退缩,这暴露了张子鱼作为一个从小农家庭出身的苦娃那颗柔软脆弱容易受伤的心,某种程度上也是一颗自私的心。正是心里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影”让张子鱼不堪重负,他自识到“我脑子进水啦,进得厉害,浑身上下都湿透啦”,因此在大学毕业之际选择了主动逃避,跟随自己的“影子”跑,“哪里干旱哪里缺水我就往哪里跑”,精河巨大的喀拉布黑风暴留住了他,“在这里碰上了我的影子”。大沙漠“能烘干我脑子里的水”,从此,张子鱼变成了沙漠中游荡的“幽灵”,沙漠成了他的家园,“精河的沙漠救了他,燕子飞过沙漠给他带来了歌声”,他勇敢收获了“沙漠女儿”叶海亚的爱情,完成了他身心的第一次成长。但作家红柯是“残忍”的,他不想让张子鱼就这么轻易地彻底抛弃身上的“壳甲”,达至身心的完全成长,而这正是这部作品更显深刻的地方。张子鱼叶海亚的爱情确实无丝毫杂质杂念,纯白得就像大漠上粒粒可数的细沙,他们是凭对大漠的神往和对大漠性情的敬仰而实现的自由结合。婚后他们的好日子就在戈壁滩里过,“蜜月在沙窝窝里过,饭后散步把荒漠当公园”,叶海亚也极力支持张子鱼践行他向往的“精神之父”斯文·赫定的追求,继续他爱好的沙漠探险事业。可让读者惊讶也有意味的是,张子鱼接连在《中国地理》上发表高水平的“探索”发现,并将其中一幅有湖、鱼、鸟、沙的画面命名为《幸福时光》,可孟凯仍认为:“张子鱼离幸福还很遥远,他笑得不真实。”原来,张子鱼还没意识到对他的妻子叶海亚也进行了“虚光处理”。但叶海亚对他有信心:“张子鱼爱山川河流爱大地飞鸟爱孩子,他没有失去爱的能力,他在恢复。”在叶海亚的精心呵护下,尤其在情敌孟凯报复似的追溯他的家族渊源、追踪他的少年苦难、回溯他的情感“前史”的历程中,脓疮终被捅破,甲胄终被揭除,张子鱼终于完全清醒地体认到了他在风中对孟凯说的一席话的真正含义:
    真心爱一个人,毫无保留地爱,就像沙漠,到了沙漠才明白要爱就毫无保留,一点不剩地把自己最真实的东西交出去,梭梭红柳骆驼刺在沙子里吸不到水分就在空气里吸,空气里吸不到就在太阳一起一落的温差里吸,吸到的都是真实的东西,一点假都掺不了,沙漠里都是真实的东西,再没有比戈壁沙漠更真实的地方了。
    在叶海亚“快绷不住了”的夜晚,历经了又一次昏天黑地的喀拉布风暴后,张子鱼向叶海亚完全敞开了他那颗深沉的心,完成了他身心的第二次成长。至此,作者红柯还要“卖弄”一下“玄机”:“喀拉布风暴或许救他,或许毁他,就看他的造化了”,全文至此终于结束,留下一个“未明却实明”的结尾,是否意蕴无穷?
    与张子鱼形成参照的是孟凯的成长。“坏小子”孟凯打小就在新疆的大漠空间里长大,对沙漠早就见怪不怪,因此他的审美和地理理念是“沙漠有什么好看的,绿洲才是人类的家园”。相应地,在与叶海亚恋爱时,经常做的事是拉着叶海亚从望远镜里打量大漠。架不住女友的要求去阿拉山口“郊游”也是得“提前几天做准备,饮料矿泉水香肠面包之类很简单,当然得有相机,还得有朋友”;对女友“我们步行进山怎么样?”“咱们不跟他们一起走,咱们俩自己走”的提议,立马的反应是“为难”:“咱有车嘛”,“人多热闹也安全呀”。在乌鲁木齐读大学相恋四年,“除了男女最后一道防线,该有的他们都有了,拥抱亲吻抚摸”。对“不安分”的“沙漠女儿”叶海亚来说,与孟凯的这场爱情太过顺利,缺少一场充满激情的爱情风暴,孟凯的失恋是注定的。有意思的是,张子鱼是在内地空间失去了爱情,在精河空间通过“沙漠治疗”重获了爱情。而孟凯却是在精河空间失却了爱情,但在追踪“死对头”张子鱼“前世前生”间接帮助张子鱼完成人生第二次成长的时候,顺带实现了他自己人生的一次重要成长;而且是在“眉户治疗”——对陕西特色地方小戏的疯狂追捧中,寻回自我,实现了情感的疗伤,在陶醉的《燕子》歌声中收获了陶亚玲的爱情。
    武明生的成长道路稍稍与张子鱼孟凯相异。少时誓死捍卫“油花”的“饥饿”记忆深深刻在他的脑海,形成一种创伤性体验,那就是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其实也是一种自卑和不自信的表现。大学时代他对李芸不择手段的疯狂追求及与西安市民空间中少妇不计后果的偷情,都是这一少年创伤性体验在情感领域的发酵、继续和补偿。直到娶到了一见钟情的大洋马似的妻子,他才治愈了“自卑”;但只是完成一半的成长,另一半的成长是在对“地精”的了解中,在与孟凯对自己的童年成长经历的回溯中,明白自己拥有的一直是陕西人德性中“福尔摩斯”的一面,缺少斯文·赫定般厚重的一面,“咱们只有黑暗没有风暴,连吹起纸片的微风都没有。”只有认识到此点,武明生才算完成了人生的一次全面成长。
    三人的成长经历或曰成长救赎具有个体性差异:张子鱼的两次成长是重获爱的能力和对爱完全敞开心扉;孟凯的成长是补回人生苦难的一课,重获生命的激情和爱情的疯狂;武明生的成长则是克服童年的创伤性体验,消解人生过于精明和功利的一面,弥补人生的厚重博深。他们都需经历生命中的喀拉布风暴才能实现真正的成长。他们成长的人格化过程体现出共性的一面,那就是逃离现代人的生存困境,重拾孑遗的自然精神,选择一种“成为自己可能”的存在方式,抵达本真的生存状态。这既是成长的救赎,也是被压抑的人性的拯救。
    但是,红柯常说:“我的小说总是被误读。”我怀疑这次阅读是否也是一次误读?不得而知。
     
    注释:
    ①张静、红柯:《“说我的作品不陕西那就对了”》,载《西安晚报》2013年11月2日。
    ②红柯:《喀拉布风暴》,159页,重庆出版社2013年版。
    ③谢勇强、红柯:《“把爱情当成信仰来写”》,载《华商报》2013年11月6日。
    ④红柯:《拉近文学与人生的距离》,载《光明日报》2011年10月31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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