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与民同乐的批评标准论 孟子的“与民同乐”的文艺美学思想,谈的是批评的标准问题。它是在孔子以仁礼为内容的诗乐论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尽心下》)的重要思想。意思是说,人民放在第一位,国家其次,君在最后。因为国家的权力是人民赋予的,国家的利益应当是人民的根本利益的代表,所以从逻辑上来说,必须置民众的地位于国家之上。为“君”的如果真能认识到上述道理,就应当认真听取民众的意见,坦诚接受民众的监督,关心民生疾苦,与民同乐。 《梁惠王上•与民同乐》云:“孟子见梁惠王。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亦乐此乎?’孟子对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文王以民力为台为沼,而民欢乐之,谓其台曰:‘灵台’,谓其沼曰‘灵沼’,乐其有麋鹿鱼鳖。古之人与民偕乐,故能乐也。《汤誓》曰:‘时日害丧?予及女偕亡!’民欲与之偕亡,虽有台池鸟兽,岂能独乐哉?” 这段记载颇有点戏剧性。梁惠王正在花园中休闲散心,那个劝他不要谈利的‘叟’——孟老头又去拜见他了。他一边左顾右盼地观赏园林池台中的珍禽异兽,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你们这些不言利的贤人先生们觉得这园林风光,这珍禽异兽怎样啊?你们也会以此为乐吗?”语辞间满含奚落的味道。想不到孟老先生聪明人装糊涂,就像没有觉察出什么来似的,反而将话就话,接过他的话头来就亮出了自己的主题:“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然后沿着这一正一反两条线索展开,以周文王和夏桀的典型例证作为论据,提出了当政者应“与民同乐”的思想主张。从而又一次教育了梁惠王。 战国时民本思潮进入鼎盛阶段。孟轲呼吁救民于“倒悬”及“水深火热”中,强调从“恒产”着手建立和谐社会,在君民关系上主张“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并深入阐发了“忧民之忧”及“与民同乐”的思想。荀况也发出了许多振聋之音,如“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和“天之生民,非为君也;天之立君,以为民也”。[5]经历朝承扬,这种思想后为诸多典范津津乐道,如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6]郑燮的“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7]墨家的“兼爱”、“非攻”和道家的“无为”思想中也体现了强烈的民本愿望。因此,古代中国并不缺乏“亲民”主张。 说到底,乐的问题本来就不是一个物质的问题,而是一个精神的问题。虽然物质条件和环境的好坏可以影响精神和心理,但它毕竟不是决定的因素。决定的因素是人而不是物。如孔子:“饭疏食,饮水,曲肱枕之,乐亦在其中矣。”(《论语.述而》)又如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论语.雍也》)不都是精神超越物质的典型吗?所以,如果精神方面出了问题,像孟子举出夏桀的例子那样,老百姓恨不得与你同归于尽,的确也是:“虽有台池鸟兽,其能独乐哉?”(《梁惠王上》) 孟子的与民同乐思想,实际上是他仁政思想的一个组成部分,具有浓厚的民族主义色彩。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