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晓威 正是伴随着这种难忘的背景,《满族文学》一走就是30年!30年,弹指一挥间,可是30年,有多少《满族文学》的编辑,前赴后继,日月交替,分分秒秒,为刊物殚精竭虑,他们熬红了眼睛,熬瘦了身体,他们曾经年轻的目光,又怎样抚摸和温暖了数不清的来稿和数不清的文字,直至目光变得枯涩,笑声变成苍老,手指变得弯曲。他们中,大多数不是因为来到刊物工作而成为知名作家,而是业已知名,到这里成为编辑,他们为文学事业默默地奉献了自己的青春和智慧。在此,我谨以个人名义,向所有曾经为《满族文学》付出过汗水、付出过笑容、付出过苦恼、付出过精力的历届主编、副主编和普通编辑们,向正在我身边工作着的同事们,致以虔诚的感谢和深深的敬意,谢谢你们! 满族是一个独特的民族,它的独特之一,在于文化的包容。它从不吝惜向汉族学习,也从不吝惜向一切优秀的民族学习,尤其在与汉文化的交往和交流中,不吝惜和不戒备汉民族的优秀文化,会渗透和影响到本民族的政治体制格局,因为满族的博大胸怀使它认识到,任何一种政治格局和朝代更替,终究是有疆域的,而文化的发展却是无限的,由着文化的发展所形成的基因和集体无意识,会提升和健全中华版图上的所有的伟大的人民,他们的精神和人性的发展是无限的,他们促成广义的民族骨骼的隆起是无限的,由此观之,这是所谓满族没落的悲剧,但也正是满族的伟大成就所在!基于此,《满族文学》多年来形成的规制就是,它不仅仅发表满族作家的作品,它也发表大量汉族作家的作品,我想,我们不应该用简单的二元对立方式看待这个问题,即,《满族文学》发表汉族作家的作品,是否意味着将自己的权益拱手退让?我们为什么不这样想,我们接纳了汉族作家的作品,恰恰是说明我们的宽广和包容?这种宽广和包容,难道不能促进我们行为背后的寓意和影响?一切所谓影响,难道仅仅出在表象上吗?须知,在阳光下面,广袤世界,一切物体和人体的影子的颜色,是比这个物体或人体本身具有更深刻的颜色的,这就是影子的不同凡响,即所谓影响。 文学,是一个国家、民族和地区的文化中的精英概念和提纯词汇。从事文学创作的人,理所当然地成为文化前沿的代表。文学的长远意义,是国家、民族和地区赖以维系和延伸的精神魂魄以及血脉。因此,英国著名学者约翰逊博士在《词典·序言》中说,“每一个民族的主要光荣,从他的作家中升起”,也因此,著名政治家曹丕在《典论·论文》中说,“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也同样因此,英国首相丘吉尔说,“给我三百万平方公里,不换出一个莎士比亚”。 我们非常愿意说出这样的话,希望更多的人订阅《满族文学》;但是,如果你不喜欢《满族文学》,那么请你订阅一本或几本其他文学刊物;如果你不喜欢阅读文学刊物,那么也请你定期买书或读书。这也正是当年意大利著名女记者法拉奇采访邓小平时所说,现代化不仅仅意味着人们吃得更好,穿得更暖,谁更有钱,而是意味着劳动之余要有闲暇,朋友之间更有交流,每个人每个月至少读一本书。我想,无论在什么时代,法律和制度所规定人们的,永远只能是行为,而影响人们内在心灵的,更多依赖于文学。文学,使我们在这个极度讲求增长概念的世界上,有所不为和有所收敛;文学,使我们的目光不仅仅停留在GDP这样的数字组合和高速公路里程上,它会让我们惊鸿一瞥,发现露珠的闪光美过电焊的弧光;文学,也使得我们心灵更加柔软,贴得近每一缕快要窒息的情感的季风;文学,也使得我们即便有苦痛的泪水,那也顺着衣服掉到地上,而不要默默流进孤独的心里。 文学使人生更自由,而自由的文学,才是真正的文学。 (本文为作者在《满族文学》创刊30周年庆典时的发言,有删节) (转自:《文学报》 (责任编辑:张雨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