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 群山崛起绵延不断 刘琼:少数民族诗歌写作历来队伍庞大,整体质量较高,除此之外,此次评奖有没有其他值得分享的经验? 张清华:作为历经两届“骏马奖”评奖的评委,我此次强烈地感受到少数民族诗歌创作如群山绵延崛起的强劲势头。与上届相比,在题材的广泛性、艺术风格的多样性和写作的质量上,都有显著提升。其中既有影响卓著的成熟诗人,更有大批崭露头角的“80后”青年诗人,虽然年轻,诗却写得异常成熟,诗风清新而健朗,朴拙而大气。 与少数民族地区特有的历史文化相匹配,参评的诗集中当然少不了非个人化题材的作品,如何永飞的《茶马古道记》、羊子的《静静巍峨》、舒洁的《仓央嘉措》、阿吉肖昌与阿苏的《喜利妈妈》等,都是着眼民族历史、讲述地域文化的作品。像《茶马古道记》,以串珠式的结构,串起了这条西南地区千年生命线上的自然山川、人文风物、历史民俗、人物传奇,用生动的笔触将之熔于一炉,再现了它作为生命之路与文化之路、通商之路与血缘纽带之路的神奇与壮美。 当然,数量最多的仍是个人化的抒情写作。在这点上,少数民族诗人与内地的汉语书写似乎并未有泾渭分明的差异。稍有不同的,只是他们融进了更多地域的风情,以及在生活风俗中所积淀的文化与民族性格。彝族青年诗人鲁娟的《好时光》就是例子,她对于爱情与内心生活的刻画细腻而精湛,但细读又会使人感到它鲜明的民族性格。在裕固族诗人妥清德的笔下,故土与草原的吟咏,个体生命的体验,也无不散发着西北地区特有的苍茫气息。 在张伟锋、马占祥、王志国、芦苇岸等人的作品中,我们会感受到更多时代性的东西,有的偏重于哲学的思考,有的沉浸于文化的分析和批判,有的醉心于信仰与神性的体验。这些都大大拓展了青年一代民族诗人写作的深度与宽度,预示了他们写作的更高境界与光明前景。 散文—— 乡土、乡愁和诗意 刘琼:将民族文化基因和自身演进特征溶入作品之中,是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得天独厚的优势,一些优秀的少数民族作家从本民族文化传统和价值判断去感受生活、感应时代,成为散文创作的生力军。 卓今:乡土是近年来散文流行的主题,在全球化、互联网时代,少数民族散文写作将乡土这一主题置于更大的视野和格局中,对乡村的深刻改变,包括文化习俗、心理结构、自然环境、人际关系的变化等都进行重新审视。比较有代表性的有藏族作家雍措的《凹村》,如同“凹”字本身,这个地理位置具有象形符号意味的村庄,像一个容器,装着满满的爱、故事和正能量。文化与风俗是散文长盛不衰的主题,近几年少数民族散文表现尤为突出。壮族作家黄毅的《新疆时间》堪称这方面的代表,他作为一位长期生活在新疆的壮族作家,表现出对新疆各族文化深沉的爱,对事物独到的观察和理解,是知性和美的结合。 思乡是中华各族人民根深蒂固的传统文化心理,也是人类共有的精神倾向。虽然作家大多居住在城市,他们笔下展现的依然是故乡的人和事,还有对童年和往昔的回忆。便捷的通讯和交通不仅不能缓解思乡病,反而使人更加方便流动和分离,人们去国怀乡的故土情怀更为浓烈。乡愁主题在近几年的少数民族散文创作中占主导地位,并表现出越来越强劲的趋势。比较有代表性的是苗族作家杨犁民的《露水硕大》,他将自身埋入情境之中,情感真挚动人。 刘琼:评奖是检阅,更是导向,通过奖励佳作,鼓舞士气,引导创作。衷心祝愿广大少数民族作家创作出更多优秀作品,不断开拓少数民族文学繁荣发展的新局面。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