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文字需要新锐而明敏,使读批评文字者先是一惊,再是一异,终是叹为“良有以也”。这类文字其实很不易写,等于是文学创作一般。《刺客列传》,已经算是文学的旷世经典,加之世纪末的世界大同、历史终结的喧嚣,指望人们再在其中读出新意,真有点儿痴人说梦的劲头儿了。张承志毕竟是张承志,逆势而上,竟然使这篇沾染着血腥气的古文,翩然成为“清洁”的泉流溪水,汩汩流淌在当下文学太过柔弱的原野上。这里当然说的是他的散文名篇“清洁的精神”。再往狠里说,这样的文字已经不是新锐明敏所可了得,干脆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雄文了。“清洁的精神”既是文学批评,又是文学创作,二者兼得,当是批评文字的上乘,如果说是神品滥词显得有些轻佻嫌疑的话。 以上所言诸人诸例,这似乎说的都是要在中外古典中别寻新义的途径。严格说来,文学批评的重心概不在此,应该蓄力用心在当下的新作新人、新气新象上。此言甚真,只是略显急迫。其实古今一理,文学批评要在激扬文本,丰饶诗意,余力又在别面奋力卫护标新立异的能事,而不在于纠结古今中外之别的细枝末节。如果允许直言的话,理想的批评,往往是文坛艺场的前辈名家,学园的硕学耆老,仗其行家里手的眼力心劲儿,掖进新手后学,为其撑开一片天空,以欢呼文学少年缔造狂飙突进运动浩气的扶摇直上;或者,荡出一地广阔的舞台,让文学美妇舞出曼妙灵动的影姿,如是文学幸甚,时代幸甚。 不过,如此美愿,往往适得其反,声望卓异者的固步不前、甚至猜忌后生的可畏也不乏其例,甚至如歌德那样的人中之凤,对天才不世出的荷尔德林也冷淡有加。如是整个文界艺苑、媒体宣传领域追求多元、营造开明的场域空间,就显得越发紧迫,也越发重要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