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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ussure学说的两个基本谬误
一. Saussure学说的第一个基本谬误郭致平 索绪尔学说的理论基础即是符号任意性，亦即施指和所指间没有必然的关联。但是大量的语言材料却证明，施指和所指间确实存在一定的关联性。拟声词的普遍存在，就说明了施指和所指间的关联。索绪尔以“例外”来处理拟声词的问题，这种做法是完全本末倒置的。此外拟声词亦不是符号任意性的惟一例外，象形字及义符同样在许多文字系统中都具有显着的相似性。下面我就根据字形、字音及字义的根本性质，分别阐述概念关联性及符号局限性这两个基本原则。我以概念关联性来取代符号关联性（符号任意性之对），那是由于在这个关系中概念是第一性的，而符号则是第二性的。 1. 字形: 文字的一个本质性要素即为字形。基于文字的根本性质在于其为视觉形式，因此可以建立字形与视觉性对象（概念）间的关联性，最明确又具体的方法即是象形。象形即是经由描摹视觉性对象的形体，从而使文字与所指对象产生视觉形式的直接关联。所有的原始文字均是根据这个信号学原理，各自创造出数量有限且形体互异的象形字。然而文字的视觉形式无法表达抽象的概念，因而使其应用范围受到局限。 2. 字音: 文字的一个附属性要素即为字音。基于文字的根本性质并非听觉形式，因此唯有间接地透过语言，方能建立字音与听觉性对象（概念）间的关联性。基于语言的根本性质在于其为听觉形式，因此可以建立语音与听觉性对象间的关联性，最明确又具体的方法即是拟声。拟声即是经由摹拟听觉性对象的声音，从而使语言与所指对象产生听觉形式的直接关联。所有的自然语言均是根据这个信号学原理，各自创造出为数不多且语音有别的拟声词。然而语言的听觉形式无法表达无声的概念，因此其应用范围非常有限，并使得语音具有极大的任意性。由于语文存在先习得语言而后习得文字的发展关系，因此文字唯有依附于语言，方能有效表达抽象的概念。因此为了建立文字与语言间的关联性，最明确又直接的方法即是表音。表音即是以音节、三拼或音素等方式，从而使文字符号与语音间产生结构形式的直接关联。所有自然语言的文字均是根据这个信号学原理，各自创造出形式不一且结构不同的音符。 3. 字义: 文字的一个目的性要素即为字义。基于文字的根本性质并非抽象形式，因此唯有经由系统性的分类，方能建立字义与抽象性对象（概念）间的关联性。基于宇宙间一切事物皆具有系统性，因此为了建立文字与所指对象间的关联性，最明确又直接的方法即是表意。表意即是以部首或字根等方式，从而使文字符号与所指对象的义类产生结构形式的直接关联。所有自然语言的文字均是根据这个信号学原理，各自创造出形态多样且类别不等的义符。 语言符号不仅在高级表现形式（词）中是可论证的，它在低级形式（音，词素）中亦不存在任意性。另言之，索绪尔的绝对任意性是可论证的，亦即符号与概念间仍然存在内在的联系，而内在联系的要素即是使用频率。而且除了我提出的使用频率这个内在联系外，语音和概念间还存在各种形式的内在联系。因此无论就文字或语音、绝对或相对而言，索绪尔的符号任意性均不成立。综合而论，符号的本质具有无法逾越的局限性，就像以“触觉”来表现“香味”，以“嗅觉”来表现“色彩”，以“味觉”来表现“声音”，这些都是做不到的事。语言及文字符号同样存在局限性，因此使得施指和所指间经常会出现任意性的表象。但是归根结底而言，概念关联性乃是基本原则，而任意性只是符号局限性的后遗症。 二. Saussure学说的第二个基本谬误 索绪尔反对语言学中的目的论。目的论认为语言会朝着某种目的变化发展，而语言产生变化则是为了达到那个目的。他认为并非为了使语言系统产生一种新的状态，语言才产生变化。索绪尔反对语言学中的目的论，其根本原因在于他否定符号和概念间的关联性。他认为没有一个施指必然要比另一个更适于表示某个所指，声音的变化独立于价值系统之外。因此历时变化有它自己存在的理由，那些由历时现象所产生的具体的共时后果，均与历时现象毫无关系。 符号任意性是索绪尔学说的基础，索绪尔反对语言学中的目的论，而反对的根本原因即在于他否定符号和概念间的关联性。但是索绪尔又无法解释语言发生演变的原因为何？语言演变的方式为何？在索绪尔学说的第一个基本谬误中，我已经推翻了符号任意性这个基本原则。另言之，就是确实存在一个施指必然要比另一个更适于表示某个所指，只是这个施指会随着所指（概念）使用频率的变动而变化。所指（概念）的使用频率是随着社会形态的发展及新概念的产生而变动，这个概念使用频率变动性即是语言发生演变的根本原因。所指（概念）使用频率的变动为何会使某个施指必然要比另一个更适于表示某个所指呢？所指（概念）使用频率的变动又是如何使某个施指必然要比另一个更适于表示某个所指呢？本质性的原因就在于施指（符号）具有高效及明确两方面的差异性，而其演变方式 即是 “语文发展第一定律” 中所定义的使用频率高则追求高效，使用频率低则追求明确。另言之，当所指（概念）的使用频率提高时，则它会倾向于以一个较高效的施指（符号）来表示；反之，当所指（概念）的使用频率降低时，则它会倾向于以一个较明确的施指（符号）来表示。 语言是人们交际工具的符号体系。语言具有两个方面，一是表现方面的语音（施指）；一是内容方面的语义（所指）。从功能的角度看，语言首先是交际的工具，同时它也是思维的工具。在这个本质基础上，一个人有意识地运用语言及文字这两种符号工具，那麽这两种符号工具的演变会没有目的性吗？ 目前全世界所有的成熟语文均倾向以一个较高效的符号来表示一个使用频率高的词；反之，则以一个较明确的符号来表示一个使用频率低的词。这个语言文字普遍存在的事实现象，并无法经由索绪尔学说得到合理的解释，因为高效及明确二者都带有明显的目的性质。索绪尔的学说不仅存在所谓的“例外”情形，它亦无法解释目前语言文字普遍存在的现象何以如此？语言文字发生演变的原因为何？语言文字演变的方式为何？它更无法对语言文字未来的演变做出合理的预测。索绪尔学说的根本错误，就在于符号任意性。事实而言，语言文字的规律和现象均是建构于概念关联性、符号局限性、概念（使用频率）变动性及符号（高效及明确）差异性这四个基本原则之上。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