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的性灵文字,才是散文的至高境界! 可悲的是,先生在当时并不被重视。把持文坛的是一帮声势煊赫的所谓宗师。他们刻意华美,崇尚严正,追章琢句,故作高深,令人望而生畏,敬而远之。殊不知,他们的文字,是涂金饰粉的泥胎,没有生命;是五彩斑斓的绢花,全无芳香。 而先生之文,是泥土中的黄金,是岁月里的银杏。所以,有明一代的文魁,历史老人最终授予了先生! 阳春三月,我赴南方在沪宁之间采访太湖治理,路过昆山。一天晚上,我踩着浓稠的夜色,专程拜谒先生。 先生之墓,位于城区南部,娄江北岸。那是一片精致的公园,清水依偎,樟树环护,小丘如山,幽静肃穆。 夜深无人,四野寂然,我蹑手蹑脚地行走着,惟恐惊扰了正在酣睡的先生。一阵风来,窸窸窣窣,似乎又是先生轻轻的读书声,叹息声。我默默肃立,双手合十,深深三躬,以心香一炷,拜祭五百年前的恩师。 恍然间,感觉四下亮白,天地温馨,芳香四溢,如进学堂,如临幻境。 抬头仰望,朗月高悬,明净如玉,宛若先生的笑脸,仿佛先生的问候。 我知道,那是先生的辉光,那是文学的辉光! 《 人民日报 》( 2015年04月08日 24 版)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