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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上的声音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中华读书报 李性蓁 参加讨论
 因为太痛了,所以写字。
    童年的我,是个身体状况很糟的孩子,记忆里大多数的时间,总是在围墙里聆听街道上孩童嬉闹的声音,即便羡慕,只能默默攀爬到小阁楼上,翻中文系姊姊的小说看。
    整个世界在远方喧闹,只有生病的我隔离在一个安静的地方,那记忆变成生命原型,一再重复。
    在学校 、在家里、在其他的地方,我不大明白那出现在别人看法与自我内在秩序之间的距离到底是什么,我是不是该忘记心里的声音,去演出我被期望的角色,还是背对众人,留在我安静的小小阁楼?
    因为孤单,从很小开始就习惯了用文字表达自己,在我五斗柜的抽屉里,留下无数稚拙笔迹,用诗、不成结构的小说、片段散文等任何形式,记下我早已遗忘的点点迷惑。
    或许是语言太直接,而我承担不了误解。
    在寂静的文字里,我是魔法师,将兔子与白鸽融为一体,变成展翅的天使,在幻想国度里翱翔在墙与墙之间;一切自成规律,即使伤痛也染上了天空色的糖霜。
    在那个文字架构的城堡里,我守着自己的脆弱,觉得被保护着,很安全。
    却没想过这个世界会变成一本本书,到陌生人的眼里手中。在学生时代,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变成服装设计师的,却在挫败的现实经验里,发现我不适合数字打造的世界。
    于是我开始习惯“作家”这个身分,和人们在看到我本名时的恍然呼声:“啊!我听过你的名字!”
    不习惯被认识,让我躲到网络的匿名里,像童年藏在阁楼里往外窥见邻居的游戏,在谁都不知道谁的字里行间任性说话与嬉闹。
    一开始,只是因为和我一样是“无聊孤独东区单身女子”的好朋友水瓶鲸鱼说,她的网站成立了,去玩玩吧,却在里面熟识了我生活圈之外的奇妙族群,也分享了他们浪游在光纤电缆当中的秘密心事。
    透过网络昵称,我像是取得了一个新身份,在阁楼与墙外,找到一处虚拟宇宙,但那里发生的景物事件又如此真实,活生生的欢喜着、悲伤着。孤单的孩子被安慰了,那以为被拒绝的一切,在响应里听见许多急切的声音写着:“是的!我也是这样觉得!”
    在“失恋杂志”,我悄悄地把文字迭进“名牌抽屉”。
    在抽屉里,阁楼中的城堡渐渐出现人迹与喧闹的声音。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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