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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 典:画里有画,你中有我——读丰子恺编著《梵高生活》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文汇报 2013-12-14 范 典 参加讨论

    
    1929年,漫画家丰子恺曾编著过一本梵高传记《梵高生活》。今年适逢梵高诞辰160周年、丰子恺诞辰115周年,这本书时隔80多年重版,得缘再度与读者见面,并且增加了多幅梵高画作以及梵高详细年表。
    丰子恺用文学家的笔,生动详实地记述了梵高的艰辛人生,同时用画家的眼,对其创作、作品进行了深入的阐述与解读。这本书虽然写梵高,亦含有作者丰子恺的本性——这种脱离了客观描述,上升到极具个性化的呈现,本身是再创作。
    荷兰画家梵高的生平对艺术爱好者而言,早已不是新鲜事情,关于他潦倒窘迫而又放浪不堪的人生、乖张疯狂的性格,以及飞舞旋转的绘画,好似集结着一股强烈的情感席卷着此后的画坛。
    你是否知晓,中国有一位文采及画功皆透着禅意的作者也是梵高的追崇者。他是丰子恺。1890年,梵高自杀身亡,生平饱受精神摧残和尘世烦扰的他没有享受到应有的尊重和赏识。多年后,一本关于梵高生平的书于1929年在中国出版,它的编著者即丰子恺。
    丰子恺自幼习画,在私塾上学时期便是先生与学子们的宠爱,常将画谱里的画临摹到纸上送人,又因心存童真,婚后所画,皆出自对自家孩子的观察,一帧帧情趣横生、家常玩闹的儿童形象自他笔端流出。他日后又追随李叔同大师成为佛教徒,师徒更合作出版《护生画集》。这本《梵高生活》(原译为《谷诃生活》),只算得上是他人生很小的一本创作——可在当时,西洋绘画在中国还未盛行之际,当他将这样狷狂的人物引介至国内,可想而知其中的冷遇和艰辛。或许,他也只当作是翻译上的一次练习。你很难想象一位儒雅知礼的中国文人会如此推崇梵高,两者毕竟有甚大的差距。
    可差距之中,你会下意识撮合二人艺术上的见解,毕竟,丰子恺自幼对艺术有着极高的领悟力,又曾因留学日本,极早见识了西方艺术的魅力,自然在精神上是开放而自由的。对于梵高在困苦境遇中燃烧自我的狂热心态,他有诸多感触。
    梵高,家境并不富裕,当过画店店员,因为率真而不羁使他不仅得罪老板,而且吓跑顾客,崇尚技艺而摒弃商业利益的个人追求,让梵高曲高和寡。他跑到布鲁塞尔学画,靠着微薄的卖画收入来支撑生活,又因为时常施舍穷人而无以维继,最后只好依靠弟弟提奥的接济才得以继续创作。这其间,他与贝尔纳、高更等人成为好友,可又因与他们矛盾不断,任好友纷纷离开,后精神崩溃割下一只耳朵,送进精神病院养治。不久,他再一次开枪自杀,终因伤痛不治身亡。这短暂而离奇的一生,外人多不理解,可丰子恺完全有共鸣,在当时中国社会并不开放的年代,这种对人性的压抑、对个性的扼杀恐怕也只有习艺之人有切身体会。
    梵高的画看上去是有动感的,虽然画的人、静物、风景都是静止不动的,可是笔触及光感都在流动,每一抹色彩都在跳跃。在当时资料贫乏的情况下,丰子恺准确抓住了人物的内心特征,甚至用着诗一样烂漫的语言:“太阳的恋人从此每晚梦见未知的国土。咽着巴黎的寒凝的空气,度送沉闷的日月。”当他转译梵高写给友人及弟弟的信件时,也是用着狂热的口吻。丰子恺的语风简朴清幽,带着一股优雅的民国风,抓住了人物内在精神特质。虽然很多外国人名在新版中得以重新翻译或译注,但这种精神内核上的塑造,在一个世纪来的梵高研究领域仍称得上合情合理。
    虽说这是一本丰子恺引介进来、通过自己笔墨重新撰写的梵高传记,但实际上是用他自己的语言来重构一个精神上的神者,那语气里自然饱含着崇敬和惋惜。从书中这种隐性的感情上的代入,可以看出丰子恺秉性上的柔和。而这种“柔和”,在梵高身上也存在,他体恤穷苦阶级,常用自己入不敷出的钱财帮助他们,这也是在书中屡次提到的——可见,丰子恺爱他也是因了自己的慈念。
    然而,丰子恺将这位后印象派画家引介到中国来,并非出自偶然的机缘。上世纪20年代初期的中国,以刘海粟为代表的进步画家将西洋画引介进来,他们极崇尚印象派画家,他们这种重视与留洋日本有着直接关系。彼时,后印象派正风靡一时,留洋日本的这些画家们便顺势将之传播到中国来。
    1928年,丰子恺的《西洋美术史》在上海出版,他指出印象派画风与东洋画的某种暗合之处:“给此画派以刺激与暗示的……尤以东洋画的暗示为多。原来,东洋画(中国画、日本画)对于事物的观察,都是印象的;其描法是简洁而含蓄的,大胆的,不规则的,破格的;色彩鲜明;又极爱好自然;题材多取山水花草,所描的都是事物的第一印象。”他还指出印象派画家实则“静观‘色的世界’、‘光的世界’。这结果就一反从前的注重画题与画材的绘画,而新创一种描写色与光的绘画。色是从光而生的,光是从太阳而来的。所以他们可说是光的诗人,是‘太阳崇拜的画家’。”有了这份精准的理解和内心的热爱,他的《梵高生活》1929年于国内出版自然而然。
    相对应的,两人身上均有着对艺术的狂热。梵高那如同火山般喷薄的艺术热情常使他不能自持,房东为阻止他在墙上乱涂乱画,甚至买来纸笔给他;而丰子恺也曾在日本留学时爱上竹久梦二的画,从而在将来的画作中有意简化线条、背景,使之意韵淳厚,富有禅意。值得一提的是,梵高生前也曾对日本心向往之,在房间墙壁上常挂着浮世绘,也曾摹画过一幅日本版画作品《盛开的李花》。在丰子恺心目中:“东洋画家素尚人品,人品既高,气韵不得不高,故‘画中可见君子小人’,在这点上,梵高也是一个东洋流的画家。”
    梵高画过的作品中,除了著名的《星空》、《向日葵》等画外,也画过高更、贝尔纳等一批名画家,且很有意思的是,画中的墙壁上总是挂着他自己的自画像。这正如丰子恺写这本书一样,他的书里虽然写梵高,亦含有他自己的本性——这种脱离了客观描述,上升到极具个性化的呈现,本身是再创作。当时,囿于种种原因,很多资料不完善,丰子恺能如此贴切地介绍梵高人生中几个重要段落,以及他画风转变的几个重要时期,倚仗的正是引介者个人的创造能力。经过80多年的沉睡,它在今天众多梵高传记筑起的书林中,恰似一缕清风回转神来,不偏不倚地击中我们的心,不沉闷也不矫饰。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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