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自然隐境与文明演变发出终极叩问——赵本夫长篇小说《天漏邑》研讨会在北京举行
从1981年发表处女作《卖驴》蜚声文坛后,江苏作家赵本夫始终驰骋在广袤的文学天地,为中国当代文坛奉献了一部又一部精品力作。他的作品被翻译成多种文字,多次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剧,荣获了多种文学奖项,拥有众多读者,在文学界内外赢得了广泛赞誉。 长篇小说新作《天漏邑》情节奇谲、人物生动。作者以蛮荒之地、化外之民的天漏村为模型,将当代文学中稀见的“原罪”意识,杂糅进田野调查的笔法,创建了一个关于自然与文明的寓言式作品。7月8日,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江苏省作家协会和人民文学出版社主办的赵本夫长篇小说《天漏邑》研讨会在京召开。 作品简介: 天漏邑,世间流传着各种说法。一说是远古遗民部落,一说为舒鸠国都城,一说是历朝囚徒流放地——罪恶的渊薮,抑或自由的天堂。就像桃花源的传说一样,只不过,桃花源是美的传说,天漏邑是恶的传说。 天漏邑是一个谜。名叫天漏的村子也是一个谜。从这里走出去的抗日英雄宋源、千张子双双成谜。前来考察的大学历史系教授祢五常和弟子们深深地陷入了团团迷雾之中…… “我想写一部有历史纵深、有文明演进、有人类胎记、有神秘色彩、有东方哲学内涵的中国小说。” 赵本夫:1947年生,江苏丰县人。曾任江苏省作家协会专职副主席、《钟山》杂志主编、中国作协主席团委员。现为中国作家协会名誉委员、江苏作协顾问。1981年开始发表作品,处女作《卖驴》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此后又获得数十项文学奖。 著有长篇小说《天漏邑》《无土时代》《刀客和女人》《混沌世界》《黑蚂蚁蓝眼睛》《天地月亮地》等。其中,《无土时代》为第八届茅盾文学奖入围作品,获选人民文学出版社“新中国60年长篇小说典藏”系列,并被收入作家出版社《共和国作家文库》;中短篇小说代表作有《寨堡》《走出蓝水河》《天下无贼》《绝唱》《涸辙》《空穴》《斩首》等。根据小说《天下无贼》改编的同名电影获华语电影多个奖项,另有多部小说被改编为影视作品。 高洪波(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 《天漏邑》这部小说实际上写了三个关系:第一是人和自然的关系,通过艺术化描写来表现主题,那就是人在大自然面前永远都显得那么孱弱;第二是人和历史的关系,通过一个虚构的天漏村,通过抗战和考古两条线将时代和历史对应起来;第三是人和人的关系,包括人和敌人、人和友人、友人和敌人的关系。千张子这个人物在别的小说中是看不到的,赵本夫颠覆了他自己,也颠覆了我们以前的审美模式。《天漏邑》这本书内容很丰富、很驳杂,设置得如迷宫一样,但它又是中国传统的,是用中国式的叙事讲述中国故事,是只能发生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的非常好看的、有历史内涵的一本书。 阎晶明(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书记处书记): 赵本夫是一个多年来在小说创作上一直非常勤奋的作家,从1981年处女作《卖驴》获得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开始,已经达到了当时文坛上一般作家很难达到的高度。他一直想证明自己,不断攀登小说创作的高峰。他的小说有一种大开大合的气势,这种大开大合往往是在不经意中展现的,非常有吸引力,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他的很多小说主题特别鲜明,有的小说名本身就是一个主题的浓缩,比如《无土时代》。赵本夫小说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强烈的传奇性。这种传奇性在《天漏邑》里体现得非常鲜明,小说在传奇性和历史性之间找到了一个契合点,体现了赵本夫独特的想法和他在创作上的一种抱负。 韩松林(江苏省作家协会党组书记): 赵本夫是一位擅写历史的高手。他的大量作品都把叙述推向了历史的纵深地带,以历史思考现实,用现实观照历史,以此探索社会的规律,追问人性。赵本夫也是一位擅写英雄的高手。他的小说夺人眼球的是一个个个性张扬、气度非凡、正直豁达、至情至信的英雄形象。他笔下的英雄不是帝王、不是将相,也不是神仙,而是来自大地与民间的平民英雄。 赵本夫还是一位擅于创新的高手,他的艺术创新是深深地扎根在生活之中、传统之中的,同时,他又对时代与世界保持着开放与接纳的姿态。他不随波逐流,更不趋时媚俗,相反,却一直对流行与时尚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正是这样的艺术操守使赵本夫始终葆有个性,也使他在文学创新的道路上一直领新标异,卓尔不群。他敬畏天地、赞美人性、褒扬正义,赢得了文坛的尊敬,也为江苏文学的后来人做出了表率。 范小青(江苏省作家协会主席): 《天漏邑》这本书赵本夫酝酿了10年,从动笔写作到完成虽然只有一年多,但是一个作品酝酿10年之久,我觉得他内心非常强大,非常有力量,作为同行,我要向他致敬。 对这部小说我有几个感受。第一是精神的高度。一个优秀的作家需要有对现实的批判能力,有对人的悲悯,对国土的热爱,但是更要有能力,更要有精神高度,去表现那些肉眼看不到的无形之形,《天漏邑》做到了这一点。第二是技术的难度。许多小说家写了很多作品,但是变化不大,有一种路径依赖,就一直这么写,没有新意,但是《天漏邑》这部小说是全新的,用一个时髦的话说是“炫酷”的,让人确实觉得眼花缭乱、五彩缤纷,这样的处理有相当的技术难度。它有两条线,看起来互不相干,但是又有内在联系,从这部小说可以看出一个有追求、有能力的小说家,他是完全可以为读者打开一个不属于正常经验的复杂空间的。第三是思想的维度。这部小说极为复杂、极为饱满,又很神秘、很混沌,既说不清,又说不尽,这也体现了作者的思想维度十分宽阔。此外,还有人性的力度、情感的强度、生活的温度等等,总之十分惊艳。 聂震宁(韬奋基金会理事长): 我认为《天漏邑》是赵本夫到目前为止最好的长篇小说,它既有《黑蚂蚁蓝眼睛》《天地月亮地》中的雄浑、蛮荒和史诗性,又有《无土时代》对现实的思考,故事更好看,有很多神来之笔,比如两个英雄宋源和千张子共同面对疼痛的感受,面临人格的选择,这在他过去的小说里是没有的,所以它的传奇性很强。 另外,《天漏邑》比起赵本夫之前的作品有一个很大的变化,他30多年来一直在挖掘民族性里的一些问题,并且在不断地反思。但在《天漏邑》里面他更多的是在弘扬,弘扬民族精神里那些闪光的地方。他写祢五常考古,是有意识地把历史与现代拉近,用一种复线结构来探究历史,弘扬值得弘扬的东西,这是他在主题上的追求。《天漏邑》的整个写作一点都不马虎,一点都不偷懒,一点都不敷衍,处处用力,处处用心,处处有精神,体现了作家的责任感。 潘凯雄(中国出版集团副总裁): 小说《天漏邑》提供了很多新的元素,这部小说跟赵本夫自己之前的作品也有很大的变化,首先表现在它的可读性非常强。赵本夫之前的作品总是会设置一些阅读障碍,《天漏邑》却非常好看。同时,这部小说并不止于可读,小说的背后深藏着一些东西,逼着你去思考,这是它另一个突出的特点。此外,整部作品是非常写实的,包括细节和整个情节的推进、人物命运的发展,在看似中规中矩的、非常传统的背后蕴藏着极具现代性的思考,比如人和自然的关系、命运的不确定性等等。作者把这种永恒的东西不动声色地揉到一种非常传统、非常冷静、非常写实的表现中,可以说十分见功力。 白 烨(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 赵本夫一直坚持写作,而且总是给我们带来惊喜。《天漏邑》非常特殊,非常复杂,是他作品里最好读、也是最能引起人反思、给人震撼的一部小说。这部作品不断引起我反思的是很多人物的描写,他颠覆了我们的很多看法,通过抗战这个题材展现非常独特的人性,在叙事中通过混沌氤氲的手法,把这些人物的复杂性写出来了。 同时,这个小说也让我们对许多基本概念的既有认识和观念,或丰富,或改写,或颠覆。比如,关于英雄、关于汉奸、关于妓女、关于乡村、关于原罪等等。另外,《天漏邑》体现了作者很强的主体性、很强的历史感和很强的思想性,三者合一构成了赵本夫创作的一个基本特点。 吴秉杰(中国作家协会理论批评委员会副主任): 这是一部非常辉煌的作品,色彩非常绚丽、非常丰富,很出乎我的意料。小说写自然,写反侵略,非常有吸引力。这个吸引力不仅在于情感的强度非常大,更在于它所有感情的持久性都能保持到最后一刻,这是本书的力量所在。其次,这个小说的故事写得非常辉煌,包括彭城战斗、寻找天漏村历史的秘密等。作者写出了主要人物的传奇,写出了宋源和千张子身上带有所谓的原罪、寓言、历史的密码,或者说民族的密码、文化的密码。作品开头就写女娲补天留了一个破绽,这个破绽就是弱点。小说里写了人类的破绽,哪怕是英雄也不可避免。 赵本夫是一个少有的小说家,他把乡土文学的含义大大地拓展了,扩展到了乡土中国的层面,把历史和哲学、寓言都融进了作品里,这是一个升华。 孟繁华(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赵本夫的创作辨识度非常高,他的叙事非常强悍,细节非常扎实,作品总体上给人以震撼,同时还很幽默。对于战争的理解,我们历来是用正义战争和非正义战争、侵略战争和反侵略战争来讲述,而不是把战争当做灾难来讲述,这样的理解其实是片面的。从这方面看,《天漏邑》是对抗战题材作品的重要拓展,具有很大的突破和贡献。小说有两条线索,一条是祢五常,用一种文化考古学的方式对文明史控模型欧美汇书写,他书写的是过去,面对的是今天,历史感非常深厚。另一条是宋源和千张子这两个异端人物,宋源是人不是神,他有人的欲望,写千张子叛变后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写出了人性的深度,都非常成功。不足之处是,小说一定程度上把当代的多元文化当成了一个神话,这是有问题的。另外,宋源在某些情节的描写上,比如和松本的骂战中显得弱了一些,力量不足。 臧永清(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 赵本夫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的老作者、老朋友,人文社曾出版过他的《天下无贼》和“地母”三部曲。《天漏邑》今年1月份由人文社出版后在北京和上海召开了发布会,反响非常好。人文社一直坚持出文学精品,今后还将加大力度,把这种好的传统坚持下去,为文学发展作更大的贡献。 胡 平(中国作家协会小说委员会副主任): 《天漏邑》两条线索交叉在一起大大丰富了作品的内涵。我对这部作品最大的感触在于其在人物刻画上的成功。从一个侧面上看,小说《天漏邑》可以说是抗日战争题材。许多抗战题材的作品在人性刻画上比较弱,而《天漏邑》在战争和人性的考量上做出了很大的努力。这部作品对于这一题材的最大突破就在于千张子这个人物,他在人性上比政治上复杂得多,他之所以出卖县长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因为他怕疼,他想活下来报仇,很难说他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形象,正因为难以确定,才写出了人性的复杂。还有侯本太、罗玄等人的塑造,可以看到赵本夫对于人性的挖掘非常深,他观察人性、分析人性、刻画人性,将抗日战争题材大大地推进了一步。 施战军(《人民文学》杂志社主编): 《天漏邑》是十年来长篇小说的一个巨大收获。赵本夫有非常明显的北方作家的痕迹,同时也兼有南方表达的那种灵性。他是一个少见的有自己创作系统的作家,继承了新文学史中非常重要的关于民族心理、民族性格的传统。 《天漏邑》这部小说非常复杂,但是复杂得非常有灵气。这部小说有4个层面深深地吸引我:第一是魅性的层面,即寓言化的特质,寓言化的历史和神迹之间的一种文化的连接或者文化的融合,他找到了一个自然之宗;第二是灵化的层面,人的天性也好,自然的魅性也好,它们之间是有契合关系的,被历史所修正的东西终归要回到灵化的道路上;第三是豪情的层面,过去我们说英雄不问出处,这部小说告诉我们英雄不问归处;第四是正气的层面,文学说到底还是要有正气,要对生命负责任,这部小说告诉我们天地有正色,人类有正义,有处事的正义和个人的正气。 何镇邦(评论家): 《天漏邑》是一部用中国的叙事方法讲述中国故事的作品。中国小说史有两条线索,志怪和志人。赵本夫继承的是志怪这个系统,《天漏邑》写神怪的东西,是寓言体,他用天漏邑这个怪地方来包装他的故事。赵本夫是一个既能够守住乡土,又能看世界的人,他的小说是传统和现代的结合。《天漏邑》是赵本夫自己创作的一个高峰,也是当下文坛长篇小说的高峰之一。另外,这本书的特点是形而上和形而下的结合,既有故事、有形象,又有形而上的思考,主题相当多义。在叙述手法上,作者写重大情节的时候举重若轻,写细节的时候又举轻若重,结合得非常好。 最后,对《天漏邑》我有两点不满意,一是写抗战那条线比较扎实,但考古那条线有点准备不足;二是小说要表现的东西太多了,其实只要能把人物、人性写透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陈晓明(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天漏邑》有一个非常大胆的突破和挑战,也是这本书最大的一个特色,就是融入了一种神话思维,在神话的意义上重新书写乡土中国村庄的文明史,站在这样的高度上来看千年之变,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探索。小说通过写抗战重新建构了一个现代的神话史,将神话史和现代性结合起来。宋源这个人物在天道的背景下横空出世,而后又步入现代社会并遭遇到民族国家的一种剧烈的撕裂。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小说在构思上是中国的,它是中国的故事,是中国现代的故事。这个故事设计得非常好,从一种神话式的思维,转向了一种现代的叙述,笔法大起大落,结构开合有序,用现代考古的视角来看待历史、思考历史,将当代历史之轻和既往历史之重结合在一起。有一点要商榷的是,千张子这个形象已经塑造得非常成功了,但让他沾上同性断袖的情感似乎就显得不够纯粹了,他可以活得有人性,但是在面对他的使命的时候,一定应该是纯粹的,一定是英雄。 王 干(《小说选刊》副主编): 中国作家有两种小说,两种小说体现了两种对待生活的方式,一种是超越生活的,比如鲁迅,一种是热爱生活的,比如汪曾祺。赵本夫的小说把超越生活和热爱生活结合起来了。他一方面是有爱的,对笔下的人物他是拥抱的,他是能理解的,包括对汉奸、对叛徒,他都从人性的角度去理解和书写。但是赵本夫又是超越生活的,从宗教的、神话的、考古的,各个方面都超越了生活本身。 《天漏邑》这部小说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就是道家思想,当代小说里很多是儒家的思想,道家的思想太少,《天漏邑》让我想到了庄子写混沌被凿七窍而死,这本书就有点混沌的意思。 李朝全(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副主任): 很多作家一部作品就达到了自己创作的巅峰,我把他称为登顶型的作家,更多的作家是一种登山型的作家——每一部作品都是一个台阶、一个脚印,他的巅峰好像一直都没有到来,或者说我们永远不知道他的山顶究竟在哪里,赵本夫就是这样的作家。天漏邑本身首先就是一个在场的角色,它非常小,又非常大,它体现了作家的哲学思想,就是包容性的思想,能够容纳万物,因此它能够长久,几千年都能够存在。其次,宋源和千张子实际上是一个命运的共同体,或者是一个英雄的合体,体现了人的命运或者性格的两面性。另外,赵本夫确实有一种冒犯精神,他塑造的抗战英雄不是中规中矩的,而是异端式的、陌生的。 张燕玲(《南方文坛》主编): 赵本夫是一个有独特审美追求,有思想和语言重量的作家,在历史的夹缝中见奇崛,在民间民俗中现传奇,于平凡生活中成就不平凡。《天漏邑》以对历史与现实的挖掘和发现,写一个灵异而坚硬的现代性寓言,这个寓言关乎天与地、家与国,世道、人道和天道,寄托了作者忧国忧民的家国情怀以及深切的时代之忧,具有思想穿透力与丰富的寓言性。赵本夫游离于历史之外,把那些已经遗失在四方乡野和时间黑洞之中的事物与人挖掘出来,赋予他们当下的意义,既重新去发现一个新的世界,也重新去认知当下的现实,重新审美。 另外,赵本夫对万物是包含着敬畏心的,他的笔带着灵异和野气,凡是写世间的古风、民俗和民情,人性的本能,男女关系等,都是最生气勃勃的。顺便说一句,凡是他引经据典,包括考古学研究等等,则多多少少有一些游离。人物形象塑造得非常好,不管多么卑微的人物都有各自的尊严。作家如何面对时代、理解现实、想象历史,赵本夫用自己的创作给了一个独特的解答。 郜元宝(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 《天漏邑》这本书密度很大,它的很多章节其实可以独立出来写,好像是一个多卷本的书把它压缩成一本书了,对这个题材来讲有点可惜了。关于为什么有两条线,这是中国作家的普遍现象,作品需要一个框架、一个空间来施展他天问式的书写。中国的文化本身就是一个“漏”的文化,但是要从这个“漏”的文化中找一个经典,然后又为自己的这个叙事找到一个很好的、很匹配的框架,这就很难了,所以小说两条线的设置是可以理解的,作者要发出天问。 《天漏邑》这部作品中每一个人都是生活在天漏下面,身上都有老天给他的一个“漏”,是不完整的,但赵本夫在小说里想给天漏下的每个人一个出路或归路,这是最吸引我的地方,“漏”文化下的“漏”的人好像最后还能够吭吭哧哧期于无漏,作者给他们设置的出路和归途就是这个无漏的解法。 应 红(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编辑): 《天漏邑》是赵本夫创作的一部超越自己的作品,他在这部小说里为当代文学的创作注入了新的元素,提供了一些新的东西,比如多样性和丰富性的人物元素和故事元素、两条线的结构等等。从出版的角度来看,我们在封面和书名等方面都做了一些处理,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何 平(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天漏邑》这本书书名的英文翻译lost town非常好,lost这样一个英语单词有很多的意义都可以拿来解读这部小说的意蕴。其次,赵本夫是在小说观上有自己想法的一个作家,他在小说一开始引用了《列子·汤问》,还引用了《易·无妄》,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有思想的作家,他试图在小说的世界中灌注进他对于历史的思考,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以贯之的,从早期的作品到“地母”三部曲、《无土时代》,都是在反复思考。第三,从赵本夫的创作历程看,《天漏邑》有两个起点是很重要的,一个是处女作《卖驴》达到了很高的高度,另一个是赵本夫被看作民间的、有代表性的作家,他不是把民间作为一个写作的策略,而是一个真正的在民间中写作的作家。 刘 艳(《文学评论》编辑): 赵本夫老师的《天漏邑》带给我非常意外的惊喜,我对它的解读可以用一个题目来表述,就是“诗性虚构与叙事的先锋性——赵本夫《天漏邑》之中国故事的讲述方式”。《天漏邑》把抗日战争叙事、抗日英雄在新中国成立后的一段叙事与谜一样的天漏邑传说和学者对天漏邑的发现,复杂密织、铺排有序,并在此基础上展现对原罪的诘问和对人性的复杂呈现。小说最打动我的就是在叙事上的变革、探索和收获。《天漏邑》在一种很强的写实性、纪实性的基础上,完成对叙事的变革,带有一种叙事的先锋性,这是它重要而独特的价值。小说中,赵本夫虚构出一个天漏邑的中国故事,并且使这个虚构的故事充满诗性的魅力,将诗性的中国叙事、追索天漏邑之谜的当下叙事和抗日战争叙事等自如嵌套,尤其在时空叙事模式方面的先锋性探索是值得称道的。 王小王(《作家》杂志编辑): 《天漏邑》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给中国当代文坛奉献了一个非常鲜明独特的地理意象,在天漏邑这个地方,所有的人性、历史与现实,都不是日常的、世俗的解读,好像天漏了一块,这个地方就直达天庭,用天漏邑的意象去表达这样的思想,即有些东西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天道可能自有对善恶的处理、对历史的处理和对现实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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