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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 琴:你对感情过敏吗?——评《爱我少一点,爱我久一点》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中国作家网 晓琴 参加讨论


    
    忘了是在哪部电影中看到几句精彩的对白,女主人公对男主人公说:“我对感情有些过敏。我不擅长聊天,说情话,害怕恋人间的争吵,也不想时时惦记别人在干什么……”男主人听了她的话,不以为然地说:“也许他们需要争吵。”但女主人公却一再回避,她虽然对男主人公有意,但是她不愿承担感情里“受伤”的一部分。去年十月底上映的《山河故人》里,女主人公赵涛也有一句台词:只有痛了,才能感觉是在爱了。无疑,赵涛和上一部电影中的男主人公是有爱的能力的。爱是很自然的是,每个人都渴望得到爱,但不是每个人都有爱的能力。
    叶倾城在她的随笔中就写到了这种现代人的通病:爱无能。在《亨利从育婴房走了出来,你呢?》一文中,主人公亨利出生后被父母送到大学家政系的育儿所,以供那里的年轻女孩学习“如何当好称职的母亲”。他每天辗转于六个“妈妈”的床榻间,虽然她们对他悉心照料,但终究抵不上亲生父母的血浓于水。况且,这种被当作教具的频繁“流动性”,也让他缺乏安全感。所以长大后他的秉性里多了一分怀疑,少了几分热情,他坚信“不拥有,不索取,就不会被拒绝;不持有,就不会失去;不让任何人占据自己的世界,就不会在他/她抽身而去时,面对难堪的空洞。”直到她遇到和她有着同样经历的女孩,才开启了他爱的阀门。但是叶倾城写道,她“自私、冷漠、深知不被任何人爱所以不爱任何人。她和他一样,擅长给出预示着亲近的诱惑。‘她可以用身体假装出来,但无法用真心表达出来。’他努力地、无所不及地爱她,她始终无动于衷。被爱也是能力,她没有。”叶倾城举了很多生活中的男女面对感情那种微妙而复杂的心态的例子,她说:被爱是福分,爱却是一种更高级的感情,别因为受过伤就荒弃,别因为怕散就不要聚,别拒绝在心房墙壁打钉,要承受这疼痛,才能从此有事挂心,有人挂念。
    “教具生涯原是梦”,亨利从育婴房走了出来,你呢?或许我们每个人在童年时期或多或少的都有不太愉快的经历,有童年创伤的人,长大后就很难建立亲密关系。但是这些创伤是可以修复的,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养成人。叶倾城说:如果得不到爸爸妈妈温柔的爱,就自己成为爸爸妈妈。爱,总要有一个开始。
    不错,有些人是童年受伤,有些人是长大了受伤,只要还在爱,就总会受伤,我们要自己成全自己的那份完满。《角小姐不再等待圆先生》是这样开头的:“从前有一个圆,它缺了一角,它不快乐。所以,它动身去找它那失落的一角。”似乎人类从远古时期就有因自身不完满而寻找另一半的冲动。柏拉图在《会饮篇》中提到过一种关于两性之爱的解释:最早的人都是双性人,雌雄合体,上帝为了削弱人的反抗性,就把人从中间劈成了两半。所以人天生孤独,长大后都要寻找那个缺失的“另一半”。但是总有一些人在情路上坎坎坷坷,不能得偿所愿。这时候就一味怨天尤人,责怪自身吗?其实,你需要对自己更多的同情和理解,疗愈情伤需要时间。最后叶倾城说:“她不再需要圆先生了,因为她自己,已经成为圆小姐。当剩圆,绝对比当弃角好。”很多人都说单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对单身状况的自怜,有句话说得好:“单身而觉得寂寞,是因为你自己没有把自己陪好。”每一个姑娘,最终要靠自己散发的光和热活下去,没有谁是谁的救世主。而当你自己活得通透快乐了,爱情本就是一种锦上添花的事。到那时,你才是“自己的主宰,自己的王。而如果有小圆满先生们愿意跟随你,那是他们的事”。
    你有没有想过,怕受伤,怕揪心,怕背叛,其实都是因为自身的弱小,是因为自身不够强大才需要另一个人始终给你安全感,但安全感这东西,只能是女性自己给自己。有时我们扮演“被爱”的角色,更多的时候,别人也需要我们扮演“爱人”的角色。在《用你能够阅读的方式书写》中,叶倾城问:爱,并不难,如果你把一刹那的心动、顷刻的相许、高潮前数秒的心神激荡当作爱。但如果爱是忍耐、坚持、陪伴,是一念起便坚若磐石,是倾尽所有,只为守护身边人,是四十年的相依,是无数只为她写下的文字……你是否会默然低头,怀疑自己能否做到?很多人都说,爱情经不起现实的摧残。但是不是我们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只看到它甜蜜欢快的一面,而不愿承担风雨与共,守望相助的责任呢?爱是需要有付出精神的,只有具有一定牺牲精神的人,懂得包容和体谅的人,才能不让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圣经》中也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平凡如我们,大概把爱想的太浪漫和浮夸了吧。它当然不是糖果色,也不是粉红色,而意味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责任,是无论遭遇什么,都不放弃,不抛弃的承诺。
    当然,众多“爱无能”类型中,还有一种“圣母之爱”。这种爱,当事人自己已经千疮百孔,被爱的一方仓皇而逃,实在也在情理之中。在《修女是修女,军官是军官》一文中,叶倾城就描写了这种令人唏嘘不已的爱情关系。“十七世纪起,有五封名为《葡萄牙情书》的书信大行其道,盛传是一位葡萄牙修女写给始乱终弃的法国军官的。”看,又是始乱终弃,这样的例子太多了。身份高贵,美艳绝伦如雨果的女儿阿黛尔也难逃被薄情军官辜负,疯魔一生的厄运。这种情况下,难道女子看不出男子的逢场作戏吗?一次被伤害可以理解,多次被伤害还不肯回头,只能说这些女子自己心里都有一个心魔:我希望感动你,虽然我知道这一天遥遥无期,但总会到来。幼稚,爱情从来都不是靠“感动”,而是靠吸引,靠契合。茨威格写《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写得百转千回,令人垂泪,但是天知道故事中的男作家到底抱何想法?你当他是你今生的唯一,他或许只当你是路人甲。他或许感动于一时,但不几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快快乐乐地投入其他欢场。渣男本质,无人能改,不要以为你是负责拯救恶魔的天使,你只会被他拉入地狱。女人们自己也该诚实地面对问题,不爱就是不爱,有什么好说的呢?只是你自己不甘心罢了,这世上哪有不求回报的爱情,否则沉默多时为什么要给对方写信呢?年少时看这些故事只佩服女子的痴情,现在就呵呵了,这些故事都是对浪漫主义的巨大反讽,不是讽刺浪子的多情不负责任,而是讽刺痴女嘴上说不想要一个结果内心却对不被爱抱着深深的执念。这种执念,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但是因爱成魔,是对爱情的尊重吗?
    无论何时,爱都让我们人类觉得世间格外繁盛美妙,温情洋溢的存在,哪怕曾经受伤,哪怕伤筋断骨,请相信我们自身的修复能力。爱会让人受伤,但也会让人上瘾。能不能很好地爱人与被爱,是我们一生要精修的功课。永远只嫌不够,哪里会怕受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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