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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迁:文字是很安全的出口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文学报 何晶 参加讨论


    
    胡迁
    胡迁的小说甫一出现,就有一副清晰的面孔:对话里人物微妙的心理波动,叙事节奏上的行进与停顿,耐人寻味的意象,无所适从又有野蛮生气的青年,这一切让他的小说里满溢着颓丧又强烈的能量。
    “一个心灵如精密仪器的青年,多半会因人世各种避无可避的粗暴的碰撞,而时时震动,为了不被毁损,难免必须长久出力压抑着位移,那压抑的能量终要在他的写作中,如棉花一般,雪白地爆绽了。”今年年初胡迁出版小说集《大裂》时,作家黄丽群在序言里如此评价他和他的写作。如棉花一样爆绽的,是胡迁对于“我们还要活(被伤害)多久”这个问题的呈现与回答。
    胡迁是学电影的,他称自己“会在拍电影的间隙进行小说创作,而拍电影这件事,基本上全是间隙”。无论是秋天即将出版的长篇小说《牛蛙》,还是手头上正在创作的新小说,都是这“间隙”的产物。如同拍电影那样,他在小说里调度光影、掌控镜头、安排节奏,不同的是整合它们的是文字。而回忆与当下的留白、事件和事件中间漫长的空隙、情节发生后深不见底的空洞,是吸引他一再用文字表述的原因。
    记者:维康的评论里说,读《大裂》的感受和第一次去体会陀思妥耶夫斯基和父亲、弟弟从莫斯科前往彼得堡军事工程学院上学的一个月的旅程一样,行进又停止,好像什么都在那个时候决定了。似乎是如此,你的叙述前进又停顿,偶尔还有回溯,小说的节奏也由此产生了。你也拍电影,电影的叙述手法节奏会影响你的小说吗?你如何处理小说的节奏?
    胡迁:我把电影跟小说完全分开,自己的电影作品,时空都很密集,最近的这个长片讲的也是一天内发生的故事。
    戏剧性的叙事节奏有着清晰的节拍,当下读者或者观众对这种节拍,和控制节奏的另一因素,信息量,都有需求。节拍和信息量的设计产生了阅读和观影快感,但我排斥这种设计,和设计带来的引导。我觉得最有魅力的是事件和事件中间那漫长的空隙,回忆与当下的留白,情节发生后深不见底的空洞,这些对我的吸引力远大于只是叙述情节。有时候连续的跳跃更好,有时停滞下来更好,有时干脆略过那些戏剧点。
    我看到的好的文学作品,基于的都是作者的献祭,不是设计。
    记者:结果似乎早就预定,不同的是事情如何行进,不管是《大裂》还是《大象席地而坐》,小说总有一种感觉是,无论是痛苦、茫然还是混乱,人物都有随意流动的感觉,他们的行为似乎有逻辑,但细究又不知道意义何在,很难表述。
    胡迁:你很难在当代社会找到任何问题的答案。当你试图去了解这世界的各个层面,会发现早已有整套的定论摆在那,一切早就有了解释,连质疑这些解释的解释都有了。自己身面对周遭,会有一种无力感,最初世界是带着神秘和探寻意味的,如同你的童年。或者很多人喜欢概括这种青年人专属的阶段,困惑阶段,我自己很厌恶概括事物,不该把习惯了某种方式当做跨过了某个阶段。你只是习惯了,并没有搞明白,甚至连当下的感受都很难摸清楚,能在这里概括各种事物,是因为封闭了自己诸多的通道。我经常听身边人说他在这个岁数也这样,实际上我从十几岁就开始听这些话,现在我快三十岁了,不,快二十九岁了,即便到四五十岁也应该继续质疑存在本身。质疑会让人保持清醒,不会在中年时因某种适应而流淌一身脂肪,那些凝固起来的东西并不是因为新陈代谢缓慢造成的。保罗·托马斯·安德森四十多岁拍《大师》,冈萨雷斯五十岁拍《鸟人》,还有文学作品《白痴》《一桩事先张扬的谋杀案》等等,这里面全是质疑和反思。而我身边接触到的三十五岁以上的人已经用丹田看透世界,四五十岁的人得道成仙,他们轻松概括世间的一切事物,其实能懂什么呢?我在一个长篇小说里讲了这个事情,就是说大部分人连个啤酒瓶盖其实都不懂,我也包含在内。
    记者:一个问题是,碎片化、信息杂冗的时代给予当下年轻人的是相似的生活,碎片又轻飘的人生体验,精神意识流向四面八方,这一代写作者的作品,很多时候都是试图不断在自己的小说中增加生活的重量,表达出与碎片轻飘相反的诸如历史、完整、厚重,但效果如何有待检验。你有这样的意图吗?
    胡迁:我描述当下,当下人们的行为,存在感,无法解决的自我,和他们的反思。与历史的关系、厚重不厚重的问题,这适合有情怀的人来做。
    我觉得艺术跟厚重不厚重没有关系,能把一个人吃烤肉时的所有感受传达出来也是艺术,吃烤肉已经是延续几万年的一个感受了,什么状况下,与死亡的距离,怎么咬,肉跟牙齿舌头的触碰,温度,气息,很复杂。历史写在基因里,当下重复的日常也是历史的一部分,不过属于被遗弃的部分。现代文学关注的是被遗弃的这部分,不被遗弃的部分以前的艺术家已经叙述得很完美了。比起“增加”生活的重量,我更认同深入当下的觉知,生活本身就是无底洞,不用再添砖加瓦了。历史,大事件,变革与运动,这是欧洲古典文学到俄罗斯文学到拉美文学爆炸,那个时期做的事情。这个时候,每天刷着微博,用着移动支付,去找历史事件,是想延迟爆炸吗?侯孝贤的《聂隐娘》里很多拍皮球的段落,传达了那个历史情境下看皮球和拍皮球的感受,这是伟大的。我个人看法是艺术作品现在硬要带历史视角,硬扯社会性,这很捉襟见肘,人本身自带所有阶段的人性。卡夫卡能在一间小屋子里讲明白,别人去贴太阳系历史和银河系社会学也没用。
    记者:你曾说,文学对于你是个很安全的出口,有些意味,文学是什么的出口?为什么“安全”?
    胡迁:与他人产生关联,或者说社会性,这些属于不可控的,对于我是,文学对于我是可控的,有安全感的。文学没有目的性,不会概括任何事物,文学里的道德是可感知的,复杂的,多层的。生活中接触到的很多事情,归根结底都是衡量的结果,有时难以置信。文学指向着真理,里面有“生与死之间的是忧郁”,有纯粹的美感,不论叙述的有多么复杂和灰暗,它都呈现着一种恒久的人类存在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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