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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儿童小说:一路繁花 硕果累累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文艺报 左昡 参加讨论


    “这五年来,中国原创儿童文学创作形成了一种百花齐放、百舸争流的新气象:非儿童文学专业的当代文学大家开始陆续加入到儿童文学创作队伍,奉献出风格各异、面貌一新的长篇儿童小说新作。成熟的儿童文学作家在长篇儿童小说创作中不断拓宽创作疆域,攀登艺术高峰。中青年儿童文学作家在长篇儿童小说创作中进行个人艺术风格的锤炼与成长,长篇儿童小说创作的题材、类型不断丰富、拓展。”
    近10年来,儿童小说创作的热点曾一度聚焦于系列化的儿童小说上,少则三四部,多则二三十部的系列化作品层出不穷。所谓的“长篇儿童小说”越写越短,从以前十几万字的大长篇单行本,到六七万字的中长篇,再到三四万字一本的小长篇系列,写作规模被不断缩减与分割,一方面的确满足了儿童读者的“浅阅读”的需求,深受读者欢迎;另一方面也表现出对儿童读者“深阅读”需求的忽视,创作上的进步与创新不可避免地受到局限。而对于儿童文学创作队伍来讲,中短篇作品诚然能够展现作者的艺术才华与美学结构,但如若持续缺乏长篇作品的磨砺与锤炼、探索与冲击,那么“高原一片,高峰难见”的境况恐怕很难从基础上有所改观。
    令人欣慰的是,这五年来,随着时代精神的感召,“慢写作,出精品”的创作观念激扬而上,优秀的长篇儿童小说不断涌现,给中国原创儿童文学创作带来了一种百花齐放、百舸争流的新气象。
    第一,非儿童文学专业的当代文学大家开始陆续加入到儿童文学创作队伍,奉献出风格各异、面貌一新的长篇儿童小说新作。茅盾文学奖得主张炜陆续推出了《少年与海》与《寻找鱼王》,将传奇叙事的结构带入儿童文学创作之中,其隐逸山海间、寻踪幽径里的迷人气息承继了中国传奇小说的叙事笔法,却又融入现代小说的美学结构,讲述了卓尔不群的中国幻想故事。作家赵丽宏的散文体儿童小说《童年河》,以清新稔熟的民国文风与冲淡笔调为儿童文学创作增添了具有独特魅力的沪上风景,气韵独具。另一位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在《三只虫草》中,将藏区孩童的旷达世界与成人社会的曲折幽暗款曲相连,尝试着突破儿童文学的固有轮廓,挖掘出自童年生发而直抵时代与社会内核的特殊通道。作家马原的《湾格花原》则通透迷离,用儿童文学的方式讲述人类与自然的大主题,渗宕出一个既抽离现实又贴近生活的文学世界,这种讲述方式对于儿童文学来讲,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湾格花原》为儿童文学的幻想提供了新的指向和范本。作家杨志军的《海底隧道》和肖复兴的《红脸儿》,则分别以“青海-黄岛”与北京大院为地理标识,讲述了在特殊时代、特殊环境里的童年故事,以家庭经历为载体,以儿童身份为窗口,透射出时代浪潮下的个体成长……这些非儿童文学专业的当代作家在进入儿童文学创作时,大多选择了长篇儿童小说这种艺术形式,秉承着各自成熟的艺术风格,为长篇儿童小说创作奉献出了具有高文学格调、大时代内涵的重要作品,成为这五年原创儿童文学中不一样的风景与参照。
    第二,成熟的儿童文学作家在长篇儿童小说创作中不断拓宽创作疆域,攀登艺术高峰。曹文轩推出了《火印》和《蜻蜓眼》两部长篇儿童小说,《火印》以抗日战争为背景,讲述了一段独特的少年与马的情缘故事,而《蜻蜓眼》则以小女孩阿梅的视角,讲述了她的中国爷爷和法国奶奶,从二战开始,跨越近半个世纪的风雨人生。《蜻蜓眼》是曹文轩继《草房子》《青铜葵花》之后最重要的一部长篇儿童小说,作家的写作离开了他熟悉和擅长的苏北水乡和童年经历,以一种大开大阖、却又温润淡定的气势来处理具有国际视野和历史厚度的全新题材,从中可以看到作家对于艺术创作的不断追求。作家张之路则奉献出一部讲述新中国成立前后北京童年生活的《吉祥时光》,填补了中国儿童文学在这一时期的空白,擅长于编织故事的作家在这部作品中却选择了散淡冲和的笔记体风格,化整为零,娓娓道来,展现出与以往作品截然不同的温情一面,整部作品温暖真挚,首次大量动用了作家的童年经历,亦是作家在艺术探索上的一次崭新突破。儿童文学作家黄蓓佳推出力作《童眸》,讲述上世纪70年代仁字巷里孩子们各自不同的命运,其间夏秋冬春,各家生活里有着各自的惫累无奈,孩子们面对着疾病、贫苦、歧视、绝望,可怜、可叹、可敬、可咏唱,他们不是躲藏在观念中的童年伊甸园,而是和大人一样行走在混杂人间,体味甘苦人生,细腻、微妙、真实、力透纸背,读之凛然,作家在作品中表现出纯熟的艺术能力和纯粹的人文精神使这部作品成为值得反复阅读与品味的卓越文本。而作家彭学军在这五年间陆续推出3部长篇儿童小说《戴面具的海》《浮桥边的汤木》《森林里的小火车》,展现出令人惊叹的艺术能力。《浮桥边的汤木》是一部纯粹的儿童小说,在儿童性与文学性的融合上做出了很好的范例,而《森林里的小火车》则意蕴丰厚,余味悠长,彭学军在这两部作品中展现的叙事方式更加现代,语言简练,节奏明快,结构巧妙,情感饱满,塑造出了当下中国的典型男孩形象。儿童文学作家汤素兰精擅童话创作,却勇于突破自我,推出了长篇儿童小说《阿莲》,以小女孩阿莲的视角讲述了八都地方何家湾的山山水水,男男女女,还有上世纪70年代这一特殊时代的特殊人物,清新自然,举重若轻,奉献出一组独特的时代群像。在这些优秀的长篇儿童小说中,可以看到艺术上已臻成熟的儿童文学作家们正不断地探求着儿童小说创作的艺术边界,更加坦然与无畏地将儿童小说创作与个人经历、时代背景融汇一体,讲述着题材各异的中国故事并努力发掘隐藏其中的、具有人类共通意义的丰富内涵。他们的长篇儿童小说作品与创作态度成为这五年儿童文学创作中旗帜鲜明的指向与范例,引领着长篇儿童小说精品创作的新风潮。
    第三,中青年儿童文学作家在长篇儿童小说创作中进行个人艺术风格的锤炼与成长,长篇儿童小说创作的题材、类型不断丰富、拓展。这五年中,一大批优秀的中青年儿童文学作家响应时代召唤,沉下心来,创作出了一批风格各异,题材丰富的长篇儿童小说,展现出各具魅力的艺术个性。
    李东华的《少年的荣耀》是一部厚重的作品,作家在其中展现出的扎实的文字功底和动人的家国情怀使其成为抗日战争题材长篇儿童小说的标志性作品。殷健灵作为一位具备跨体裁写作能力的优秀作家,突破性地奉献出了以19世纪末上海孤儿院为背景的灵魂拷问之作《野芒坡》。而翌平则以自身经历为基础,创作了《早安,跆拳道》《槐花雨》等多部长篇儿童小说,不断强化其“热血少年,阳刚男孩”的故事风格。薛涛的长篇儿童小说在选材上极具眼光,故事亦精彩动人,《白银河》讲述了香格里拉养蜂人的故事,《九月的冰河》则以中俄边界的孩子和狗之间的友谊为内容,尝试触碰更为深邃的主题与内涵,令人耳目一新。萧萍是诗人,却勇于挑战自我,以诗歌、口述实录、日记等多种体裁融为一体的独特形式创作了长篇儿童小说《沐阳上学记》,表现出优秀的创新能力和动人的纯真之心。被称为“自然之子”的黑鹤坚持创作具有独特艺术风格的自然动物小说,陆续推出了《叼狼》《血驹》等长篇新作,构建起属于他独有的自然文学部落。李秋沅的《木棉·离歌》延续了《木棉·流年》的艺术风格,而《以尼玛传说》则是一部架构独特的幻想小说,最近推出的《天青》角度新颖,以一片汝窑瓷片为载体,勾连出贯穿历史风云的精彩故事,别具中国风韵。汪玥含以成长小说创作为特色,在《乍放的玫瑰》之后,又推出了《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月亮是甜的》等长篇儿童小说,其创作聚焦于青春期成长的疼痛,其中的青春气质天然而锐利。同样创作成长小说的张国龙则陆续推出了《许愿树巷的叶子》《拐弯的十字街》《老林深处的铁桥》等长篇儿童小说,贴近现实生活,关注不同成长环境下的少年成长,作家在长篇写作中不断锤炼编织故事、塑造人物,显示出蓬勃的创作力。史雷的《将军胡同》将“京味儿”历史文化带入儿童文学的视野,他擅长于将历史文化资料与精彩动人的故事融会一体,作品张弛有度,语言亲切自然,其中的家国情怀与文化精神带有强烈的个人风格。王勇英创作的“弄泥的童年风景”系列与《雾里青花泥》等长篇儿童小说以广西、云南等地区儿童的乡土童年生活为表现对象,为长篇儿童小说增添了一片瑰丽独特的“异乡”风景。徐玲的《如画》则将城市里生活的女孩如画带回乡村银树谷,展现出城乡之间的差异与共融,令人印象深刻……中青年作家的长篇儿童小说创作在这五年里蓬勃发展,形成了连绵不绝的作品群系,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创作势态。
    五年来,我阅读着这些长篇儿童小说,每一部长篇儿童小说都熔铸着作者的心血,而我渐渐地从阅读里生出一种自豪,这是我们中国儿童文学作家的作品,我能与这些作品同行,是值得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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