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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是生命里的光》:品读苦难书写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文学报 徐德霞 参加讨论


    原标题:品读苦难书写
    
    《梦想是生命里的光》舒辉波/著,少年儿童出版社2016年8月版
    苦难书写一直是儿童文学的重要题材,但是把同类作品集中在一本书里不多见。因为现在资讯发达,通过各种渠道听到看到的苦难和不幸太多,渐渐地人们的心不再柔软。另外,在儿童文学作品中这类题材也很多,戏不够死来凑,刻意煽情如若能博读者掬一把同情之泪的还算不错,但大多为浅薄廉价之作。苦难书写难在突破。
    带着挑剔与担忧,不知不觉,我竟一口气读完了《梦想是生命里的光》这部非虚构作品,并被深深打动。作者真实地记录了多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少年儿童的成长故事,十年前、十年后的两次采访,尽管中间生活有断裂,还是能够看到时光的印迹,看到苦难是如何雕刻人生,看到一个个孩子的成长足迹。尽管书里写的都是“不幸家庭”的孩子,是在底层泥泞中挣扎成长起来的孩子,却各有各的人生轨迹。作品呈现的不只是内容的丰富性,还有丰厚的内涵、理性的思索和诗意的光芒。
    这部作品里写到了多位少年和家长在厄运面前,不低头、不服输,顽强抗争,顶破冻土层,追逐阳光与梦想,努力活下去,并且要活出个样儿来。在这些积极向上的好少年身上,我们仿佛听到了生长的拔节声,他们活得很艰难,不容易,但他们一直在成长,内心有一股积极向上的力量。作者写的虽是一帮生长在逆境中的孩子,但整个基调不是凄凉困窘、悲怆晦暗,而是昂扬温暖的。书中写到了多位自强自立、乐观向上的好孩子,比如,《妈妈至今仍是我的泪点》中的小姑娘吴懿。妈妈身患肝癌,爸爸却放弃她们母女,让她们母女在贫病交加中挣扎,后来妈妈做医院的“小白鼠”,去做肝移植,经历了从绝望到希望再到绝望的挣扎。但这个孩子始终不怒不怨,就像作者说的,“我想总有这样的人,坚强乐观如吴懿,他们把命运馈赠的坎坷当作了向上的阶梯,把最艰难的日子,也过成了一个个节日”。
    还有数位母亲身上的大爱也足以让读者动容。吴懿的妈妈身患癌症,但她的全部身心都牵挂在孩子身上。而胡梦奇的妈妈赵梦真则让人由衷地敬佩。面对一个患自闭症的孩子,她不抛弃、不放弃,十几年如一日地训练孩子,让他学会独立生活,走出雾霾般的灰暗人生。尽管书中人物表达爱的方式不同,有的如急风骤雨,有的润物无声,但读者可以时时感受到爱的浸润,就如阳光雨露一样散布在整部作品中。
    读者还可以从这部作品里读出人生哲理。怎么活?为什么活?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不幸、灾难、困境。面对这样的生活,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来对待生活,是逃避还是抗争,是坚强地活下去还是随波逐流,做生活的俘虏?书里正反两面的例子都有,比如,被一场失败的生意打倒,从此一蹶不振、整天酗酒的父亲;还有在《我尊敬爸爸,虽然他是个逃兵》中辛晴的爸爸,因为自己痴爱的女人死了,经受不住打击,自己也疯了。但是,像徐涛,像辛晴、像白血病患儿百灵,表妹雪莉、双胞胎姐妹王丽华、王美华,这群生活在困境中的孩子,却顽强地成长了起来。这些孩子的成长让我们明白一个道理: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每个人都有改变命运的能力。我想这正是此书传达给我们的人生意义。
    顽强的意志、挣扎的姿态、隐忍的情感、倔强的抗争、无奈的呼喊,书中的孩子和母亲让人心痛不已又感慨万千。这本书直面生活,直面孩子的世界,同时也直面社会。读者阅读此书,仿佛身临其境,和作者一起追踪,一起采访,和作者本人、和书里面的人物同喜同悲。所以,这本书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感动,还有五味杂陈、难以言说的难过、悲悯、感叹和小小的庆幸。人生无常,从天堂到地狱也只有一步之遥,如能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它就能触动我们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生活是复杂的,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像徐涛、辛晴一样逆向生长,也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像吴懿那样乐观坚强。这本书的好处,就是通过十年后的回访,写出了各色人等的不同生活,写出了生活的险恶、命运的坎坷、情感的波澜、真实的迷茫与切肤的痛苦,写出了生活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在此,不得不说《沉重的翅膀》一文,姑姑编造谎言,欺骗媒体、欺骗社会,利用孩子沽名钓誉,骗人钱财,反映出了社会的另一面。
    作者的写作姿态也打动了我。舒辉波的写作一贯用真情、下实功、有追求、想突破,当然也有才气,是一位沉得下去、也飞得起来的作家。说他沉得下去,是说他的思想感情与大众相通,写作姿态严肃认真,文本内容质朴真实。说他飞得起来,是说他有才情、有诗意、有内涵,文学水准比较高。他的作品从容大气、收放自如、驾驭能力很强,他能平实简洁地叙述一个故事,同时也能够诗意地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并与读者心气相通。在此书中,与其说舒辉波是一位作家,不如说他是一个虔诚的倾听者和一个睿智的记录者。有对冗杂生活现实不露痕迹的剪裁、梳理、提升,平实中透着深沉的情感和理性的光芒;同时他也有用才情、诗意、哲理点亮沉郁痛苦生活的本领,让这部本来内容苦涩的书变得丰富多彩,令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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