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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斌:过大年是中国人的天命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未知 newdu 参加讨论


    
    “在老家,年三十早上讲究‘抢集’。一大早,差不多每家都有人到集上去,没买的再买,没卖的全部出手,有些几乎是送了。有那么一个时刻,街上哗地一下就没人了,一下子成了空街……”多少年来,那种哗地一下就没人了的情景,在郭文斌的梦中一次又一次地出现,让他反复思索着一个问题:年,到底是什么,为何如此神通广大,让人们一个个心甘情愿地“自投罗网”,无可抵抗?
    这个问题,让郭文斌成了“大年迷”,也让大年成了他百写不厌的文字;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他写了整整十二年、获“茅盾文学奖”提名的“小说节日史”——长篇小说《农历》。
    中国人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春节,也就是郭文斌为之着迷的“年”。当我们一边谈论着“年味淡了”,一边又百无聊赖地渴望着“年味浓吧”时,我们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和方式,来迎接、体会由古传到今的“中国年”呢?1月11日,记者就此专访了“人民文学奖”、“鲁迅文学奖”获得者、作家郭文斌,让这位“大年迷”,聊一聊“年”的前世今生,意义何在。
    写《农历》
    十五个节日串起民俗史
    元宵、干节、龙节、清明、小满、端午、七巧、中元、中秋、重阳、寒节、冬至、腊八、大年、上九,十五个农历传统节日,每节一篇,以乡村过节习俗为根本,巧妙地串联起一个发生在“上庄”的乡村故事:熟读古书、通晓民俗的“大先生”膝下有两男两女,出嫁了的长女三月和搬到天水的长子四月很少回家,整日围绕在爹和娘身边的是姐姐五月和弟弟六月。姐弟俩正是少不更事、勤学好思的年纪,在物质极度缺乏但传统文化氛围十分浓厚的乡村节日生活中,逐渐成长起来,并成为那段已经消逝的民间历史的记录者。
    这,就是被评论界称为“小说节日史”的长篇小说《农历》的故事梗概。在书中,作者通过大量的白描手法,借由“大先生”这一家四口的生活,细致地描写了一个个充满仪式感、意蕴无穷的传统节日,展现了已经消逝的中国乡村文明的昔日辉煌,以及节日文化的丰富内涵和价值。郭文斌告诉记者,书中的大多情节都是他所经历过的,“《农历》里写的文化,应该是大地湾文化遗存;里面写的习俗,是宁夏南部山区西海固的,文化根源应该是甘肃天水秦安一带的,由祖父带过来的。人物原型中也有我家人的影子”。倒是书中人物名字的确定和节日的选取,却没有外人猜测的那么“刻意”,而是纯粹凭直觉,跟着感觉走,“某一年某一个节日到来了,我有感觉了,状态了,就在那个时空点上写下来。事实上,在我的电脑里,还存着许多节日,但是在写作过程中找不到感觉,换句话说是不享受,我就放弃了”。
    郭文斌告诉记者,虽然传统民俗一直是他最主要的文学创作内容,但他写《农历》写得很慢,“写了十二年。十二年的时间都沉浸在一件事情里,那种感情,大家可以想象。”而在阅读《农历》一书时,于散发着浓郁西北乡土气息的字里行间,记者能明显地感受到,作者在描绘节庆场景时,对于故乡的传统,传统的习俗以及节日中积淀的历史文化、人生哲学和伦理道德的崇敬和迷恋。比如,在《大年》一章的开篇,作者描绘“大先生”写对联的场景:
    “从五月能记事起,全村的对联都是爹写,年三十写一整天,直写到天麻麻黑,还写不完。”
    “人越来越多,屋里坐不下了,就蹲在房台子上……德全说,五爷把年写红了。爹就笑……爹就写得更加起劲,好像大家的好日子就在他的笔头上,点金是金,点银是银。”
    而当六月问爹,为啥以前的老师都只让孩子用毛笔写字,但现在却让用钢笔时,“大先生”的回答一语双关,耐人回味:
    “现在的人都图个快么。”
    恰如著名评论家段崇轩认为,《农历》一书,既是作者“对疯狂的现代文明的无声抵抗”,也是对“天人合一、宁静安详的田园牧歌生活的执着呼唤”。
    谈过年
    懂得了年,就懂得了生命
    翻阅郭文斌之前的作品,无论是散文集《守岁》《永远的乡愁》,还是长篇小说《农历》,里面都有不小的篇幅是专门写过年的。而在他的博客里,他干脆把自己叫作“大年迷”。对于这一自称,郭文斌告诉记者,是因为他自从知道有大年来,就被“年”深度吸引了,“就连至今做梦,还往往在过大年”。因此,自其开始文学创作以来,大年就是他最着迷的书写对象,“百写不厌”。而关于年的研究,郭文斌也是多年未断,乐此不疲。
    在郭文斌看来,“年”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基因,是中华民族季节性精神狂欢的高峰期,“在散文集《守岁》和《永远的乡愁》里,我反复写道,年,是中华文化的全本课。懂得了大年,我们就懂得了生命。它是孝的演义、敬的演义、感恩的演义、和合的演义、教育的演义、喜悦的演义、天人合一的演义,当然更是中华民族狂欢精神的演义。”
    因此,郭文斌认为,如果我们错过大年,就意味着和生命本身错过。“就拿除夕守岁来讲,它是古人精心设计的一堂生命觉悟大课,先人特意拿出这个带有交接意味的神圣时刻,就是让我们打量被平时忽略了的时间,从物质中暂时跳出来,给灵魂松绑,学习品味时间和生命,学习和灵魂促膝对烛,进入到真正的幸福中去。但现在这一神圣的时刻,却被春晚和手机干扰了,因此,我一直在强烈呼吁,把春晚挪前或者推后一天,把手机关掉,一家人围炉而坐,伴着袅袅香烟和盏盏烛灯,直到‘坐久灯烬落,起看北斗斜’,一寸一寸地体验时间,体验那个被天地神圣化、神秘化的时间,体会那个一年只有一次的阴阳交替天地共庆时刻的‘守’。一寸一寸的庄严,一寸一寸的神圣,一寸一寸的喜悦,籍由守岁,我们都可能悟得到。”
    说年味
    回归乡土和祝福,年味就浓了
    虽然阅读郭文斌的作品,很多读者会被其中浓郁的传统文化和充满仪式感的节庆生活所打动,甚而生出艳羡之情来,就像如今长大了的我们,是那么怀念记忆中小时候的年一样,但一旦回归到忙碌的现代生活,我们又很容易觉得“过年无意义”。
    因此,“物质丰富了,年味却淡了”就成为近些年来,人们谈春节必定提及的话题。
    年味是怎么淡的?郭文斌对记者说出了一个词:冲淡,“年是乡土大地上长出的一棵精神狂欢的大树,一旦乡土味被现代性冲击得淡了,甚至没了,年的味道就保不住了。”在郭文斌看来,年味变淡的另一个原因,是年的祝福性流失了,“任何一个节日,当它的祝福性不在,渐渐地就被人们忘掉了。味道也出不来。祝福祝福,只有祝,才有福。可是,人们把这个生命秘密忽略了。近些年,随着国家由上而下的持续烘托,以及对传统文化的复兴,年的气氛是有了,但祝福性恢复得还不够”。
    那么,如何做,才能让年味浓起来?
    怎么办?郭文斌给出的建议是:反其道而行之——想恢复年的乡土性,就要尽可能回老家过年,“如果无家可回,或者回不去,也要在心里营造出来这种乡土味。用能够唤醒我们潜意识深层的乡土意象,比如剪纸,对联,香烛、灶君、门神,包括祖先挂像,等等”。此外,想要恢复年味,还要恢复年的祝福性,但这绝不是手机群发短信般的了无生趣,而是动起来,比如祭祭祖,守守岁,孝孝老人,走走亲戚,“当人们体会到大年的祝福性对生命的意义,你不让他过年,他也要过的”。恰如郭文斌在《农历》中“大年”一节里写的那样,当五月把自己珍藏的糖果转移到了“爹”的裤兜里,“爹”一边祝福着乡亲们,一边低头“用目光和五月说了好几句话”时,五月的心里“就像落起雪来。爹说的是什么呢?五月没有去细想。五月只是觉得,被爹看着的那一刻很幸福。五月甚至觉得,那就是年了”。
    年的意味,年的珍贵,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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