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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的边沿等待春天

http://www.newdu.com 2017-10-11 未知 未知 参加讨论

 

     
    ——俞永富小说《迟误的春天》及其人印象
                                                 余昭昭
        俞永富的短篇小说集《迟误的春天》就要出版了。
         他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很是高兴。在这座城市里,他默默地写了十多年,没有圈子,没有朋友,一个人守着一家小小的照相馆,闲了就打开电脑敲一些文字,散文,小说,想到什么写什么,偶尔也写几行诗歌,写完了,就关上机器,看街上的行人,或者来了顾客就给顾客照相。这个城市的诗人和作家,没有几个人知道在这座城市的城乡结合部,有一个叫俞永富的人,在安静地活着,寂寞地写着。积年成册,在几年前出版了散文集《驿路漫踱》之后,如今,他的短篇小说又终于能结集出版了。天道酬勤,我怎么能不为他感到欣慰?
         俞永富生于新昌长于新昌,家在天姥山下的一个村子里。那是山青水碧的绝美构图,一条蜿蜒的山间小道,都曾承载过历代诗人墨客的吟哦与足迹,唐诗之路从这里经过,又向远方迤逦伸展,挥不散的历史烟雨,叹不尽的江南情韵,都在这里或浓墨重彩,或风轻月白地演绎。大约安静的人,更易吸取自然的灵气,在俞永富以往的散文里,我知道他自小就这样安静地沉湎于自然的灵逸与安淡,因此,后来他弃教而寂寞地经营一个小小的照相室,大约就是想给自己的思想与灵魂腾出更大的空间,也因此,他在来到这座城市后的某一天突然走上写作之路,一点也不令人奇怪。若要追溯他与文学的缘起,天姥山下的那方山水,该是最无疑义的注脚。
         《迟误的春天》收集了俞永富最近几年写的二三十个短篇小说。除了《种粮大户的幸福生活》篇幅较长,且属于九十年代初期的作品外,其余篇章都是名符其实地短,名符其实地近。这些小说他每写一篇,就发在敏思博客上,很是得到过众多博友们的好评。我也零零碎碎地看过一些,在偶尔的电话中亦与他聊到过这些小说的得与失。后来,他有了结集出版的念头,就专门打电话约我谈谈对他小说的看法,于是,我就静下心来全读了他结集的所有小说。
      
         说实在话,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俞永富为何面对文学,面对生活会有那样的视角:那几乎全部是微乎其微的小人物的日常琐碎,平淡到如一缕空气,灰败到如一潭死水。然而他却乐于津津道来,用平白简单到不能再平白简单的语言。说他是自言自语也好,说他是在一个台前当众讲说也好,总之,那样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些人和事,因为有了他的言说,竟也真的有了可读可听之处。
         比如作为书名的《迟误的春天》。
         乍一看小说标题,这怎么也是一个与风花与雪月有点关联的故事。然而事实是,俞永富讲述的是一个摆补鞋摊的底层小人物为娶一个老婆所遭遇的种种尴尬和烦恼。因为贫穷,因为没有多少文化,这个出生于偏僻小山村的男人只能在城乡结合部摆一个补鞋摊维持生计,直到邻家的小儿叫自己爷爷了,才想到要娶个老婆。然而第一个进门的女人是个骗子,骗走六千块钱后跑了;第二个女人是他嫂子从路上捡来的流浪女,脑子不灵光不说,还极不讲卫生,最后也只好花点钱把人送走;第三个女人是别人介绍的,离异,带了个拖油瓶。因为心里存了戒心,迟迟没有答应这门亲事,等到终于明白好姻缘来了,这个女人却不见了……
         现代人谈到婚姻,总称之为三步曲:恋爱、结婚、生子,殊不知,在一些人那里,连恋爱都没有能力、没有资格企求。小说中那个补鞋的男人就是如此。他只是想家里能有个女人,给他做做饭,捂捂被窝,偶尔行行男女之乐,就连生一个孩子,在他都可以不作强求,至于恋爱,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然而,生于底层,卑微如此,即便如动物一样求一个本能的满足,也是那么难于实现。
         俞永富在叙述这个故事的时候,语言和文字朴素到没有任何颜色,完全是白开水似的原汁原味,这使得他的讲述更加真实可信,毫无文学的虚构感,因此,给人的感觉就不是读一个故事,而是目睹活生生的现实。
         《生日快乐》是一个短得不能再短的小说,大约两千来字,讲述一个年轻打工仔被老板炒鱿鱼后一时找不到新工作的窘迫与辛酸。在这个故事里,俞永富照例没有想要扮演批判现实者的角色,他只是客观地展示一个事件的全过程:年轻的打工仔因为上班迟到,对顾客无礼,被老板炒了。领了最后的薪水后,不是想着赶紧找新工作,而是先带着一帮“兄弟”去把这些钱花了,最后身无分文时,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蹭饭的地方,是一个卖小青菜的老太太给了他五元钱,使他能够在生日这天可以去吃一碗加鸡蛋的肉丝面。
      
         我很喜欢俞永富对于现实所抱的态度:温和而不刻薄,悲悯而不偏激。如果不把他当达人看,对他有兼济天下的要求,那么作为一个独善者,我认为他有很不一般的境界了。整部小说集,他的语言始终是那么平淡朴素,如日常说话;姿态也很低,且正;几乎看不到他对事件人物的评判。一切都在故事里,读者自辨其味。
         前面说了,《迟误的春天》集结了二三十个短篇,这几十个故事,所涉及的主人公全是各种身份的小人物:农民,个体户摊贩,中学教师,手头拮据做挣钱梦的学生……在说及这些人物的时候,俞永富始终是一种波澜不惊的语气,仿佛生活中的矛盾与世态炎凉都被他先行经历并品尝过了,仿佛在他眼里没有江河湖海的区别,一滴水就是世界的全部,一个卑微的小人物,一个寻常的小事件就是活着的全部。
     ……
     我无意对他的小说作过多的解读与分析,一百个读者的眼里,会有一百个不同的春天,何况在俞永富面前,我得自愧于对生活细枝末节的近视。当他轻易就看到了尘埃里一只蝇营狗苟的蚂蚁时,我或许正漫无边际地猜测着一场似是而非的风暴。他的踏实,让他拥有的世界更真切,更可信。
      
     认识俞永富快五年了,一直淡然而亲切地交往着。淡然是我的淡然,总是没主动打过他的电话,没主动看过他的文字;亲切是他的亲切,他时不时地问候一下,我在自己博客里每写一点文字,他都会殷勤来访。有段时间,他经常要拿顾客的照片到市区来做更技术些的处理,因此会顺便来报社看看我。每回手都不空着,香蕉、鲜荔枝、糖炒栗子,记不清我的同事们分享过我多少白来食。那时候,他总是骑着一辆电瓶车,来看我的路线是从城市的西郊到城市的西南角。他坐在我的办公室里,跟我聊一点文字上的事,间或说些熟人的长短,然后起身回家。很多时候,连我递给他的水都没喝一口。
     也去过他的照相馆。在他的多次盛情邀约下,我呼呼啦啦地叫了几个与他有些相熟的同事,穿过城市的繁华热闹,到一个叫高桥的城乡结合部去看他。他的照相馆夹在一排杂乱的副食店、服装店和小饭店中间,毫不起眼。我走进去,看到照相馆也就二三十平米的样子,分两间隔开,前面一间放张办公桌,处理生意上的事务,后面一间就是摄影室了。我向里间探了一下头,但看到了什么,现在已经忘记了。
     那天,我们就在照相馆旁边的一家小饭店里吃饭。俞永富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又叫老板搬了两箱啤酒过来。一顿饭吃得热火朝天,我的同事们连连大叫过瘾。
     有一件事,我至今没有向俞永富表达过我的感动:就是我们一众打道回府时,叫了两部的士,人刚坐上去,俞永富就和他的妻子分别抢先给出租车司机付了我们的打车费。我抢过钱扔下车,他们又捡起追着车扔了上来,然后迅捷地转身离开。我回头看着他们的背影,想,在这座城市里,俞永富也许真的是寂寞的,无论外在的形式还是内在的精神,所以我们这样的到访,于他都仿佛是一个盛大的节日,他要把热情与诚恳表达到极致。
      
     不久前,俞永富参加一个全国性的诗歌散文大赛,获得了优秀奖。他告诉我说,奖金到手还没捂热,他就回家给了母亲。电话里,他的笑声依旧憨厚,语速依旧平缓,但我听得出,有一种别样的喜悦已从他内心里溢出。我在这头,也被深深感染并由衷欢欣。
     写作,本是一件寂寞的事,无异于一个人独自走向远方的行旅,能够让人继续下去的,不是寂寞本身,而是寂寞前方的自己想象中的风景。俞永富应该是深知这一点的,所以,他现在写作的兴头越来越浓,状态也越来越好。我相信,只要他坚持等待,春天无论怎样迟误,都最终会抵达他所居住的城市的边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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