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是我诗歌创作的 另一个源头
http://www.newdu.com 2024/11/25 08:11:28 深圳特区报 杨媚 参加讨论
“那大海/一定是渴望成为天空/否则怎会/日复一日无始无终地/澎湃汹涌……” 这首掺杂丰富人生况味的《少年的歌》,属于一位年过八旬的韩国诗人——高银。 他出生在朝鲜半岛被日本殖民统治时期,16岁时因为捡到一本诗集而开始创作。他一生经历战争、死亡、病痛、出家等坎坷,由此催生了《万人谱》巨制。有人说,阅读他的诗歌,就像是阅读一个国家的起承转合,阅读一个民族的兴衰荣辱。 他从小在私塾习识汉字,深谙中国传统文化,至今还经常吟诵苏东坡的“一恸送余伤”,甚至被称为“韩国李白”。然而他却说,自己至今仍是一个混沌未开的“太初诗人”——“诗在彼岸,悠然独步”。 在即将到来的11月25日,这位83岁的韩国诗坛泰斗将首次来深登上第十届“诗歌人间”的舞台。在翻译家金丹实的帮助下,记者日前通过邮件对高银进行了专访。长达3500字的回复,袒露了一位长者的拳拳赤子心。 韩国新诗与中国新诗是同时诞生的“双胞胎” 记者:关于中国新诗的诞生标志,学界大都认为是从胡适发表(或创作)第一首白话诗开始,至今已有百年历史。韩国在新旧诗上有没有什么年代划分? 高银:韩国新诗与中国白话诗几乎在同一时期宣告诞生,可以比作一对双胞胎。日本的新诗则早于中韩两国约十多年,三国存在微妙的时差。 韩国的第一首现代诗,是崔南善发表于1908年的《大海寄语少年》,而我本人步入诗坛是1958年,正是波澜起伏的韩国新诗百年的中间点。不过,我与崔南善以及与之并驾齐驱、开启韩国文坛双雄时代的李光洙夫人等都交情甚笃,得以间接介入韩国近现代诗的百年流变历程。 记者:韩国现当代诗歌发展状况如何? 高银:韩国的现代诗迅速摆脱对西方诗歌的盲目模仿,新诗发轫10年之后,便在韩语的现代表述方面达到一定高度,催生了以现代诗手法淋漓地表露传统情愫的著名诗人金素月。紧随其后,韩国现代派先锋诗人李箱登场,他至今都是在韩国内外备受关注的研究对象。另一位诗人将这两位诗歌气质截然不同的大家合二为一,他就是郑芝溶。 韩国当代诗歌呈现多样化的特点。有传统诗派、有原生代诗歌、有先锋实验派,甚至有数码诗化探索等,可说无所不包。据估计,目前我们的诗人群体共有一万至五万名之多,出版了大量作品集。这是人们公然宣称“诗歌已死”的年代,从事诗歌创作者队伍却呈膨胀趋势,令人称奇。 我完全不担心韩国当代诗歌的前景。诗歌听凭灵魂的本能,或盛放或凋零,让它顺其自然即可。 杜甫是“堂兄”、尚可学习,李白是“师兄”、无从效仿 记者:你的诗歌中有不少中国传统文化符号,如《某天的孔子》。对于中国古代诗歌和古典文学,你有什么看法? 高银:上世纪七十年代,我的书房里一直挂着屈原的肖像。九十年代也曾挂了一段时间但丁的肖像。我将中国古代的几位诗人和其他外国诗人视为亲密的手足兄弟,不问国籍,也无关年代。对我而言,他们并非来自古代或者遥远异域的诗人,他们是隔夜为我斟满酒杯、以悲壮的语调吟诵“将进酒”的兄弟诗人。 我本人视李白为最为景仰的至亲师兄。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我曾经把郭沫若的著作《李白与杜甫》翻译成韩文出版。顺便提一下,在韩国以及欧洲,人们送给我的外号之一就是“李白”。 用语言的炼金术一字一句提炼出不朽诗篇的杜甫,就是我的堂兄了。唯一的不同是杜甫尚可学习,李白则无从效仿。毋庸置言,杜甫的苦行锤炼与李白的翱翔飞跃均是凡人难以企及的境界。 我对苏东坡亦心向往之。唐代艺术与宋学思想交汇于其中,使苏诗颇富于佛教意蕴。时至今日,我还是会把苏东坡的诗句比如 “一恸送余伤”挂在嘴边。 尽管沐浴如此丰富的诗歌遗产,我却自始至终是混沌未开的太初之诗人。我的太初,无异乎无数时代的寓意交相汇合的场域。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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