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移动版

首页 > 学术理论 > 语言学 > 语言漫谈 >

汉语里爱鸟的三重境界


    在北京2170万人的上空,有这么一群可爱的生灵,它们或定居于此,或只是一群过客。它们在人们的视线边缘穿梭,或者干脆隐藏在枝叶间,以声音提醒自己的存在,比如啄木鸟节奏分明的“笃笃”敲打,比如杜鹃嘹亮震耳的“布谷布谷”。上周恰好是北京第三十四届“爱鸟周”,人们响应号召,参观鸟类博物馆、学习保护鸟类,或是去公园郊外实地观鸟,都是人们爱鸟的表现。但是一种文化、一个民族给予一个物种最深沉的爱的方式,莫过于将其记录在语言中。
    鸟类就是以各种形式记录在语言中的、可爱而幸运的物种之一。作为拥有多种珍稀和特有鸟种、同时鸟类多样性位居世界前列的国家之一,中国对鸟类也是爱得深沉,这在语言中有许多体现。
    以语言爱鸟的第一重境界,是以鸟入诗、入文。翻看诗经楚辞、汉赋乐府、唐诗宋词,写鸟的美文佳句数不胜数。《诗经》一共305篇,第一篇第一句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难怪孔子教育弟子多读诗经,除了“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还可以“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柳宗元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杜甫的“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白居易的“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晏殊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这些诗句中的黄鹂白鹭、早莺新燕,都因为诗句的流传而扬名至今。
    第一重境界里,鸟类只是一个欣赏对象,还没有独立的品格和态度。所以语言爱鸟的第二重境界,是在诗文中以鸟喻人。庄子《逍遥游》中的鲲鹏,背宽“不知其几千里”,怒飞时“其翼若垂天之云”,更重要的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李白《上李邕》),鲲鹏成为了不惧外物、自在逍遥的象征;《史记·陈涉世家》中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鸿为大雁、鹄为天鹅,飞行高远,鸿鹄便成为了志向远大的象征;《史记·滑稽列传》的大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让“一鸣惊人”成为平日不露声色、出手即是不凡的人的象征;李商隐的“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让雏凤成为了朝气蓬勃、前途无限的青年人的象征……被赋予种种品质品格的鸟类,更加值得人们珍视。
    隐喻是词义引申的基础,以鸟喻人的诗句流传长远之后,原来只用于表示鸟类的字词就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只用一个字,往往就能激起人们许多美好的联想。最重要的体现之一,就是人们在给下一代取名时,喜爱使用与鸟有关的字,以此表达吉祥的祝福和殷切的期待。根据统计,“飞”“翔”“鹏”“鸿”“燕”“凤”都入选了中国人名中最常用的汉字,从岳鹏举(岳飞)到岳云鹏,从王熙凤到罗玉凤,中国人口近14亿,中国汉字近十万,如此庞大的人口,在如此无边的范围中,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样的汉字为子孙后代命名,足见人们对鸟的热爱。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