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文学》“新浪潮”栏目自开设以来已有二十多年的历史,现已成为杂志的品牌之一。此栏目的作者均系首次在《人民文学》发表作品。今年,将召开全国青年作家创作会议,中国作家网与《人民文学》杂志共同推出“新浪潮”作家观察专题。鉴于栏目优秀作者众多,经过认真考虑,兼顾地域、民族、体裁等因素,我们选出第一期12位青年作家:朱婧、江汀、李晁、羌人六、栗鹿、沙冒智化、杨知寒、康岩、三三、蒋在、杜梨、焦典。作家访谈和相关视频将陆续在中国作家网网站和各新媒体平台、《人民文学》杂志各媒体平台推出,敬请关注。 作者简介:羌人六,本名刘勇,1987年5月生于四川,中国作家协会会员。2004年文学创作至今,在国内各级文学刊物发表诗歌、散文和小说作品三百余万字,曾获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人民文学》“紫金•人民文学之星”散文佳作奖、四川少数民族文学奖、滇池文学奖、三毛散文奖、四川省第二届十大青年诗人奖等。著有诗集《太阳神鸟》《羊图腾》,散文集《食鼠之家》《绿皮火车》,中短篇小说集《伊拉克的石头》《1997,南瓜消失在风里》,长篇小说《尔玛史诗》(花城出版社近期出版发行)。 尹超:首先,恭喜您的散文集《绿皮火车》荣获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请您谈谈获奖后的感受和心情,也介绍一下这部作品。 羌人六:知悉散文集《绿皮火车》获奖的那一刻,几乎整天都在奔忙一身疲惫的我感到身体里似乎有某样东西轻轻亮了那么一下,但也就是短短地那么一下,细细回想,或许它的名字用“幸运”这个词来命名再合适不过。获奖,当然好事一桩,不过我也真实地感到遗憾,入围名单里边好些我熟悉的作家朋友,比起自己的作品,我更看好他们。这几天我在成都天府新区参加全省期刊编辑培训,白天听课夜里抽空读陈忠实先生的自述集:《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一本关于长篇小说《白鹿原》创作始末的书,也可以看作“《白鹿原》诞生记”。眼睛看完一本书,当然是一本好书,内容不会随着阅读的结束烟飘云散,它们总是片刻不停地伴随你左右,甚至,融入你的生命影响你的状态言行。重读这本书给我最大的启发就是再次确认一个作家应有的“素质”:沉静,而不是沉溺荣誉和收获。对于这份沉甸甸的荣誉,我更愿意看作一份鼓励,写作多年,我对自己的作品总是深感不满,总是有着难以驱散的自卑……很久没有说过话似的,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真是惭愧,介绍下《绿皮火车》,这部散文集收录近年我创作并发表在《人民文学》《民族文学》《雨花》《天涯》《作品》《文学港》等国内各级文学刊物的散文二十篇,这些作品,聚焦断裂带乡亲父老与我个人的生活图景和成长历程,打捞时光中的往事点滴,篇幅较长,多在万字左右,是我新散文系列较为满意的作品。去年,这部作品获得了第四届“三毛散文奖”。“川西北断裂带上那些核桃般摇摇欲坠的生活和命运,痛苦与迷茫,重负与挣扎,梦想与孤独,撕裂与和解,撼人心魄,催人泪下。对故乡和过往的审视,往往是作家的自我心理愈疗,而读者从中看到一个人如何在逆境之中站定、强大,如何走出荒芜追寻绿洲,也获得了启迪与激励。坚韧的信念,敏感而有力量的内心,极强的文字驾驭能力,足以使人记住羌人六这个名字。”给我的颁奖词,较为准确地概括了散文集的内容与特质,引用于此,像是给自己戴高帽子,不过,根本的原因是我不擅总结。 尹超:《绿皮火车》中,你写到了你的家乡,断裂带上的种种往事,以及你的成长,你的家人,那些生活中的经历,都通过你的文字,用一种既现实又魔幻,既诗意又残酷的方式呈现在我们面前,那么,你最深切的创作来源和想表达的意图,究竟是什么呢? 羌人六:我最深切的创作来源当然是我的生活,我在生活中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一切都可能成为我写作的素材。在我,每篇作品无疑都是长久思考酝酿和写作过程中反复锻造打磨的“结果”。散文作品,对于写作者尤其强调我手写我心。无一例外,我的散文都是从情感出发,从那些触动我心弦的生活片段出发,当然,写作不是照搬生活,生活只是文学的材料之一,需要经过缜密的提炼、组装和构建,找到文本独特的象征或者意象。优秀的文学作品,总是具有独特的审美意蕴(语言和想象),另一方面,就是蕴藏其中的“道德力量”(思想性)。创作二十年,我的经验无非就是遵循写作的“常识”与常道,写作在我看来既要向生活取经,也需要大量阅读,还有就是长期的写作训练。因此,每一篇作品都不是孤立的存在,而是它们共同的作用;因此,作家的一项任务,就是尽可能地让自己变得丰富。《绿皮火车》中的系列散文,写了家乡人事,写了我的成长与生命历程,写了林林总总的人生与命运,也都是从“我”出发的,通过它们,我想以此保留真实的记忆,更深层的意图则是尽可能地捕捉独特鲜活的生活与生命体验,捕捉平凡世界人生的智慧与情感,通过写作我获得慰藉,而读者也能够从中找到共鸣,获得力量与启示。对待写作如同对待生活和这个世界本身,离不开一颗“真心”,我想这也是我写作的一个秘笈,它能够让人在幻变的岁月旅途中,找到自己,走向丰富和开阔。 尹超:你最早出版的一部散文集是《食鼠之家》,这部作品象征意义极为强烈,比起《绿皮火车》,这部作品更尖锐、更残酷,这部作品创作的初衷是怎样的,后面的作品有所改变的原因是什么,你如何看待自己这种创作上的变化? 羌人六:《食鼠之家》是我早年的散文作品,现在看来,这些作品大多青涩,是我由写诗转向散文创作时期的作品,内容较为单薄,摸索的痕迹较为明显。岁月生长,生活阅历、阅读和写作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生长不断蜕变,“变化”是很好理解的。后期乃至现在的作品,我想最大的变化就是内容相对丰厚,情感也相对饱满浓烈一些。文学创作,离不开写作者对世界的观察、经验与想象,散文亦是。散文的魅力在于海纳百川,作为一种自由、灵活、包容的文体,个人对世界、人的生活、生存景况、世道人心的凝视与思考,构成散文的血肉之躯。散文是写作者的心灵史和树洞,总是自带体温和体香。优秀的散文滋补灵魂、抚慰人心。散文作为文体的优势有时会导致散文创作的随便,写作者必须有意识地增强散文写作的强度、难度和韧劲。创作之际,我会提醒自己,不要走老路,不要走近路,不要走寻常路,老老实实、认认真真,一个字一个字、一个句子一个句子地写下去。要有“新散文”意识。我较为满意的作品,万字以下的很少,有时,我不知道这是强迫症还是愚蠢,但我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散文写作,我总是力所能及地追求独特,追求缓慢,追求叙述上的“别具一格”,用现代、陌生化甚至充满野性的语言和文字写作。写散文,如同在大地上开凿一条河床,让渴望表达的内容、意象在里面流动、呈现——然后,看看能不能在河里抓到你想要抓到的鱼虾,像摸高,你必须让自己伸出手臂,竭尽全力跳起来,并且是朝着那个高度。回首近年散文创作,个人最大的体会,就是散文写作必须时刻保持警惕,警惕那种抱着他山之石、站在巨人肩上、卖弄“知道”的聪明式写作,珍视语言,要不留余地甚至铁石心肠地拒绝用简单、直白的语言创作,要知道你的读者不是傻瓜,此外,你得偷偷在文字里面多埋点秘密,作为礼物,等他们去揣摩,等他们去发现。总而言之,创作方面的“变化”,其实也是写作方面的努力和有意识地寻求突破。我希望在不满和变化中继续自己的写作实践。 尹超:中短篇小说集《1997,南瓜消失在风里》 精选了你近年创作的小说作品 9 篇,这些作品与你的散文一脉相承,通过“ 断裂带” 和童年时代人事为背景,多角度再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断裂带乡亲父老的喜怒哀乐,人事变迁以及生存境况,这些小说与你的散文相比,所关注的地方和描写的故事,最大的不同之处在哪里?你如何看待这两种不同的表达方式作用于同一个地方? 羌人六:《1997,南瓜消失在风里》入选宁夏出版传媒集团阳光出版社“我们的时代”丛书,这是一套反映新中国成立以来,人民生活和社会经济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文学作品。我的散文和小说作品,所关注的地方和描写的故事,基本都发生在“断裂带”上。这些小说,其实都有现实生活的影子,与散文有着某种一致性。具体而言,小说其实更能呈现我对断裂带乡亲父老们生活命运的思考和审视。比较起来,我的散文相对温情一些。 尹超:同样是写断裂带的小说集《伊拉克的石头》,名字有一种遥远、外来的感觉,里面的一系列小说,包括题目所用的这一篇,将悲剧写得悲悯,又不乏温情,带着冷静和智慧,视角也颇为独特,这部作品集与你其他作品最大的不同点是什么? 羌人六:《伊拉克的石头》是我的首部小说集。2011年,大学毕业以后,我先是在地震重灾区北川工作了大概一年时间。2013年,我回到老家,在县文化馆担任文学创作辅导员。也就是这一年,我找到了去呈现内心世界、支撑写作的框架,这个框架,就是断裂带。土耳其作家奥尔罕•帕慕克在其第一部长篇历史小说《白色城堡》写过这样一段话:“在生命的某一段时期,当他们回头审视,发现多年来被视为巧合的事,其实是不可避免的。”在断裂带上工作生活,我接触了太多的地震幸存者,目睹了解了许许多多和地震有关的故事。实话实说,我不是个喜欢煽情的写作者。生活就在眼皮子底下,看得见摸得着。对此,我更喜欢去冷静地观察和打量世界。写作,是生活的另一条退路,是为了挖掘那个特定的自我,也是为了释放骨子里的悲悯。毫无疑问,我总是自惭形秽,不敢轻易动用“悲悯”这样神圣的字眼。也许,这些都无关紧要,我必须心无旁骛的事情,就是认真去写内心体味到的那些苍凉、疼痛、孤独。 尹超:你最早是以诗歌写作走上文学道路的,《羊图腾》这部诗集,是你创作近二十年的首部作品精选集。这部诗集中的作品,你最喜欢的是哪几首,它们最突出的风格和特点是怎样的? 羌人六:《羊图腾》编选我近年创作并在《诗刊》《星星》《草堂》《中国诗歌》《民族文学》等刊物公开发表的诗歌作品,同时,辑录少量旧作,计108首。无疑,这是目前最能代表个人创作特点和想法的一部作品,也是我创作近二十年的首部作品精选集。羌族以羊为图腾,取作诗集名,仿佛冥冥中的约定。在我的念头里,羊图腾有着守望者这样一种形象,眼下这部诗集的构筑,整体上亦带着守望者的姿态、视角与胸怀。这些诗作基本以我的出生地“断裂带”作为抒写和表达背景,是我在一次次对故乡大地的凝视、沉思,在被灵感女神召唤之后,用语言和灵魂浇灌并孕育出的精神之花——还不敢说是果实。花朵是美丽的,我的这些花朵却难免存在瑕疵,它们受限于我偏狭的审美、感受力及对诗歌艺术的理解;花朵是脆弱的,我知道它们终将凋零,就像落山的太阳一样只是个早晚……我怀着一颗热烈的赤子之心,把这部诗集献给哺育并塑造了我的出生地,我永远的家园;献给我饱受磨难依然保持着淳朴、坚韧和善良底色的乡亲父老;也献给,在岁月生长中对真善美充满着敬畏与热爱的人们……“我起草圣歌,献给大地和空茫。”米沃什的这句诗,一直是作为座右铭,牢记于心的。以上,是《羊图腾》这部诗集出版时写下的“心里话”。收录的诗作,是我相对满意的,说喜欢未免有点过分或者多余。2004年写诗至今,创作发表的诗作恐怕数千首,残酷的就是这一点,结集出版只有百余首,今后能够留下的只会更少。我不知道如何谈论风格之类的话题,在我看来,诗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美好,也是我打开世界的一种途径,以自己独有的方式。 尹超:你的笔名羌人六,带着浓浓的少数民族粗犷的意境,作为一名少数民族作家,你如何看待文学与民族、社会之间的关系?你认为自己在相关的文学创作中有哪些责任和使命? 羌人六:说到“笔名”,就不得不稍稍回顾一下我曲折漫长的“写作生涯”。2004年8月,在李白故里江油中学炎热的学生宿舍,我用蓝色圆珠笔在笔记本上激动地写下一首比兔子尾巴更短的诗作《归宿》,约莫七八行,彼时从未曾远离家门的我到外地求学,对于扑面而来的崭新校园生活感到无所适从,想到家乡,想到过去的生活,因而有了这样一次出于情感需要的即兴表达。后来,年轻的语文老师在一次语文课上朗读了这首稚嫩的“诗作”,给予我莫大的动力,这种动力不断生长,延续至今。就在那个时期,不到二十岁的我结合民族身份和自己的本姓(刘勇),取下“羌人六”这个像是“路人甲”的笔名。我出生在四川绵阳平武境内,虽是羌族,但本土的风俗民情与汉区无甚差异。写作多年,我的作品很少以民族作为背景或者底座,随着阅历的增长,也是为了寻求写作的某些突破,我开始关注和系统了解学习羌族的历史与文化,受益匪浅。2021年,我开始长篇小说《尔玛史诗》的创作,这也是我挣脱“小我”、扎根优秀传统文化的写作实践,作品内容丰富多彩,羌族民间文化宝库里那些世代口传延续而今却日益鲜为人知的古老史诗、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寓言乃至民歌、童谣、谚语……长篇历时三年有余,近期,将由花城出版社出版发行。我想通过这次写作,“用书写的方式关注古老文明的历史与现状”,让更多读者了解自己的民族。责任与使命,作为写作者而言我想就是尽其所能地写好作品,既坚持文学艺术创作的审美追求,寻求语言和想象的新境界,也秉持作为写作者的良知与担当,关心我们共有的家园和人的生活命运,关心社会与时代进程的点滴,用作品与时间说话,与世界说话。 尹超:接下来的创作计划是怎样的? 羌人六:长篇《尔玛史诗》完成以后,我暂时没有动笔的欲望。多年的文学实践,让我意识到,“少写”其实也是一种美德,一种必须。已经说过,作家有一个责任,就是尽力让自己变得丰富,唯其如此,笔下的世界才会精彩,才会斑斓多姿。我兴趣比较驳杂,读书、旅行……但更多是在书籍的世界中冒险和寻找奇遇,哲学、历史、传记、民间文学、各种类型的小说……最近,关注到的有冒险家雷殿生的自传、长江黄河漂流的故事、一个成都姑娘在日本海上漂流八十多个小时的经历、老家自然保护区巡护员的经历,我也感触颇多,这些,自然是和文学相关的。一句话,我喜欢那些能够“张扬生命”、鼓舞人心的故事,托尔斯泰晚年有个比喻,你在一根凌空的绳索上面,往上看和往下看,体会截然不同。期待今后,我的创作会呈现更加别样的面貌。 尹超:能够把诗歌、散文、小说各种不同的体裁写好,你的秘诀是什么?你平时创作的规律和状态是怎样的? 羌人六:文学是将个人情感与思考转化为文字的艺术,是语言、思想与审美进行光合作用的创造性劳动,作品即是写作者自身对世界的经验、观察和想象,优秀的文学作品总是张扬生命,总是兼具审美与道德的力量,总是引人向真向善向美,总是给人智慧、希望、信念和勇气。锲而不舍久于其道、心无旁骛乐此不疲地耕耘而不在意收获,居于幽暗而自己努力在不被接受时能够扛得住,如路遥所言沉溺劳动和创造而不是关注着世俗的成绩和荣誉,以极其严肃的精神和态度投入文学这一广阔的艺术天地,在我看来,这样的写作者才配得上作家的称号。作家,应该尽其所能使自己变得丰富。这些“文学观”并非一家之言,而是我近年来广泛阅读文学经典与多年写作实践——摸着石头过河——收获的“常识”与理解的常道,某种程度而言,它们也是我在写作中的自我要求。“白云总是喜欢堆积在高高的山峰上”,作家麦尔维尔长篇小说《白鲸》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我以为也是对人的一种精神引领。实话说,我在文学创作方面理论素养较为薄弱,金子般漂亮的话不会说,不过,我始终相信文学创作要“慢”,还有,需要真心。何谓真心?羌族一则民间故事里说,有人到寺庙里做和尚,因为虔诚,他打扫寺庙的时候连那些菩萨都要挨个起来让座,就是见他“真心”。诗歌、散文和小说写作,我没有特别的“经验”,就是有什么写什么——作品就像地里的庄稼那样总是在脑海一茬茬地生长,慢慢写,好好写,写一篇要有一篇的样。至于创作规律和状态,简而言之,就是“吃苦耐劳”,但凡写作,我可能坐上五六个小时甚至更久,这种生活保持了很多年。当然,写作是静中开花,也要细水长流,平时,我也经常跑步锻炼。 尹超:最后,文学于你的意义是什么? 羌人六:“摸着石头过河”,以此概括我艰难曲折的写作生涯名副其实。如果说,才华与严肃认真的写作态度是成为作家的两大基石,也就可以想象一个天赋寻常的人在这条道路上行走所要付出的心血。截至今年,我写了整整二十年,百余万字的作品参差不齐满意甚少,却常常使我百感交集,岁月匆匆水流花谢,多少人的生命变成往事回忆直至遗忘,唯独写作者的生命或多或少化作文字,以这样的形式继续存在于时间。偏爱文学,因为现实生活过于狭窄过于单薄,假如没有书籍没有文字没有写作,生命只会在日常琐事中流淌、荒废;文学使人变得丰富宽广,我们有限的生命因此感知世界的深邃浩瀚,也在平凡人生里边获得足够大的自由与权力,写作的时候你就成为主宰,指点江山引领一切,阅读的时候你就是在旅行在冒险,属于你的奇遇扑面而来。就文学的本质而言,就是交流对话,就是要往开阔处去,与世界和时间并驾齐驱。今后,我想书写的是这一类型的作品,既有现代的文学技巧,又能使其与我们自身的传统、我们本土的文化、我们的世道人心密切相连。 最后,我想说的是,人活着不只是在世上白白走一遭,也是为了某件事情而来,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件事,无疑是幸福的,值得的。 谢谢中国作家网,谢谢《人民文学》。 阅读原文 《人民文学》2019年第10期|羌人六:绿皮火车 “新浪潮”访谈往期内容: “新浪潮”访谈 | 朱婧:写作,让我们看见那些无视之见 “新浪潮”访谈 | 江汀:“时间像融化的冰块,变得柔顺” “新浪潮”访谈 | 李晁:写得更“野”一点,哪怕更“难看” “新浪潮”访谈 | 栗鹿:写作于我是用有限去想象无限 “新浪潮”访谈 | 沙冒智化:在无数次挫折和沉浮中,做一个始终纯净的人 “新浪潮”访谈 | 杨知寒:不爱打游戏的作家不是好厨子 “新浪潮”访谈 | 蒋在:写作触及沉默,也触及喧嚣 “新浪潮访谈”丨三三:退一步,先让词语飞一会儿 “新浪潮”访谈 | 康岩:我想写出大历史骨骼处那些伸展和屈曲的“关节” “新浪潮”访谈 | 杜梨:调动五感,将灵魂调制到文学中去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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