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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就要在生活中“扑腾”——专家研讨刘荣书小说创作


    刘荣书是与“河北四侠”同期出现在河北文坛的优秀实力派小说家之一,1968年生于唐山市滦南县,1997年开始走上文学创作道路。经过多年辛勤耕耘,刘荣书在国内重要文学期刊发表大量中短篇小说,出版有长篇小说《党小组》,中篇小说集《追赶养蜂人》《冰宫殿》,多篇作品被选载并收入年选,入选中国小说学会年度排行榜、长篇小说入选2017年中国好书书目,获剑门关文学奖、孙犁文学奖等奖项。
    刘荣书的小说创作,既秉承河北现实主义文学传统,又在与时代精神同频共振、与地域文化紧密结合、表现个人经验的过程中,谋求新的写作变化,呈现出独特的叙事风格。近日,由中国作家网与河北省作家协会共同主办的刘荣书小说创作研讨会,对刘荣书小说创作进行总结和评判,也是对河北文学经验的一次深入发掘。
    灰暗但不绝望,生活有梦就有光
    何 弘:刘荣书的创作有三个特点:对人性的揭示,对当下现实的关注,以及人物内心状态的描写。对人物心理的描写增强了生活的内在逻辑性,呈现出每一个人物内在的精神生活。小说《盛宴》里,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也有丰富的精神生活,体现出人物的差异性,包括《难以启齿的身世》《一百零一夜》等作品中,没有对人物的好恶做简单判断。刘荣书的写作依赖于现实,却又对现实有所超越。故事是文学最朴素的载体。刘荣书对故事有自觉的要求,故事有反转,依靠情节的推进,搭建叙事框架,体现在人物身上,表达的则是一种理解和悲悯的情怀。
    陈定家:刘荣书的小说在人性深度的挖掘,以及文学精神的坚守这两方面,都值得称道。他所写的个人记忆、生活经验,都会给人带来一种真实的感受。读刘荣书小说的时候,能从他小说里的很多人物身上,找到我家乡人的影子。这就让我感觉特别亲切,感受也很深刻。小说的人物设定也很精彩,故事结构有寓意。
    回旋、迭起之间的希望与情意
    陈东捷:刘荣书的写作辨识度很强,个性化叙事风格明显,依据地域符号化的描述,并非直接、简单地对日常生活的摹写,而是能够从日常生活中跳出来,比如《珠玉记》。人物和场景的选取很有特点,比如《雾夜坦途》。身处困境中的普通人并非屈服于生活,而是对生活抱有梦想。《扯票》中的小女孩,便是这种梦想的体现。小说中的人物和场景是遵循精神的走向而设定的。刘荣书的小说多写现实的困局,但最终会倾向于温暖的、有亮光的结局,也不是那种皆大欢喜的戏剧性。作者这几年的创作量比较大,一直写下去会不会形成固定模式?今后可以朝着人的精神困局方面开掘,或者尝试写一下悲剧。
    张 莉:刘荣书的语言有质感。一看就知经过很多年写作的训练,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叙事风格和语言魅力。他的小说有一种日常性和切肤感,像小说《雾夜坦途》的开头,一段不是很戏剧化的描述,味道就完全出来了。作者往往会为他笔下的人物找一个温柔之地,对生活表达出一些希望和爱意。这样的作品写起来会有难度,也会形成作者个人风格上的挑战。但故事一旦形成一种模式,吸引力就会大打折扣。好小说不能只是一种价值观的呈现,对待写作的对象要恰如其分,过于善待和过于苛责,都不是艺术最好的尺度。刘荣书小说里面的调性有契诃夫小说的影子。但契科夫的小说往往会在小说的三分之二或四分之三处,有一个情节上的陡峭——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看。这个陡峭是小说最好的东西。
    张 菁:刘荣书很懂得小说的故事设计,所以他的小说总是有起伏、回旋和迭起的高潮。尤其可贵的是他对细节的讲述,语言比较节制,小说推进和意蕴因此有了更多的层次和力量。从作品中,能够看出作者一直往前走的那种突破性意识。刘荣书的小说有两个关键词。第一是困境,他的小说始终在呈现困境,并试图突破困境。第二个是相信对未来的期待,对情意的坚持,对人性善好的呵护。当下的写作,应当在“我们有什么和我们可以有什么”“我们是什么和我们可以是什么”之间划分标线。更为重要的则是搭建桥梁,让我们得以看到一条向好、向善和向美的通道。刘荣书在做,也基本做到了。除了在推进故事以及叙事节奏感等方面可再做调整外,作者还可以在关注生活困境的同时,提高对人的精神困境的关注。我们体恤和共情他者,是在努力达到更高的精神层面生发的。如果生活困境和精神困境结合得更好,小说会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层面。
    从先锋实验到内敛、纵深的笔触
    郭 艳:我对刘荣书前期的作品比较熟悉,看到他近期的作品时比较惊讶,发现他近几年创作有比较大的变化。他前期作品多从少年的生命体验出发,呈现乡村伦理秩序中的灰暗与冷漠,以写实主义为表现形式,叙述当下乡村中国,是一种极端化叙事的倾向。这一批作品则内敛了许多,是一种从个体的痛感出发,面对人生困局中的中年心态的写作。小说《扯票》,原本非常流畅的少年叙事,尽管还是以小女孩的视角为出发点,叙事角度却发生了很大转变,出现了更加纵深的视角。从人物内心的生命体验,转换为对外部的清晰感知。小说《盛宴》,则是极端化的伦理情感纠葛,转换为更为冷静、平和的一种呈现状态,这喻示着作家的写作有了一个很好的转变。《难以启齿的身世》这篇小说,能够看出作者试图从大历史的角度深入情境描写。从建构的角度来看,小说文本是有价值的,反映了这一代作家直面历史本身的态度。这类题材在如何深入叙述人物命运,从更本质的生命体验出发,进行叙事等方面,依然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张颐雯:刘荣书早期的小说中都会有一个类似疯癫性质的人物,作品有诗性的意蕴。往往讲述一个很惨烈的故事,最后会为笔下人物寻求一条出路。有传奇性,峰回路转之间能找到故事的平衡。为看似无解的生活,寻求一条出路。我觉得对读者或纯文学写作来说,这方面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路径。他近期的作品能看出写作方向上的调整,有很明显的变化。他最近的一篇新作写有关婚姻、爱情和命运的故事。我觉得这是他所有小说中最有中国传统意蕴的一篇小说。小说所呈现的道德伦理之间的碰撞,处理起来很陌生复杂。这篇小说在观念和包容性上,有更宽广的心态。他原来的小说有很多先锋和实验元素,现在笔力越发平实,呈现出来的东西,反而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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