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抄本抄成年代考
http://www.newdu.com 2024/07/02 11:07:27 中国文学网 刘广定 参加讨论
一、前言 中国著名的古典长篇小说《红楼梦》,又名《石头记》,清末民初曾一度以《金玉缘》为题印行销售。虽然乾隆五十六年(1791)前仅有抄本传世,是年萃文书屋活字印本发行后,在多种排印本及刻本之外,仍有不少抄本流传,但现多已佚亡[①]。具有重要研究价值,且已影印问世的抄本共十种,其通称[②]ˉ[③][④]及所含回数如下: 一、甲戌本:存1-8回,13-16回及25-28回,因其中有“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得名。台北中央印制厂1961年影印。 二、己卯本:存2-20回,31-40回,56-58回,61-70回及1,55,59三个半回。因31-40回总目页有“己卯冬月定本”得名。其中64回及67回为不同时期之补抄(详后)。有1981年上海古籍出版社之影印本,台北里仁书局重印。 三、庚辰本:存1-63回,65一66回,68-80回。每十回有一总目,41回、51回、61回、71回前总目页均有“庚辰秋月定本”或“庚辰秋定本”01955年北京大学古籍刊行社、1974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曾先后影印,台北文渊出版社重印前者,宏业书局重印后者。 四、圣藏本或列藏本:存1-4回,7-80回。藏原苏联列宁格勒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故称“列藏本”。但因列宁格勒改回旧名“圣彼得堡”,原发现人孟列夫教授建议改为“圣藏本”[⑤],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影印,未套色。 五、有正本或戚沪本或戚序本:存1一80回,有戚蓼生序,上海有正书局清末影印称“国初钞本原本红楼梦”,但影印时曾略有贴改且未套色。台北学生书局1976年重印。 六、蒙府本:存1-120回,其中57-62回,81-120回乃据“程甲本”补抄,据云由某清蒙古王府后人售出而得名。1988年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影印未套色。 七、杨藏本或全抄本:存1- 120回,乃清代同光时人杨继振旧藏,题日“红楼梦稿”。原缺41-50回,由杨氏据“程甲本”抄补。上海中华书局1962年影印,1984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又加重印,但未套色。台北联经出版公司及鼎文书局均曾就初印版重印。 八、舒序本:存1-4。回,有舒元炜乾隆五十四年己酉(1789)序,又称己酉本,北京中华书局1988年影印编人“古本小说丛刊”第一辑,但未套色。 九、郑藏本:仅存23及24回,乃郑振铎旧藏,故名。书目文献出版社1991年影印,亦未套色。 十、甲辰本或梦觉本:存1-80回,有“梦觉主人”乾隆四十九年(1784)甲辰序,故名。1989年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影印。 上述各抄本多系“过录本”,其年代之早晚则相当重要。但“现存的各种红楼梦的早期抄本,无论是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还是列宁格勒藏本、蒙古王府本,本身都没有留下它们的抄写时间的直接的确凿可靠的证据”[⑥],故本文拟就一些特殊字的写法,试探各本之抄成年代。 二、讳字举例 利用书中避帝王名讳来鉴定版本的时代,是中国版本学上的通则⑦ ⑧ 。清代帝王自圣祖康熙起始避御讳,其代用字分别胪列于下⑨ 。 庙号 御名 避讳字 圣祖 玄烨 玄字以元字代,或缺笔作“玄”。 炫、结、弦、眩等字皆缺玄字末点。 烨字以煌字代,或缺笔作“”。 晔字缺笔作“燁”。 世宗 胤祯 胤字以允字或嗣、裔等字代,或缺笔作“𦙍”。 祯字以正字代,真,贞等字缺末点。 高宗 弘历 弘字以宏字代,或缺笔作“弘”。 纟弘(此处为一个字)字以纮字代,泓字缺笔作“泓(本字 缺最后一点)”。 仁宗 颙琰 颙字缺笔作“颙(此处缺最后一笔)”。 琰作“ ![]() 宣宗 旻寧 作“甯”,或作“寕”或作“寍”。 文宗 奕讠宁 宁作“㝉”,作“伫”。 穆宗 载淳 淳作“湻”或“涥”。 醇作“醕”。 德宗 载湉 字缺笔作“湉(此处缺最后一笔)”。 以上就各抄本若干回中“玄”、“炫”、“弦(纟弘)”、“祯”、“弘”及“寧”字避讳情形列于表中,并以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92 年影印之“程甲本”为比较。“郑藏本”因回数太少而从略。 表一 玄、炫、弦(纟玄)字避讳举例 表二 弘及祯字避讳举例 表三 宁字避讳举例 (表格见附件) 由以上三表对比可知“有正本”避讳最为完全,并将15 回的“藩郡余祯”改成“藩郡提携”;“寧”未避道光之讳,故是道光以前的抄本。其次是公开发售的“程甲本”已知是乾隆五十六年发行的,为避讳把第一回的“歌弦”改为“笙歌”, 26 回“炫耀”改为“闪灼”, 63 回的“玄教”改为“道教”,但15 回的“祯”并未缺笔或改成他字,故知可能除对当今皇帝之避讳严格外,前朝皇帝的御讳则非十分严格回避,这也可以说明何以其他各抄本的避讳都不彻底,特别是“玄”、“纟玄”、“炫”和“祯”或“贞”,甚至“杨藏本”15 回把“祯”写成了雍正的名字“禛”。似可暗示是距康熙、雍正朝较久远的时期抄成者。 除“有正本”外其他八个抄本均避道光讳。其中“甲戌本”、“圣藏本”、“舒序本”和“甲辰本”避“寧”字并不完全。由于“圣藏本”是1832 年(道光12 年)传入俄罗斯的,可推测这些避“寧”讳不彻底的抄本是道光初年(1820 年左右)的产物,抄手还不十分习惯于避讳“寧”字,而“𡨴”与“寧”并用。“蒙府本”和“杨藏本”只有一处未避“寧”字讳,而“己卯本”和“庚辰本”避“寧”字讳很完全,可定为道光初年以后(约1830 年)所抄成。 三、“命”和“殿”的特殊写法 柳存仁曾发现1850一1861 年间一些广东刻印的小说中用了一些“广东流行的俗体字”,如“命”作“𠇮”、“殿”作“𡱒”。例如大英博物院所藏广州富经堂版“绣像瓦岗寨演义传”及广州蝴蝶楼刻的“绣鞋记警贵新书”即是⑩ · ⑾ 。这两种特殊的写法也存在于“己卯本”及“庚辰本”的某些回中。笔者发现“命”抄成“”在“己卯本”有三处,“庚辰本”有十六处,包括: (一)“己卯本” 第4 回:反花了钱送了“𠇮”(上海古籍社版,页72 ) 第38 回:“𠇮”将残席收拾了(上海古籍社版,页592 ) 又“𠇮”另摆一桌(上海古籍社版,页592 ) (二)“庚辰本” 一129 一 第22 回;然后便“𠇮”凤姐点(宏业版,页487 ) 然后便“𠇮”代玉(宏业版,页488 ) 便“𠇮”翠缕把衣包打开(宏业版,页490 ) “𠇮”你们大家去猜(宏业版,页500 ) “𠇮”他姊妹各自暗暗的作了(宏业版,页502 ) “𠇮”他在身旁坐了(宏业版,页503 ) 遂“𠇮”给你老爷斟洒(宏业版,页505 ) 第23 回:便“𠇮”将那日所有的题咏,“𠇮”探春依次抄录妥协,自已编次叙其优劣,又“𠇮”在大观园内(宏业版,页511 ) 即“𠇮”人告诉了周氏(宏业版,页513 ) 第25 回:“𠇮”他来抄个金刚咒唪… … “𠇮”人点灯(宏业版,页559 ) 便“𠇮”人除去抹额(宏业版,页560 ) 王妃浩“𠇮”供奉的… … 锦田侯的诰“𠇮”(宏业版,页565 ) 又“己卯本”和“庚辰本”各有三处“殿”抄成“𡱒”,包括: (一)“己卯本” 第17 , 18 回:桂“𡱒”兰宫妃子家(上海古籍版,页351 ) 乃问此“𡱒”何无匾额,随侍太监跪启日此系正“𡱒”(上海古籍社版,页352 ) (二)“庚辰本” 第17 , 18 回:桂“𡱒”兰宫妃子家,贾妃乃问此“𡱒”何无匾额,随侍太监跪启日此系正“𡱒”(宏业版,页352 ) 假如柳存仁所言不差,“𠇮”“𡱒”是十九世纪中叶广东地区抄书刻书的特殊字体,则红楼梦的“己卯本”与“庚辰本”也是在1850 年前后抄成,与上节推论约在1830 年之后抄成吻合⑿。 四、“己卯本”、“杨藏本”和“舒序本”的年代问题 以往红学研究红楼梦抄本的年代时,曾有人认为“己卯本”是乾隆30年左右抄成的⒀ ,“杨藏本”有“兰墅阅过”之题字,故在高鹦( 1763 一1815 )⒁ 生前已抄成;而“舒序本”确是“确凿可信的乾隆抄本”⒂ ,现分别讨论其可信度于后。 (一)怡亲王曾抄“己卯本”说商榷 吴恩裕等相信怡亲王弘晓曾亲自参加并领导抄录现存的“己卯本”,并以其中“抄手丙”即为弘晓本人。其直接“证据”是比较“抄手丙”的字迹和已知是弘晓的笔迹。认为《明善堂集》弘晓手书的自序,其字体和用笔与“己卯本”抄手丙所抄的部分来比较,“一望而知是出自一人之手”。并附了三十六字“明善堂集自序”的书影,特别说明一些“特征”例如“篇”字第二笔的末梢不越过第五笔的开头处。由于无法亲赌《明善堂集》,只好以此三十六字与“己卯本”来对比。这三十六字是“限量哉,古人有言日学然后知不足,又有日熟极能生巧,是知为学之道惟在积累精进而已。”其中四字重复,故计有三十二字。“己卯本”15 回有五个全页(正反面)为“抄手丙”字迹⒃ 。可比较的为“限、人、有、然、后、知、不、又、能、是、为、之、道、在、进、而、已”共17 字。拙见以为弘晓的笔迹并不同于“抄手丙”。最明显的差异有四: ( l )弘晓的“爲”字第二笔向内偏,第三笔超过第二笔甚多,但“抄手丙”的“爲”字第二笔乃向外偏,第三笔仅略超第二笔。 ( 2 )弘晓所写“人、后、又、是、之、道、进”各字的最后一捺笔并未拖长,以顿笔收尾。“抄手丙”则特别拖长,且向上挑。 ( 3 )弘晓的“不”字分配均匀,第二笔末与第三笔的挑勾间有相当距离,“抄手丙”的“不”字第二笔偏低,常与第三笔之挑勾靠近或相遇。 ( 4 ) “能”字右侧弘晓乃用正楷,但“抄手丙”多用“𣬛(此处多一撇)”。 故,“抄手丙”并非怡亲王弘晓⒄,且可否定“己卯本”在乾隆年间抄成之说。 (二)“杨藏本”中“兰墅阅过”是何人所书? “杨藏本”78 回末下方有朱笔批写“兰墅阅过”,杨继振等据之称为“兰墅太史手定《 红楼梦稿》 百廿卷”。按高鹦卒于嘉庆21 年(1815),若曾经其“阅过”则不可能是道光年间抄成者。朱淡文认为“兰墅阅过”四字乃杨继振所书⒅。笔者对照此四字与“程甲本”高鹦所书之序,也觉得“阅”、“过”两字写法有异;“蘭”中的“門”与其他字中“門”的写法不同。“墅”字上方的“野”和高序中的“野”,下方“土”与高序中“至”字下方“土”的写法也不同,故推测是书贾伪作后善价待沽,杨继振误信受骗,而非杨氏之所为。 (三)“舒序本”的年代问题 刘世德曾亲检原件,认为“舒序本”的序文和题词是舒元炜兄弟的亲笔,序文末行下端的印章印色“和书中句读打圈所用的印泥的颜色一样”,序文部分“和全书的纸色、墨色也保持着一致,浑然一体,确为两百年前的旧迹,断非出于后人的伪造”,故“舒序本”是乾隆年间的抄本而非过录本。 然而,“舒序本”虽现仅40 回,实际原有80 回,其总目录包括1 一39 回及80 回,中间40 一79 回部分不存。细检全书笔迹亦不尽相同,特别是8 , 14 , 15 , 24 , 28 , 29 , 32 , 35 各回回目与总目录稍有不同,可推测其中之一是补抄的。例如总目录第十一回为:庆寿辰“率”府排家宴,见熙凤贾瑞起“淫”心。但十一回回目则是:庆寿辰“𡨴”府排家宴,见熙凤贾瑞起“淫”心。故可能总目录部分是早期抄本而后文为道光年间补抄的。至于纸色和墨色,除非以科学鉴定其化学成分相同,单凭色泽比较,恐难区分一百六、七十年前和两百年前旧物的差异。故浅见以为“舒序本”的原本中可能有一小部分属于乾隆年代,而大部分仍是道光初年所补抄。 五、讨论 现传世的十种《 红楼梦》⒆抄本中,除“郑藏本”外其抄录年代可初步判断如下: 一、最早的很可能是“有正本”的底本“戚沪本”,因不避道光讳,当是乾嘉时期所抄。其原本前四十回现存“上海书店”,据报导“工楷精抄,字体为乾嘉时期流行的馆阁体,正文上的句圈都是朱圈,但颜色带黑较暗,这些句圈是原有的。不是有正影印时加的,又经有版本鉴别经验的人士鉴定,根据纸张墨色来看,这个抄本约在乾隆末年至嘉庆年间抄成。”与从避讳观点考虑的结果一致。 二、“舒序本”的序文,题辞和总目录可能是乾隆五十四年的原件,但正文避“宁”字讳,故至少其大部分是道光初年抄成。 三、“甲戌本”、“甲辰本”和“圣藏本”因避道光讳不完全而可能是道光初年抄成的,其中“甲戌本”有可能即是裕瑞(1771 一1838 ) 《枣窗闲笔》⒇中所言“曾见”有脂砚斋批语的抄本(21)。胡适所藏之“甲戌本”现已证明是过录本(22)(23),故其底本时期很可能是嘉庆或乾隆年代。 四、“杨藏本”和“蒙府本”只有极少部分未避“宁”字讳而“己卯本”与“庚辰本”彻底避“宁”字讳,当是道光初年以后所抄成。“杨藏本”中“兰墅阅过”四字应是书贾伪作,而经比较可知“己卯本”中并无乾隆年间怡亲王弘晓的笔迹,故两者均不可能是乾隆年代所抄成。另“己卯本”与“庚辰本”中有“𠇮”、“𡱒”等特殊写法,也可说明是抄成于十九世纪中叶或更迟的时期。 五、“己卯本”的64 回及67 回乃“补抄”者,67 回末有“石头记第六十七回,按乾隆年间抄本武裕庵补抄”一行字,64 回则无,但64 回以“甯”代“寧”与“己卯本”他处用“寕”不同,知非同时所抄,显然偏后,又64 回中有类似“武裕庵”笔迹⑧ 之校改,故可推测67 回抄成之时更迟,可能系道光之后所为。 六、非正式公开行销之抄本,避讳可能不完全,特别是对于前朝皇帝御讳尤多疏忽,不宜以此为证,遂而否定某抄本非清代人所抄(25) 。 七、现传世各抄本,除“有正本”外,抄成年代均较晚,且错漏不少。如何判断其与“原作”接近之程度实属要事,务必谨慎,免生误谬。 六、结 论 本文自笔者所见现传世《 红楼梦》 抄本之影印本,比较其部分避讳情形及“𠇮”、“𡱒”之特殊写法,初步推论“有正本”之底本“戚沪本”为乾嘉时期抄成;“舒序本”、“甲辰本”、“圣藏本”及“甲戌本”抄成于道光初;而“杨藏本”与“蒙府本”稍迟;“己卯本”和“庚辰本”更迟抄成,据现存“抄本”文字来研究《 红楼梦》 时必须谨慎,以免误判。 注 ① 一粟,《红楼梦书录》(增订版),(上海古籍出版社,1962 年),页1 一80 。 ② 冯其庸、李希凡主编,《红楼梦大辞典》(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0 年),页9 18 一927 。 ③ 邓云乡,《红楼梦导读》(成都,巴蜀书社,1991 ) ,页63 一69 。 ④ 朱淡文,《红楼梦论源》(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 年),页263 一401 .。 ⑤ 孟列夫,《关于圣彼得堡石头记抄本》,1995 年3 月12 日演讲,台北,中央大学校友会馆。 ⑥ 刘世德,《红楼梦学刊》,第二辑(1990 ) ,页271 一252 。 ⑦ 陈垣,《史讳学例》(台北,文史哲出版社重印本)。 ⑧ 屈万里、昌彼得,潘美月增订,《图书版本学要略》,(台北,中国文化大学出版部,1986 年)。 ⑨ 同注8 ,页157 一170 。 ⑩ 柳存仁,《和风堂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 年),页1206 .。 ⑾ 柳存仁,《伦敦所见中国小说书目提要》 (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2 年),页1 22 一123 。 ⑿实际上这类特殊写法,到光绪年间尚流行,例如松排山人编《绣像铁冠图忠烈全传》 (上海古籍出版社《 古本小说集成》 )。 ⒀ 吴恩裕,《曹雪芹丛考》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年),页247 一250 。 ⒁ 同注2 ,页909 。 ⒂同注6 。 ⒃“己卯本”,上海古籍社版,页275 一284 。 ⒄其他红学家也有不信“抄手丙”为怡亲王弘晓的,例如:梅节、马力合著《红学耦耕集》(香港,三联书店,1955 年),页174 一179 。 ⒅ 同注4 ,页346 。 ⒆《旧钞戚蓼生序本〈石头记〉的发现》 载于周汝昌等著,《曹雪芹与红楼梦》(香港,中华书局,1977 )页106 一110 。 ⒇同注l ,页157 。 (21)唐顺贤,《红楼梦学刊》,1994 年第四辑,页135 一140 。 (22)杨光汉,《红楼梦学刊》,1980 年第四辑,页230 一24 。。 (23)杨传容,《红楼梦学刊》,1990 年第二辑,页285-290。 (24)梅节、马力,前引书(注17 ) ,页167 一170 。 (25) 例如欧阳健曾据此怀疑“甲戌本”非清代抄成。见《复旦学报》(社会科学板), 1991 年第五期,页76 一82 。 转载后记 《红楼梦》 一书的避讳问题,很多人都研究过。十多年前笔者曾有《谈红楼梦的不避讳》 (载《中国古典小说研究专集5 》)一文,论及“御讳”时只考虑了康熙帝的“玄”字,并且相信程高本是严格避讳的。但是近来重新考虑避讳问题时,却发现实际上清代对于避讳并不如一般所认为的那样严格,证据有二。 一、乾隆帝的二皇子“永琏”是其嫡子,乾隆三年殇,追赠为皇太子,溢端慧,并有谕旨避“琏”字讳。但是在各抄本,程高本及后出的各刻本、印本之“琏”字既无缺笔,也未改写二故知虽有避“琏”字讳的旨令,但未严格执行。 二、“程甲本”十五回“藩郡余祯”, “祯”字未避讳也无缺笔,虽然次年出版的“程乙本”改成“藩郡余恩”,但是后出的“东观阁本”或《金玉缘》本,均依程甲本作“藩郡余祯”。故知对于前朝皇帝的避讳也是不严格的。因此写成了《红楼梦抄本抄成年代考》一文,发表在《国家图书馆刊》(1996 年6 月出版),认为避“寧”字讳的各抄本是道光年间或更晚抄成。但文中对于“寧”是否乃俗写而非避讳一点并未讨论,今补充说明如下: 浅见以为,如果抄手已惯用俗写的“𡨴”则不会偶而出现非俗写的“寧”字。但如抄手原先习惯写正体的“寧”,因受避讳的限制而改成“𡨴”时,则很可能因不习惯而仍写成“寧”。是否合理。敬请《明清小说研究》的读者诸君指正。 作者单位:台湾大学化学系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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