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推荐信(2)
http://www.newdu.com 2024/11/24 12:11:26 光明日报 詹福瑞 参加讨论
1991年,我修完博士学业,撰写毕《南朝诗歌思潮》博士学位论文,准备论文答辩。詹锳先生列出的同行评议专家有范宁、陈贻焮、王运熙、傅璇琮等先生,包括答辩委员王达津、罗宗强、王双启、熊仁望等先生,多为我敬仰已久的大家,一下子可向如此多的专家请教,心情颇为激动,但作为自己的第一篇专题研究著作,又自感稚嫩,不免心中忐忑。但等到收回评议书,詹锳先生交给我看时,我被前辈学者扶植后进的精神深深感动。各位先生对我的论文提出了中肯的、也是一针见血的批评及修改意见,但整体上,对论文也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傅先生认为,此论文是一部颇具开拓性的学术论著,其中有评语云:“关于南朝诗歌的研究,已有不少论著,要在已有的基础上提出新见,确实相当困难。本文的特点是在于从理论的深度上用力,提出不少为前人所忽略的见解,或更加细致地阐发已有的成说。如提出永嘉山水诗人生新幽奇的审美取向,以纠正对谢灵运山水艺术风格的片面理解;以永明时期士族文人的心态及生活理想的变化,揭示这一时期诗歌思潮追求新变的具体内涵;从梁陈时期的文化背景,即以军伍文化为主体、同时融入市民文化,剖析宫体诗兴起的社会历史原因,又对宫体诗人的审美风尚作了细致的分析,从而对风行梁陈直至初唐仍有影响的这一特殊诗风作了合乎历史实际的评价。”很惭愧,我做得并不似傅先生肯定得那么好,但从傅先生的评语里,我知道他是认真审读了我那乏味的论文的,他所肯定的地方,也恰恰是我撰写论文时用力之处。 今之学者,习惯于把审阅自己博士论文的老师称为“坐师”。有了以上两层关系,我自觉与傅先生近了很多,请教与交往也就多起来。我自己带博士生后,多次请傅先生出山,主持学生的答辩。每次,傅先生都会欣然答应。到了后来,每逢过年,给傅先生拜年之时,傅先生会主动询问,今年有几个毕业的学生,如需要他看论文时,早点告诉他,他好安排时间。傅先生未退休时,担任中华书局总编职务,编务及学术活动极为繁忙;从岗位退下来后,受聘到清华大学任教,组织了几项大的研究项目,且兼任唐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等诸多学术组织的领导职务,加之他事必躬亲的性格,其劳碌可想而知。但只要是年轻学者的事情,傅先生一定热心帮助,尽显长者之风范、领袖之胸怀。 我到北京工作后,因为馆里的业务以及参加各种学术活动,与傅先生见面、交往的机会更频繁了,还多了书信和电话的交谈。尤其是最近几年,他写什么书,哪些出版社要出他的书,哪些人在研究他的学术道路和思想,傅先生也会告诉我,并陆续寄来《唐翰林学士传论》《学林清话》《当代名家学术思想文库·傅璇琮卷》《傅璇琮先生学术研究文集》等书。我叹服傅先生这棵常青的学术大树是如此之枝繁叶茂,也不忘加一句“傅先生多多保重”,我想,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心愿。 2009年,我打电话请傅先生写推荐信,很快,傅先生就写来了。他肯定了我的学术成绩,也强调了组织学术活动的贡献,我自知傅先生为了促使我转型成功,拔高了我的形象。 现在想来,1988年初见傅璇琮先生的时候,我35岁,无论年龄,乃至学术经历,都还算年轻学者,得到了傅先生的第一次指点。2009年,傅先生为我写推荐信时,我快奔六了,虽然学术成绩不大,年龄和经历堪可称老了,但傅先生的关心与支持一如既往,还像我年轻时一样,可见傅先生对学者的扶植,乃在后进,而不仅仅是年轻。 (詹福瑞,作者系国家图书馆原馆长、教授)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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