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明丛书:巴金与索非友谊的见证
http://www.newdu.com 2024/11/24 12:11:19 文汇报 王建军 参加讨论
索非的原名及其他 索非,是巴金的挚友。 巴金在法国时,两人常有书信往来。巴金寄过多部书稿,包括其处女作《灭亡》;回国后,曾多年住在索非家里。 索非儿子鞠躬说:“从我记事起,我家一定有一间房子是供巴金先生住的。” 他还说,母亲生他时,父亲正在上班,是巴金先生叫了一辆黄包车把母亲送到医院。他一直亲切地叫巴金为“爷叔”。由此可见索非与巴金是比较特殊的朋友关系,似兄弟,似亲人。 巴金晚年谈起索非时,说他是废姓的,本姓周,但已记不清原名。或许是巴金的如是说法,许多文献把索非原名说成“周索非”。 鞠躬明确告诉笔者:父亲原名周祺安。至于为何改名“索非”,他说:“我想‘索非’和‘求是’是一块硬币的两面,不索非何以求是。”这是他经过思索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悟得的。 鞠躬还透露了一点家族秘密:胡适先生是父亲的舅父,也就是他的舅公。他过去填写“社会关系”,除了父亲等,还有胡适,但注明“从未来往”。 1927年1月,“微明丛书”的第一种《狱中记》出版,作者署名A.A.Sofio,这是索非的西文名。编者署为“微明学社”,其实也是索非。如此署名,也许是索非为了纪念他那段人生的求真之路。 “没有索非就没巴金” 巴金曾回忆说:“我的文学生活是从开明书店开始的。我的第一本小说就在开明出版,第二本小说也由开明刊行……所以在谈到开明时我想这样说:开明很少向我组稿,但从第一本小说起,我的任何作品只要送到开明去,他们都会给我出版。”可以说,巴金一生与开明书店结下的深厚情谊,就是缘于他与索非之间的友情。 巴金的第一部小说《灭亡》、第二部小说《死去的太阳》,都是经索非之手给《小说月报》的。两者的命运虽完全相反:《灭亡》公开发表,《死去的太阳》则遭退稿,但后来都由索非编入“微明丛书”出版。可以说,“微明丛书”见证了巴金与索非的友谊。 1927年春,巴金在法国巴黎 “拉丁区一家公寓的五楼上开始写《灭亡》的一些章节”。1928年8月,他在小城沙多-吉里把全书二十一章誊清在五大本硬纸面练习簿上寄给索非。巴金打算“翻译一本小说卖给书店,拿到稿费来”印个两三百本,送给自己的哥哥和朋友。12月上旬,巴金回到上海,索非一见面就告诉他:“你用不着译书卖稿筹印费了,《小说月报》明年第一期起连载你的小说。”1929年1月,《小说月报》第二十卷第一号开始连载署名“巴金”的小说《灭亡》,至4月第四号载完。《灭亡》发表后,反响强烈,索非很快把它编进了“微明丛书”,于10月出版单行本。 《灭亡》在《小说月报》发表,一般认为是由时任代理主编叶圣陶“拍板”决定的,也有认为是郑振铎,还有胡愈之向叶圣陶推荐巴金一说。但无论如何,都绕不过索非。人们知道索非,大抵也因为这个事实。 从现有资料看,巴金当时“没有勇气把这部小说稿寄给国内任何书店去出版”,就将《灭亡》原稿从法国寄给索非,托他帮忙自费印刷。索非“翻阅”后则推荐给了叶圣陶。这样做,索非应该有其想法:只有在权威杂志上发表,才能让年轻的巴金成名,《小说月报》正是当时的权威杂志。 研究巴金的学者余思牧就此认为:“把巴金带上文坛的是周索非、叶圣陶。”还有学者甚至认为:“没有索非,也就没有巴金。” 《灭亡》发表后,巴金把稿费赠予了索非。鞠躬还告诉笔者:1947年他在湘雅医学院上学时,巴金曾将《灭亡》的版税赠予他作为生活费。 巴金在《我与开明》一文中说,他的第一篇翻译小说《薇娜》也是编入微明丛书出版的。 《薇娜》是波兰作家廖·抗夫的小说,写一个牺牲了爱情而献身革命的旧俄新女性。1927年,巴金“在巴黎买到《夜未央》的法文本,卷首便是小说《薇娜》”。1928年初,巴金在沙多-吉里译完《薇娜》,打算把《薇娜》与其他几篇描写旧俄新女性的作品编在一起,印一本小册子。“然而后来,《灭亡》的写作占去了我的时间,而且那几篇译稿寄回上海后也找不到发表的地方,那时候的杂志编辑不会看得起我的文章,更没有一家书店肯接受我的稿子。” 于是,巴金把《薇娜》译稿抄写在笔记本上寄给索非。没有想到的是,索非很快把《薇娜》作为“微明丛书”的第三种出版了,巴金8月下旬离开沙多-吉里时就收到了《薇娜》样书。 《薇娜》于1928年6月出版,署名“石曾、芾甘合译”。书前印着:“石曾芾甘二君不曾合作译这集子,是编者自由地把它们集合起来的。理当声明。”原来,索非把芾甘(即巴金)译的短篇小说《薇娜》和石曾(即李石曾)译的三幕剧《夜未央》合在一起出版。有悖于习惯做法的是,该书共二百三十四页,短篇小说《薇娜》仅四十八页,李石曾的名声也远大于巴金,书名却定为《薇娜》。这么做,与其说索非偏爱《薇娜》,不如说他更偏爱年轻的巴金。其实,巴金在法国也翻译了《夜未央》,遗憾的是,译稿从巴黎寄给索非,在途中被邮局弄丢了。否则,索非会把巴金译的《薇娜》和《夜未央》合在一起出版,书名也许是《夜未央》,而作者只需署“芾甘”。 值得一提的是,巴金逝世后,人们在他生前的住所武康路113号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薇娜》手稿。这是迄今为止所能见到的巴金最早的手稿之一,自然是《薇娜》出版后由索非保管再交还巴金的。经历了几十年风风雨雨,巴金一直珍藏着的手稿,充分见证了他与索非的真挚情谊。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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