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巴金,生命因文学更绚烂——读陈喜儒散文《在巴金身边的日子》(3)
http://www.newdu.com 2024/11/25 12:11:15 中国作家网 陈德宏 参加讨论
对日友好,以史为鉴;文友交往,以诚相待。 巴老曾6次访日,无数次地接待过日本文艺界同行的来访,结识了数不清的日本作家、艺术家。无论是中日两囯建交前还是建交后,巴老都以巨大的精力与巨大的热情推动中日关系的发展,用汗水与心血浇灌、呵护中日友谊之花,拿巴老的话说就是“让子孙万代友好下去”。为此,巴老每次访日,都不顾劳累,广交朋友,广结善缘,他与井上靖、水上勉、西园寺公一等作家的友谊,真挚而感人;他步履蹒跚,拖着年高体弱的病体,看望日中文化交流协会的全体工作人员,为中岛健藏扫墓,令人感动得直想落泪…… 巴老的对日友好交往,有一个前提或者说是基本信念:以史为鉴。1982年日本国内的右翼势力掀起了一股逆流,为军国主义招魂,修改历史教科书,将侵略说成“进入”。巴老为纪念中日建交10周年而写的文章《答井上靖先生》,于中日两国主流媒体同时刊出,对此谬论予以抨击。他说:“把侵略改为进入,可能还有人想再次‘进入’中国。这些年我同日本友人欢聚,常常觉到,保卫子孙后代的幸福,我们责任重大。”巴老还说:“人民的力量是无敌的,也是无穷的,问题在于让他们看到真相。作为文学家,我们有责任把真相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再受骗上当。” 巴老的文章,立刻在日本文化界引起强烈反响与共鸣,许多有正义感的作家、艺术家纷纷撰文支持、响应。高桥揆一郎说:“日中友好,必须建立在对历史的深刻认识的基础上,否则,不会有真正的友好。” 巴老与老一代文友的交往,展现了大师风范。他们之间没有文人相轻,只有文友相敬,惺惺相惜。作家代表团内部的相互称呼,很有意趣:“……比如我们称巴金为巴老,冰心称巴金为老巴,而巴老称冰心为大姐,小林称冰心为姑姑,吴青称巴金为舅舅……”寥寥数笔,就写出冰心与巴金亲如手足的姐弟情谊。而他们之间的相互关爱,更是令人动容——巴老的三位老朋友中,曹禺生病住院,夏公、冰心都年事已高,他自己又体衰多病,不能亲往探视,只好托人送上鲜花与祝福,照几张照片带回上海给他看,以解惦念。而曹禺的一段话更是堪称文友神交的佳话。他说:“每次见到巴老,都有许多话要说。巴老也有许多话对我说。于是他说,我也说,谈得热火朝天。但我听不太懂他的四川话,他也听不太懂我的话,但就是想说,滔滔不绝,没完没了,实际上,谁也听不懂对方的话……” 真正的朋友交往,已超越了语言的层次。这是意会,是真正的心与心的沟通。 《在巴金身边的日子》文笔质朴,饱含感情,抒写了巴老最后25年的生命历程。从生理上讲,此时已是巴老生命的衰老期,而在精神上恰恰进入了他主体意识的活跃期、彰显期,博大而完美。《在巴金身边的日子》呈现给我们的正是巴老晚年的生命常态。愚以为,这样的文章,传记作家、评论家写不出来,他们缺乏亲历的在场感,或者过度的理论烛照及过度的意义挖掘,过滤或者说屏蔽掉了巴老本真的样貌及感人的细节。愚还以为,巴老的亲属也写不出来,因为亲人眼里无伟人,居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 亲历、在场、距离,再加上作者对巴老文品及人品的崇敬,成就了这篇大散文。 巴老在日本的讲演《我和文学》中的一段文字,令日本听众为之潸然泪下,他说: 我快要走到生命尽头了。我不愿意空着双手离开人世,我要写,我绝不停止我的笔,让它点燃火狠狠地烧我自己,到了我烧成灰烬的时候,我的爱、我的恨也不会在人间消失。 晚年巴金,生命因文学更绚烂。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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