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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舞台上,从来不只有舞蹈


    沈伟携两部现代舞作品亮相艺术节
    他的舞台上,从来不只有舞蹈
    
    《天梯》剧照
    沈伟,熟悉这个名字的国内观众并不多,但看过他舞蹈的人不少——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旅居美国十多年的他以一段8分钟的舞蹈《画卷》惊艳全球。
    2014年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期间,他携作品《声希》《春之祭》首度亮相沪上,看得全场观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时隔两年,沈伟再度亮相艺术节——于昨今两晚在上海大剧院带来两部截然不同的作品《地图》与《天梯》。演出前,他与沪上媒体分享了自己多年来行走于东西方文化艺术之间的心得。
    展示很多人没看过的运动方式
    自2000年在美国纽约创办“沈伟舞蹈艺术”至今,沈伟独揽美国跨领域创造性人才最高奖“麦克阿瑟天才奖”和素有舞蹈界奥斯卡之称的“尼金斯基国际编舞大奖”,在华人中绝无仅有。
    如果说林怀民的舞蹈向世界展现了东方意蕴与哲学,那么沈伟则是在东西方文化之间完成了结合与转换,生发出独具一格的美学。
    初到美国,当西方文化给沈伟带来了新的艺术补给时,也让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理解越来越深。“《老子》《庄子》,我都是在美国读完的”,沈伟说,在纽约的前五年,他一直在找自己的艺术方向,“要找到个人认同的表现语言”。
    除了融贯东西,他开始尝试打通更多艺术门类的界限:当代舞蹈、雕塑、绘画……他从不将自己的舞台艺术狭窄归类为“舞蹈”,而是称之为一种“综合艺术”或“视觉艺术”。他为舞台背景绘画,为舞者设计服装,自己绘制舞台设计效果图。
    同时,沈伟一直在寻求超乎传统认知的运动方式,“其实我们不可能找到更多的动作,因为所有的动作都被跳过了。但人们会有新的认识,会认识到身体更多的可能性。所以通过作品,我想展示的是很多人没有看过的运动方式。”
    不是把人感动哭了的才叫好作品
    比利时超现实主义画家保罗·德尔沃的画作,是沈伟创作《天梯》的灵感源泉,他把日常的动作置于时空环境和视觉呈现都被精心设计和控制的舞台环境之中,将舞台塑造成一块缓慢、匀速演变的“移动画布”,展现出一幅慵懒未知而又美丽迷人的梦幻世界。
    取材自史蒂夫·瑞奇的《沙漠音乐》的《地图》,则是一场沈伟对于变化万千的动作概念的有力探索。通过片段,沈伟研究了在关节处旋转的无数种可能; 弹跳的不同方式,反弹和悬挂,以及从核心升起的能量延伸到孤立的四肢引发律动。“《天梯》是用感官去认识,用心灵连接舞台和观众。《地图》 是靠逻辑思维和趣味性让年轻人觉得有意思。我希望这两个不同的作品能让观众有更多空间去探讨。”沈伟解释道。
    在国外,沈伟的观众不仅有舞蹈爱好者,还有音乐人、画家、作家,“新的表现语言可以打开思维和创作空间,它并不局限于舞蹈,任何类别的艺术家都有可能因此受到启发,从而影响全人类的文明和社会的发展。用这样的角度去看艺术就不会认为要把人感动哭了才叫好作品。”
    对话
    戏曲遇上现代舞,是种身体的解放
    问:戏曲对你后来学习当代舞有什么影响吗?
    答:因为全家都在艺术圈工作,所以我从小就对美好的东西很有兴趣。9岁时,我离开家去科班学习湘剧,让我了解到中国传统艺术表演的根。11岁时,我就把学到的动作用画小人的方式记录下来,这段扇子功一直保留到现在,几十年以后重新看看,还记得动作。
    问:所以绘画在你的舞蹈创作中是很重要的部分?
    答:对,很早以前我就开始用文字和图片来记录动作。上世纪80年代,一些西方的表演艺术进入到中国,他们的表演形式有独特的美感,让我很有兴趣。那个时候我特别喜欢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然后就开始学西方画。在这个过程中,我接触到了西方的现代文化,就放弃戏曲开始学现代舞。1991年,我们在广州成立了第一个现代舞团,开始了各种试验。
    问:开始现代舞创作后,你对身体的认知,跟从前学戏曲的时候有什么不同?
    答:我们都知道,看戏曲的人做动作,好像不够延伸,就是紧紧的、短短的;而从意大利和法国发展芭蕾开始,一说到舞蹈就是芭蕾,就是长长的,漂亮的,很高贵很高雅的线条。
    舞蹈跟戏曲的距离很远,因为训练方式不一样。在身体转化过程中,难度还是蛮大的,好在现代舞给我一个比较自由的状态——可以长长的,也可以短短的、圆圆的,只要把你要表现的东西表现出来。
    东方戏曲和西方现代舞我都学过,将其结合起来的创作,其实是一种对身体的解放。
    问:什么时候你发现西方的舞蹈语言不足以表达自己,有了自己的东西要表达?
    答:26年来,我在国内所学习的传统艺术,对我在另外一个空间的认识是有很大影响的。哪怕这么多年生活在纽约,不再接触戏曲,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元素出现在我的作品里?因为这是我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个人认同和感官认同。中国传统文化有很多可取的地方,如何把它带去一个更有国际价值的空间领域并发展这种美学?这是我一直在思考的。
    问:听说要进你的舞团很不容易?
    答:2014年我在纽约做了一次选拔,约600多演员来考试,当时我选了四个实习,一个一个淘汰,现在就剩下一个。在两三年的时间里,他们会和我一起经历创作的过程,我们会一起做试验,去社会文化发展的领域里“探险”。
    问:你现在怎么看待当下中国在传统文化上的创造力?
    答:国内能看到的很多西方艺术作品,都是经过选拔的好作品,实际上你如果住在纽约,一年也只能看到寥寥几个好的作品,有些甚至糟糕得很可怕。可是不要紧,西方的氛围允许各种尝试。
    现在国内有一点,每做一个作品都希望是大师之作。这样的氛围令我也感到很紧张。其实不管在东西方,大师级作品都是难求的。艺术家不妨从一些有趣的创新开始,设法找到好玩有趣的东西,不断尝试,去打动人心。只有当整个中国艺术的创造性空间越来越大,才会出现与之匹配的伟大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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