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与晚霞一起绽放
——读沈斌长篇小说《出麦田记》有感翟雄
编辑朋友王传丽女士给我推荐了一本《出麦田记》，她说这是一部很值得一读的小说。在我打开青年作家沈斌的长篇小说《出麦田记》之前，我欣赏了著名作家李春平和范云晶的评论，他们都对这部小说进行了中肯的评价和褒奖，当然也提出了良好的意见和今后努力的方向。搞了多年的文学评论，我希望能读到让人耳目一新的文学作品。我知道目前的中国文坛鱼目混杂，好多作品阅读价值不高，写不出真实的人性，思想性和艺术性也不高，仅仅是故事情节的流水式的堆砌和延续。中国文学的方向在哪里，目前的状况不能不让人失望。
阅读完《出麦田记》，当我要写这篇印象记的时候，书中的一首诗歌《小爱人》的诗句跳了出来：白莲花与晚霞一起绽放。我就毫不犹豫地把这句诗作为全文的标题。因为，我感觉用这句诗可以非常准确地概括这部小说和我的这篇短文。就像诗歌的诗眼一样，这句诗可以成为这部小说的“小说眼”。白莲花是很现实的东西，而且既现实又浪漫，很有观赏价值和审美价值。可以用手去触摸，用眼睛去欣赏，用心去感悟。晚霞则是非常浪漫诗意的。随着时光的推移，晚霞呈现出的美景和浪漫情愫又不一样，别具特色。这跟小说的基调基本一致：在坚实的现实主义创作基础上，充满了浪漫的情怀和诗意的别致。
作为一名新手，这部小说是很成功的。语言透明、干净、准确和形象，甚至有点诙谐和幽默，阅读起来亲切、松弛，让读者在不知不觉中进入阅读状态。这让我想到了著名作家莫言的小说语言。在轻松愉快中，对人物进行了刻画和描摹；在诙谐幽默中引领读者深入到小说的内核和人物的内心世界。当然，目前来讲，沈斌的语言和莫言的语言还是有差距的，这除了年龄、阅历、功力等之外，还有经验、对小说理解、感悟能力等因素，需要沈斌今后不断地去努力、去追求。
小说里运用了大量的诗歌，为小说增色不少。可以看出，作者曾经在诗歌创作上下过比较大的功夫，这为作者打下了坚实的语言基础，让我找到了沈斌小说语言别具一格、引人入胜的原因。当然，我还是喜欢小说中自由体的诗歌，如《写在新的春天》：
八岁的时候，我走上了山坡/秃鹫下盘旋着向前飞的河/那是一个美丽的五月，槐花盛开，夕阳如火/山与山不语，梦与梦不言/无尽的远方向我召唤少年！速来！忘掉家园，带着你的背囊，消失在母亲的眼光/那里有爱，有鲜花和幸福/那里是你梦中的理想之苑
十八岁的时候，我走下了山坡/天上消散了罂粟般云朵/那是一个告别的十月，背囊里只剩下黑白的诗歌/被欺凌的自尊不语，被侮辱的梦想不言/无尽的远方依旧向我召唤/青年！速来！/带着你的信念，你的成熟，消失在青春车站/尽管那里有更多的鄙夷，考验，苦难/但那里你历经千刀万剐/终将会有成佛的春天
八十岁的时候，山坡走向了我/远方的远方依旧匍匐成河/那是一个永别的十二月/我除了告别没有别的权力/我除了微笑找不到别的表情/无底的死亡向我召唤/老者！速来！/忘掉你悲欢交替的虚幻一生/恭喜你结束了活着的惩罚/走进死亡之门，来永恒地休息/为了你对这个世界的爱/请你毅然地告别！
可我还是一个青年/在我写这首诗的今天/我只希望你在初春的杨柳岸/向我微笑着招手！
诗歌的意境非常优美，寓意深刻，富有哲理。童年的苦难和刻苦，造就了作者的深刻和成熟。诗句既有古典诗歌的影子，也有现代诗歌的特色。这也是小说中所有诗歌的共同特点。
可以看出，沈斌走的是实力派小说家的路子。不靠哗众取宠和美丽的词藻去迎合读者，不靠云山雾罩般的所谓的现代意识去“坑蒙拐骗”读者，也不靠潸然泪下的悲剧情节去诱惑读者，而是靠自己的实力去赢得读者。这是难能可贵的。常言说，小说是最能暴露作家弱点的文体，尤其是现实主义的小说；诗歌是最能掩盖作家弱点的文体。但沈斌不怕暴露自己的弱点，毕竟他很年轻，再加上对文学狂热般的追求，他的潜力很大。他的小说很有灵性，对文学很有感悟。这就足够了。
他驾驭小说结构的能力同样让人吃惊。这显示了他的功力。作为一个小说家，作为一个新手，构思小说的情节不易，精心策划小说的结构更不易。这需要智慧、才情和文学的胆量。但沈斌勇敢地去做了，而且很成功。表面来看，小说主要由两条线索组成。这两条线索平行运行，写了两个家族的故事，写了几个人感情的纠葛，还有人物成长的过程。这跟中国传统的小说一脉相承。里面人物众多，情节复杂，感情纷繁，变幻莫测。但作者处理得游刃有余，重点突出，详略得当，有张有弛，把握得很有分寸。
当然，沈斌在今后的创作中，在发挥出自己创作优势的同时，可以使自己的小说更增加一些现代元素，譬如对现代生活和现代人的描写上；可以使小说更加凝练，在人物心理描写上可以更细腻、更感人，对人性的描写上可以更深刻，把握更到位。我相信随着年龄、阅历的增加和知识储备的不断丰富，他一定会取得更大成绩。
白莲会与晚霞一起绽放的！那是迟早的事情！(2011年7月2日于陕西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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