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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红》:葛饰北斋与江户时代的民俗风貌


    
    葛饰北斋作品《神奈川冲浪里》
    
    阿荣与阿犹河中泛舟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百日红是紫薇花的别名。紫薇花色艳丽,于6月少花时节盛开,花期长,可一直开至9月。自古诗句“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用以形容人情如花期,超不过千日,难以长久。而紫薇之所以有百日红的美名,正是由于它与众不同,盛开至凋谢,凋谢再盛开,拥有旺盛的生命力。
    这一热烈而坚决的生命态度,被漫画家杉浦日向子用来形容浮世绘大师葛饰北斋。杉浦日向子在漫画《百日红》中,描绘出一幅江沪时代的风俗画卷。浮世绘画家葛饰北斋(影片中为铁藏)和女儿阿荣,以及终日闲逛、不思进取的弟子善次郎,一同居住在脏乱不堪的破旧房子里,过着简朴贫穷的日子。作为葛饰北斋的大女儿,阿荣不仅遗传了父亲的绘画天赋,还拥有和他一样的怪脾气。倔强、固执,像石头一样的男人般的个性,这些性格特征让阿荣鲜有朋友,在恋爱方面也并不顺利。
    寺庙里安静冷清,这里是葛饰北斋的小女儿阿犹寄住的地方。阿犹自幼身体孱弱,双目失明,因在寺庙寄住而留着齐肩的短发。尽管存在血缘关系,但是由于对死亡和疾病的恐惧,铁藏一直刻意与病态的阿犹保持距离,从不前来探望。于是,阿荣的探望便成了阿犹寄居生活中最期待的场景。
    阿荣和阿犹的关系贯穿始终,构成了影片中最为轻松温馨的基调。在赏雪这一场戏中,姐姐带着妹妹端坐在雪地里。与平时用声音辨别周遭的一切不同,雪让世界变得格外安静。阿犹和姐姐一起,静静地感受着这个不同寻常的世界。
    影片通过阿犹从侧面描述了葛饰北斋对死亡的恐惧。人们惧怕死亡——古埃及制作木乃伊以使死者拥有不烂之身;古代欧洲曾有将死者面部翻模进行保存的传统;为生者画像,同样是将生者的躯壳进行保存的方式之一。无论是制作木乃伊、翻模还是画像,都是让死者的生命获得延续的方法。画家绘制人像的最初目的,恐怕与“延续生命”这一原始渴望不无相关。渴望时间凝固在画面上的这一刻,使得被绘制对象获得这种形式上的永生。
    葛饰北斋不断地画人、画龙、画鬼,又惧怕死亡。他只对作画感兴趣,同时他渴望获得长久的生命——因为活得足够久,才能画出足够好的作品。
    《百日红》对浮世绘画家的刻画生动准确。葛饰北斋对绘画充满了狂热,他相信绘画时需要一种恰当的情绪和氛围,同时画面需要好的开端和收尾。他迷恋对鬼怪的描绘,影片中针对两个与鬼怪相关的故事进行了展开:夜深人静时,花魁的颈部似乎被无限拉长,最前方的头颅伸出窗外,四顾逡巡。为了亲眼目睹这一怪现象,他对花魁讲述了自己的双手在夜间不受控制并伸长了向外活动的故事。一位夫人因为惧怕阿荣绘制的鬼怪图而久病不起,葛饰北斋看过画面后,教训阿荣的功力不够,才造成了画面收尾不当引人发病的怪事;他在鬼怪膜拜的方向上加了一尊佛像,这才终止了夫人的臆想。
    提起日本浮世绘,最为人所知的大概就是画师葛饰北斋的《神奈川冲浪里》了。在《百日红》中,阿荣带着阿犹河中泛舟,阿荣给阿犹描绘父亲绘制的浪涛,影片中的河流突然泛起波涛,阿荣和阿犹坐的船处在浪涛之下,画面也在这一刻化作了“神奈川冲浪里”。
    葛饰北斋生于1760年,卒于1849年,享年90岁。据说他离世时还在遗憾,如果可以再活5年,就能画出更好的画。片中的阿荣系葛饰北斋的大女儿葛饰应为,同样是江户时代著名的浮世绘画家。据说“应为”相当于汉语中的“喂,喂”,因为葛饰北斋经常这样招呼女儿,所以索性就给女儿取名为葛饰应为。
    作为一名浮世绘画师,葛饰应为具有“女北斋”的称号。她与丈夫离婚后一直生活在父亲身边,直到葛饰北斋去世。之后葛饰应为四处颠沛流离,不知去向,没有人知道她在何处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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