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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观尘世 金刚养道心(2)


    眼看过了四点,离约定的时间仅一小时,依旧无回信。我只得打电话向当地朋友求援。朋友答应,“马上再试试”。就在我心灰意冷时,先生短信发来了地址,仍是去年见面的老地方——贾平凹工作室。我忙和朋友驱车前往,好在路途较近。
    会面:谦和博学显大气
    贾平凹工作室在顶楼,房门上贴着彩色木版门神年画。我想起去年他新出的散文集《游戏人间》,书签上印的就是这样的门神,还写着“我主人写书呢,勿扰!”诙谐而幽默。而今,我就站在门神面前。
    门一开,先生面带微笑,侧身招呼我俩进屋,眼里透出慈祥而智慧的灵光。
    先生边让座,边走向内屋说:“叫俄(陕西方言,意为“我”)给咱沏点茶。”
    我忙说:“您别忙活,不渴。”
    说话间,先生端出一盘栗子,放到茶几上那个“凹”字型的黑色灵璧石的坑坑里,说:“这是陕南老家产的,尝尝吧!”又拿起透明玻璃茶壶要去倒水。
    朋友忙起身,伸手欲接茶壶,说:“贾主席让俄来。”
    我生怕争抢会打了茶具,忙对朋友说:“你地形不熟,还是让贾老师来吧。”
    趁着贾先生进侧屋倒水的空隙,我再次环顾先生的工作室。客厅正面墙上,挂着先生手书的“耸瞻震旦”四个行书大字,寄托了他的谦逊为人和在文学上的远大志向;室内靠墙几乎全是书橱,整整齐齐摆放着平凹先生出版的多种版本的书籍,再就是见缝插针似地摆放着瓦当、佛像、佛头、石蛙之类的藏品;就连橱顶上都摆满了古董——瓶瓶罐罐,包括地上也站着一行笔筒大的石头造像,仿佛是给他看家护院的小卫队,让人没处下脚,抬腿转身得处处小心。
    在我愣神的功夫,先生端来了热茶,给我俩一一倒上。说,“刚从陕南回来。你俩吃栗子,老家产的。”看我俩都不动手,他带头抓起栗子,剥皮取核吃了起来。我和朋友开始放松,各自拿了一个算是回应。我心想,躲出西安城、找个僻静地,是先生搞创作常用的方式,我三番两次短信叨扰,该不会打乱先生的创作计划吧!
    我直奔主题,从小背包里捧出自己给先生刻的肖像印,说明设计意图,坦言“治印水平差,把主席刻丑了”。
    先生接过印章,仔细端详印章和印谱,笑着说:“刻得好,可以用。”简短的六字评语,于我而言是莫大的鼓励。
    听说我是长安人,大学毕业后到山东工作。先生说,“山东人性格豪爽,为人厚道,易于接触。”并说自己去过山东两次,“头一次,去了孔子的老家,登了泰山,回来后写了散文《进山东》;第二次去滨州。有位收藏者,搞了俄的书法作品展,应邀去给人家捧场,仪式结束就走咧。”只是遗憾,“两次待的时间都太短!”
    先生补充说:“你老家长安东大我去过,虽是农村,环境不错,发展前景广,适合生活和养老。”
    我说:“淄博媒体组织的读书节大讲堂一年一度,莫言、王蒙、张炜、刘醒龙、杨争光等知名作家都曾来过。几年前,也曾邀请您,我给您写了信,寄了一幅蒲松龄十三世孙摹写蒲松龄的书法作品。”
    先生连说:“记得记得。”接着解释说:“哎!当时短信给你说去不了。一是没时间,二是怕讲不好。”
    我说:“中外大讲堂,您讲得多了,肚子里那么多学问,张口就来。这么一个小讲座还担心啥?”
    先生嘿嘿一笑:“小讲座,起码也得讲一个半小时吧?准备讲稿很麻烦,必须有新意,不能应付么。再说,俄的普通话不行,所以没应承。”
    同去的朋友请教“耸瞻震旦”的含义。先生笑着说:“这幅字,俄曾经给大作家巴金写过。‘耸’就是耸肩;‘瞻’就是看。‘震旦’是中国的古称;‘旦’是太阳也是天,‘复旦’就是第二个太阳。”复旦大学校名原来是这样来的,我暗暗敬佩先生的博学和大气。
    今年春天,我买了一本平凹先生新出版的《游戏人间》散文集,其中附赠有《养鼠》一文的手稿影印册,我非常喜欢,时常翻看。没想到,恰恰是先生最看重的这篇文章,由于工作人员疏忽,导致出现了跳页、别字等多处低级错误。比如,把“面条”打成“石条”,这显然是录入和校对人员不了解贾先生书写习惯所致。发现这一问题后,我给出版社去电指出问题所在,出版社核实后,答应再版时一定改正。随后,我给平凹先生发了一个短信说明情况。先生客气地回复:“谢谢你!”
    如今,面对面旧事重提,先生并未嗔怪出版社和工作人员,反有自责之意,说:“我手稿上写的‘面’字,习惯了简写,不带里面的‘口’,很像‘石’字,也难怪人家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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