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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无所谓正体副体


    2014年,台北建城130周年。台北市当局1月1日邀集世界各地130位汉字书法名家,挥毫祈愿新年好运。台湾地区领导人马英九致词,说“正体汉字”是中华文化精髓,希望传承汉字文化意涵,要求台湾民众不要为了招揽陆客,轻易使用简体字。近年在大陆,也有学者不断呼吁,恢复“正体字”。
    所谓“正体汉字”,即繁体字。然而将繁体字说成“正体”,便不好给简体字定位了——难道简体字是“副体”或者“歪体”?
    追溯汉字史,其简化,也许从“仓颉造字”的第二天,就开始了,且延绵不断,从来没什么“正副”或“正歪”之分。比如“水”字吧,在甲骨文里,呈三条S形竖道,竖道间隙有四个点,共七画;到了金文,点儿去了,剩三画;宋体,又成四画。而“来、万、无、属、礼”等简体字,汉代就有了。人们并未看到,这些汉字的简化,丢弃了几多“中华文化精髓”。
    “五四”学人刘半农说:“文字本来是一种工具,工具应该以适用与否为优劣之标准。我们应该以谋现在的适用不适用,不必管古人的精意不精意。”确实,研究汉语汉字的学者,当然必须认识他们用得着的繁体字,但常人并不研究“六书”,只问书写阅读方便与否即可。对于一个现行字,无论形状的繁简,如果追寻原始“精意”,则颇费周章,并不属于一般人的营生。举例说,“犬”,追其“精意”,应是四条腿,为什么它被写成了两条腿?又如“日”,原始形态为圆中一点,表太阳,六书叫“象形”;变方以后,成为规定的“表意”符号,也指太阳;而在“日尔曼”一词里,“日”只是一个“表音”符号。当人们读到“犬”,知道它指狗即可,不管它是藏獒还是哈巴狗。当人们遇到“日”,知道它指太阳,就行了,不管它是古代日头,还是当下北京人所谓“老阳儿”;当人们碰到“日尔曼”一词,能以rìěrmàn的发音读出,并知它指西欧一民族,也行了,到哪里去追远古之“精意”呢?又如“才”,是一个常用字,如今恐怕没多大必要,从繁体字“纔”上追究它的“由来”吧?再说,真要“不断根”地琢磨透彻一个汉字,就不是一般的“识繁”问题,还须研究它的甲骨、钟鼎、大篆、小篆、隶书、草书等各种形体的衍变及意蕴,芸芸众生,谁认得过来?
    另一五四学人钱玄同说:“汉字笔画太多,书写费时,为学术上、教育上之大障碍。”有人说如今电脑打字,用不着书写,可繁体字看着也烦啊——如“才”和“纔”,您说哪一个不招人待见?我这一辈人,识写一般繁体字不在话下;可我偶尔阅读繁体书报,好家伙,满眼密密麻麻,头都大啦,已颇不习惯!先不说繁体读写费老鼻子劲儿,一个字,三画即明了,有必要扩张(恢复)到二十三画吗?現要我把“来、万、无、属、礼”写成“來、萬、無、屬、禮”,我便觉纯属瞎耽误工夫。况且如今的笔试,你还不能玩“电子化”,写一个“纔”,比写“才”多花七倍时间,也不一定写得对,着急去吧。
    汉字简化是一个方向,国务院1986年批准重新发表的《简化字总表》,收字2235个,是联合国工作文字,国际通用。个别字简化得不妥,是补正的问题,而不是叫简体字消亡。实行简体字,并没有废止或消灭繁体字,只是把繁体字的使用限在特定范围之内。有人说台湾一直用“正体字”,亦即繁体字,可他們也“下意识”使用简体呢。我看过岛内风云人物蔡英文一篇文稿,其中简体字多多,如将“嚴”作“严”;岛上书报,连“台湾”的“台”字,也懒得写成“臺”——原来,他们也怕麻烦。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