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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白异读的形成模式与北京话的文白异读(2)


    从罗氏的描述可以看出,方言区的普通民众对文白两种读音的差别及其语体色彩是有明确认识的,并用“孔子白”和“解说”这样的专用词语来称呼这种语言现象。
    值得注意的是,罗氏在《临川音系》第三章《本地的音韵》还有如下表述:“条例(12):凡两读的字均互注又音,但文白异读的不另注明。”⑥
    根据我们目前已查阅过的资料,这是“文白异读”首见于文献。但这个用法和赵元任“文白两读”差不多,意思是“文言和白话两种读音”,而不是作为一个专用名词来使用。
    1957年,李荣在《中国语文》第4期发表了《方言里的文白异读》一文,⑦正式使用“文白异读”这个专用术语来讨论文白异读问题。在排除“长”、“好”等一字多音现象后,李氏把“文白异读”界定为“专指同一个字文言音和白话音不同”,并以北京、汉口、苏州三地方言为例,系统介绍了汉语方言中的文白异读。
    此后,这种以汉字的古今语音对应关系为基础、与字形字义及语体风格密切相关的语言现象被正式定名为“文白异读”。文白两种读音分开来说的时候可称为“文读音”或“文言音”,“白读音”或“白话音”,也可简称为“文读”、“白读”或“文言”、“白话”。
    在《语音演变规律的例外》第6节《方言借字》中,李荣又解释了文白异读的成因,认为形成文白异读的主要原因是方言间的互相借用。⑧
    《语音演变规律的例外》发表两年后,赵元任1967年10月10日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用英语发表了一个关于汉语借词的演讲,这个演讲后来以“Interlingual and Interdialectal Borrowings in Chinese”为名发表在Stuties in General and Oriental Linguistics上。该文介绍了汉语和外语以及汉语方言之间种种有趣而复杂的借用情况,其中有三个例子和本文关系密切。
    (一)吴语区的形容词“尴尬”传到北方时,先是有“认半边字”的“jian jie”和懂语言的“内行读音”“gan ga”两种读音,后来才统一成“gan ga”。
    (二)“搞”和“饺”。“搞”是从中国的中部地区借到北方的,“饺”则是从北方传到南方的,并一直传到粤语区。“饺”字早就进了《康熙字典》,⑨而“搞”直到编《国音常用字汇》时才在“搅”字下增加了“gao”音,但举的都是坏意思的例。⑩
    (三)北京话中“一大些的”入声字,如“厚薄”的“薄”念baur,“刻薄”的“薄”念bor的特点是白话音保留古音少,文言音保留古音多。关于这些入声字的文白来源,民国初年钱玄同、白涤洲等人认为文言音是受南方方言的影响后形成的。(11)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