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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温州的一道风景

温州虽然算不上大城市,但却比许多大城市知名度要高,这是因为温州人的精明与高明所引起的。温州炒房团成为金融时代的一个关键词,使人或多或少地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但“七·二三”动车撞车事故发生以后,又让全国人民看到温州人的素养与文明,抢救、献血与对事故真相的追索,不能不令人动容与震撼。温州真不是简单的一个金融符号所能标志的城市。其实在历史上,温州就出过许许多多的名人,叶适与孙诒让这样的大学者,只不过是大家最熟悉的代表而已,寖假至当代,如夏鼐、苏步青与夏承焘也仅是一般耳熟能详的典范,其实他们的身旁还有一大批数学家、语言学家以及著名文人。历史名人的著作过去已有《永嘉丛书》予以集裒行世,近几年来,更有《温州文献丛书》继之出版,并将现代著述亦囊括其中,让读者从中领略温州的人文胜景。
    在此之外,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读书快要被读网取代的时代,竟然还有《温州读书报》卓尔不群地一期接一期地出版着,自然让人感到意外与佩服。环顾海内,专门的读书报并不算太多。但以一个地级市的图书馆长期坚持出版一份绝不赢利的读书报,我只知道这一份《温州读书报》。我肯定是孤陋寡闻的,但是希望在此报之外,还有人告诉我更多的这样的报纸,如果有可能我也想一读为快。因为我年老守旧,以读书为主,以看网为辅,看网是为了新闻之快,但至今则尚未读网,不但不从网上去读各种书籍,甚至不从网上读报。我以为读书就该捧在手里,读报就应该展阅,读网则完全是另一码事,书本与报纸全成太虚幻境,还有什么乐趣?当然话说回来,如果一本到不了手的书,请友人从海外扫描发过来,那也是不得不读的,但那不是为了读书的快活,而是为了工作的需要。因此真正要读书真正爱读书的话,还是书香胜过网屏。也因此一份读书报与一份专门的读书杂志,以及报刊的读书专版,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读书人的最好伴侣以至良师益友。《温州读书报》是一份小报,能够十年如一日,出至170期之多,编者如果不是自身热爱读书而又心系读者是决然做不到的。
    《瓯歌———〈温州读书报〉文选》所收文章就是在前163期中挑选出来的。我很荣幸,已经连续获赠该报多年,每期都要详细拜读。有许多文章真是让我不但增长了见识,还体会到深深的乡情。如游修龄先生所写篇什,于事于情都让我十分受益。但人总是得陇望蜀,虽然后面这数十期都不曾错过,但于前100期的内容则无缘觌面,总感到有些遗憾。幸好有这本文选行世,足以让我这样的读者以及对《温州读书报》还不熟悉的读者有机会了解到在这个生逢其时的城市里,还存在着与一般印象不同的温州。读书报的编者们,你们的工作真是不白费,不但不白费,而且在温州历史上自然而然地已经记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金钱可以繁荣文化,也可以戕害文化,问题在于如何对待。法国印象派绘画的发展不能不说与美国富豪即时购买当时刚兴起的无名画家的作品有关,这或许可以看成金钱促进艺术的一个例子。温州的金融资本如何养成文化,而不是倒过来,让文化转化为金钱,是一个今天值得思考的重要问题。春秋战国时期,邹鲁一带是读书风气较浓的地方,但经过社会大变动,到了汉代,鲁地也有人以工商金融赚了大钱,于是有样学样,当地人“以其故多去文学而趋利”(《史记·货殖列传》语)。趋利并没有什么不好,但“去文学”则必定有害。处于社会大变动中的《温州读书报》能以自己的一块小园地,提倡读书,鼓励向学,表彰先贤,发扬传统,这正是最最可贵的精神。
    原载:《文汇读书周报》2011年09月23日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