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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90后”文学新人整体亮相

近日,来自全国的三十余位作家、评论家,文学杂志、出版社主编齐聚湖州,出席湖州文联主办的“90后”文学新锐作品研讨推介会。据悉,湖州有关部门十分重视对文学青年的培养,继三年前“80后”文学研讨会之后,如今又有“90后”十位文学新锐的推出。代表湖州“90后”文学新人群体的顾文艳、潘瑶菁、王凌宇、李思雨、郑芊蕙、余乐野、汪儒、沈若珩、郑希凡、孙凡浠成为此次活动的主角,他们大都是大学、高中和初中的在校学生,他们创作思维丰富,作品呈现出多样化的发展方向,引发与会者热烈讨论。
    湖州有一种“一块砖”精神,甘做一块砖,乐做一块砖,把这块砖真正垫到文学青年脚下去,以此为乐,以此为荣
    赵和平(浙江省作协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一个地方文学的发展,离不开市委市政府的关心支持。湖州市政府对文学的关怀表现在行动当中,每次来湖州调研,发现无论需要给湖州文学发展什么样的支撑,湖州都会做得很好。市委为湖州文学事业开小灶,成立文学院,集中优秀人才,让他们发挥作用,发挥繁荣发展文学的作用。同时还出台了一些政策,包括资金扶持。湖州有一种“一块砖”精神,甘做一块砖,乐做一块砖,把这块砖真正垫到文学青年脚下去,以此为乐,以此为荣,一块砖已变成无数块砖,从文学的一块砖变成了社会的一块砖,做得有价值。二是湖州有“一扇窗”特色,打开心灵之窗,特别是对青少年的,首先要打开这扇窗。有一次,我与闻主席去德清一中调研,那里都教育学生“要作文,先做人”,关键在于在学校里怎么处理好自己的写作与分数,在一个学校里总有一定范围的学生很有文学兴趣,应该提高他们的学习积极性,给予他们未来的发展一个好的推动。学校也组织文学爱好者的采风活动,提高了对文学爱好的组织化程度,有重点有组织的对学生进行培养。文学青年总是说,文学给他们一种异于平常人的快乐,得到这样的快乐,就是享受文学,长兴也出现了一大群文学爱好者。三是湖州有一种“一片天”现象,地方政府不呵护个体,而是创造一片蓝天,让文学青年们在同一片蓝天下生活学习,这样就有了氛围,年轻作者也能把氛围看做是自己努力追求的东西,能与我们的社会同步,精神需求同步,与读者要求同步。湖州“80后”、“90后”的成长,是通过大家努力来培养的。
    艾尔拜克·米吉提(《中国作家》主编):生长在湖州大地上的“90后”新锐作者应该很幸运,这次活动的举办也很有意义。文学的未来是由新锐作者来建造的,让我们有机会触摸文学的未来。他们年纪虽小,但对文学的理解与追求让人心生敬意。作为《中国作家》主编,我也有我个人的主张。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浙江是中国出口的基地,但还存在人文障碍。对于上升时期的人文来讲,人文上的障碍只能靠文化去破除,用文化让大家了解并喜欢中国。用最优美的中文,写最优美的中国人,为中国文学服务。文学不是简单为政治服务,但一定要为国家利益服务。刊物服务作家,也服务读者,办刊物就是为全世界热爱中文的读者服务,希望“90后”作者也能踊跃投稿。
    刘醒龙(《芳草》主编):我对湖州对文学的重视表示高度的敬意。对“90后”写作的认识是源于湖州文联杨静龙的介绍,由此我对湖州的文学充满好感,我对这里的文学气氛由衷觉得欣慰。但我同时也有某种忧虑,文学越走越远之后,因为文学最终表达的是你的胸襟,所以土壤很重要,这是“90后”需要思考的大方向问题。
    林那北(《中篇小说选刊》主编):我坐在这里感慨、羡慕湖州这些年轻人,人生刚开始起步,就得到了扶持,这太重要了,人生往左往右都是自发的,但有人推你一把,会轻松许多,现在这么多年轻人能坐在会议台上,太不容易了。刚才听了介绍,现已成立的文学机构,每年拨一百万扶持文学新人,这种姿态不是每个政府都做得出来的,这是一种态度,所以生活在湖州的才子真的很幸运。对刚出土的新苗投资,是有风险的,但很有意义,我们都年轻过,都经历过年轻时的茫然期,有人推你一把,就能影响你一生。
    这是一个有实力,有特色的创作群体,起点高,素质好,方向端正,趣味纯正,创作思维丰富
    白烨(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三年前,我在湖州参加了一次“80后”作者的研讨会,因均为女性,称为“八朵金花”,很让人惊喜。不过三年,湖州就推出“90后”作者,看他们的作品,觉得“来者不善”,后生可畏。这种情况在全国都非常少见,这一定与湖州的文学界与领导有关系:难得一批青年执着于创作;文联和作协擅长发现文学人才也很难得;政府能支持培育新人又是难得。
    十位作家中,顾文艳具备惊人才气,有寓言气质,发人深省;潘瑶菁看生活很敏锐,笔触老到;郑芊蕙注重表现幽默,带有韩乔生式的语言,把学生时代的生活写得情趣横生;余乐野作品虚实相向的奇异想像,也折射出躁动的青春;汪儒对武侠小说方面有独特的造诣;郑希凡语言细腻清奇,创造了一个女性视角下的超自然世界;李思雨通过写出爱在人性中的脆弱与温暖,把爱情写出了真实,已超出作者的生活经验;沈若珩作品乍一看是现实的,其实很玄幻;王凌宇的作品有让人刺痛的感觉,揭示深刻矛盾,有反思意识,孙凡浠作品富有学生时期的情趣,视野开阔,表现出写作者的生活阅历。这是一个有实力,有特色的创作群体,起点高,素质好,方向端正,趣味纯正,创作思维丰富,而且比较多的人在创作中靠近了传统文学,很有希望成为文学接班人。现在他们面对的路和诱惑很多,在这种情况下还热爱文学,那就是真爱。注重自我感觉,取向多元,这就是“90后”,预示着文学的未来。
    贺绍俊(沈阳师大教授):读了湖州“90后”的专辑,这些年少的作者还是让人非常惊喜,充满着无拘无束的想像,充满文学感受力和自主性、自信心;还有跳跃性的思维。特别是跳跃性思维带有网络逻辑和动漫逻辑。每一代人都有青春时代,“90后”同样有时代特色。这个专辑提供的十位小作家的小说,一类是现实世界,既有写实性,还有建立在现实基础上的想像;二类是写虚拟世界,一种是建立在历史场景上的,还有一种建立在玄幻基础上的。从他们的写作上可以看出,他们在知识准备上充足,但阅历浅,经验欠缺,他们是成长期中的写作,是必须要按自然规律往下走的。我想谈一些建议,他们必须对自己有一种清醒的认识。这两类作品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写实的是感性型写作,明显缺少理性的升华,这是需要思想厚度与深度来支撑的,是长期积累的过程,但这些因素会随着他们的成长而成熟。
    赵长天(《萌芽》主编):接到会议通知很吃惊,没想到政府会为“90后”作者办这样的活动,有喜有忧。说实话,把一些初一的学生作为作家来讨论,是否对其要求太高?我作为《萌芽》主编,对年轻人写作比较熟悉。顾文艳很有才华,有思想,作品也有分量,对中学生活的切肤之痛也有感受,所以写出这样的小说,我很能够理解,但是还是有问题,理念太强了,每篇一看就知道想说什么,小说还是要有东西,但不能说得太清楚。郑芊蕙的小说《恰同学少年》我很喜欢,而且有真切的,自己对生活的感受,有幽默感,有情趣,而且没有年轻人追求华丽的腔调,也没有追求小资的东西,一个作家能写好,对生活的感悟力很重要。第二,我想说,现在年轻人写作起点比我们高得多,知识储备也够,但没有想一些大的问题。小说老写宏观的东西也不行,但小说家不能不去想这些东西,我觉得这是需要的,你能想到大的东西,再去写自我写个人,写出来的东西比纯粹的个人自我会不一样。
    洪治纲(暨南大学教授):我和这些小朋友说话,的确不在一个频道里,但这也是正常的。你们的追求和我们的追求是有代沟的,对以前的成功人士不太喜欢,这是对的。这是个新的时代,你们应该学习新的东西,在这种巨大的经验锻炼中,你们会有更多的进步。时代导致对偶像的、经验方式的不同,但是对搞文学来说,你们还是需要向传统中外经典多学习。因为你们的作品里,仙侠和玄幻的成分非常浓,那可能是对想像力的误解,好的想像力其实是对生活本身还原的能力。你们需要将想像通过文字表达出来,让阅读者没有隔膜,这是一个作家非常重要的想像力。如果你写到一个事情,你没有经历过的,就写不好。相对来说,像玄幻仙侠或者侦探,这些另类经验的东西,也需要想像力的考验,但这是直接检阅你对想像的基本素养。你们在崇拜同时代偶像的同时,一定要学习上一辈的经典。这里边很多作品写得很有意思,都是大家对生活的一种感受,你们的写作有着宣泄的快感,但要注意如何把经验整合得丰富,我看你们的小说还是比较简单,我们要表达的东西不一样,作文需要完整,我们不能这样,要尽可能的把东西复杂化。
    希望“90后”能立足于自己独特的经验,创造自己的文学模式,还有就是是否能与大的东西、民族脉络相联,与大的文学史和文学环境相联
    邵燕君(北京大学副教授):我们现在最大的失落是资源系统已经不能有效地承载“80后”“90后”作家,于是出现非常重大的断裂,是文化传承上的断裂,它无法成为现代写作者唯一的写作资源。现在“90后”出山了,“80后”成了老人。有人说文学不该粗暴的以出生年代划分,但今天确实不一样,环境和资源不一样,所以会有一个划分,各代有各代的经验。也许你们的作品只能在你们这一代中流传,但这也没什么不好。你们写个人的东西,别代的人不同意没关系,因为这是你们的安身立命之本。我想从你们的作品中看到你们这一代的生命经验,能突破你们的经验,只有那样,才能从你们这一代人中出来,成为文学史环节中的一环。比如韩寒,就超出了“80后”,他可能延续了鲁迅的一个文化脉络,成为前辈人共同的一个阅读对象。但郭敬明的影响只会在“80后”,前辈只把他当成一种现象,他的东西有没有价值,只能看他的东西是否对后一代产生持续的影响力。我挺希望“90后”能立足于自己独特的经验,创造自己的文学模式,还有就是是否能与大的东西、民族脉络相联,与大的文学史和文学环境相联。
    王春林(山西大学教授):我简单说一下,我想说的是,所谓“代际”,我总觉得这个“代际”有这么重要么?对文学有这么重要么?写作是作家个体的东西,不是一个群体的东西。我觉得这个是不成立的。尽管我怀疑这个东西的有效性,但读了他们的东西,发现他们的写作有一种时尚化的倾向,跟原来的前辈作家有差异。类型化写作也不是坏事,但你要写成一个好的类型化作家,比如像金庸先生,他的优秀之处在于他超越了武侠小说。还有就是想像力的问题,“90后”作者想像力非常发达,但有一个问题,就是对生活的扎实的理解与感悟。什么样的想像是好的想像力呢?它不是一种天马行空的想像力,它是有落脚点的。
    李建军(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我想了很多,我们现在的生活从意义到价值是很混乱的,没有方向的。我们发现现在我们的生活还在原地打转,没有进步。我觉得文学可以分为“一厘米的文学”和“一千米的文学”,一厘米是小生活的创作,后者是一种大方向大目标的文学。我们现在的一厘米文学太多了,鲁迅的就是一千米的文学,所以鲁迅提出的“重建民国性”在当代是非常迫切的。韩寒为什么我对他抱着非常大的希望,因为他有高度的责任感,是能参与社会的智者。出名不一定要早,相反要晚,不要把张爱玲的“出名要趁早”作为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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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载:《文学报》2011年07月21日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