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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貂蝉形象的塑造管窥罗贯中的儒家妇女观


     《三国演义》多男儿寡女.而在少而又少的几位女性形象中.貂蝉应该算是最有声色的一个。她不仅色艺俱佳.而且智胆过人。在当时董卓一手遮天、祸国殃民.各路英雄豪杰对之一筹莫展徒无奈何的时候.她挺身而出.成功地执行了王允定下的“连环计”.顺利地除掉了董卓.不费一枪一马便立下了男人都无法企及的功勋。毛宗岗称赞她:“十八路诸侯不能杀董卓.而一貂蝉足以杀之;刘、关、张三人不能胜吕布.而貂蝉一女子能胜之。……女将军真可畏哉!”[1](p81)那么.貂蝉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后汉书·董卓列传》记云:
     时王允与吕布及仆射士孙瑞谋诛卓……
     三年四月.帝疾新愈.大会未央殿。卓朝服升
     车.既而马惊堕泥.还入更衣。其少妻止之.
     卓不从.遂行……
    又《三国志·魏书·吕布传》记云:
     卓常使布守中阁.布与卓侍好私通.恐事
     发觉.心自不安。先是.司徒王允以布州里壮
     健.厚接纳之。
     这“少妻”与“侍好”是谁?史书中没有交待。鲁迅注意到这种现象.他在《小说旧闻钞·归田琐记·七》中敏感地指出了她们与后来的貂蝉之间的联系:
     ……貂蝉事隐据《吕布传》。虽其名不
     见正史.而其事未必全虚.余近作《三国志旁
     证》.皆附著之。
     可见.“少妻”、“侍好”这两个与董卓和吕布有关的像影子一样的女人.成了后来构成貂蝉形象的原型。
     清人梁章钜 《浪迹续谈》记黄右原语云:“《开元占经》卷三十三.荧惑犯须女占.注云:‘《汉书通志》曹操未得志.先诱董卓.进刁蝉以惑其君。’”但《汉书通志》今己失传.这个“刁蝉”是不是后来的“貂蝉’,.己不可考。
     到了元人杂剧《连环计》.貂蝉的身世逐渐清晰明朗:
     望老爷停嗔急……听您孩儿慢慢的说
     来.您孩儿不是这里人.是忻州木耳村人氏.
     任昴之女。小字红昌。因汉灵帝刷选宫女.
     将您孩儿取入宫中.掌貂蝉冠来.因此唤作貂
     蝉。灵帝将您孩儿赐与丁建阳.当日吕布为
    丁建阳养子,丁建阳却将您孩儿配与吕布为
     妻。后来黄巾贼作乱.俺夫妻二人阵上失散.
     不知吕布去向.您孩儿幸得落在老爷府中.如
     亲女一样看待。……昨日与奶奶在看街楼
     上.见一行步从摆着头踏过来.那赤兔马上可
     正是吕布.您孩儿因此上烧香祷告.要得夫妻
     团圆。
     这儿不仅详尽地交待了貂蝉的身世来历.而且还直白地道出了她与吕布的夫妻关系。她烧香祷告的木的.无非是祈求能与丈夫团圆重聚。
     但是在《三国演义》中.罗贯中却完全摈弃了这些,别有用心地对貂蝉的身世重新做了安排:
     其女自幼选入允乐女.允见其聪明.教以歌舞吹弹.一通百达.九教三流.无所不知.颜色倾城.年当18允以亲女待之。
     在罗氏笔下.貂蝉不再是个辗转漂泊、孤苦无依的有夫之妇.而只是个未经男人染指的18岁佳丽娇娃。她不仅有倾城的美貌.而且知多识广、聪明智慧。最重要的是.在她的世界里.唯一接触的男性王允,并未对她有所企图.只是以亲女待之.保证了她的纯洁无瑕。就这样.貂蝉作为男性王国豢养的一只洁白的羔羊.在她成熟期到来的时候.就等着被送上宰割市场.卷入男性欲望与杀伐并存的权力漩涡.去做男性争霸夺权祭桌上的供品。
     只可惜聪明而又蒙昧的貂蝉永远也不会认识到这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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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载:《开封大学学报》2005年01期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