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回忆来做什么——读郎净《行至云起时》
http://www.newdu.com 2025/12/03 09:12:43 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郑亚洪 参加讨论
我的两个关键词与同学郎净有关:一个是喀纳斯,一个是音乐会。对,在她的散文集《行至云起时》里喀纳斯不叫喀纳斯,而是“哈纳斯”,2005年8月我去新疆旅游的时候它就是这么个地名,17年之后再次去新疆,可没有去哈纳斯,怕遇见那个干净的湖泊被游客挤爆的不堪景象,郎净《游西乐兮》里就是这么写的,这当然勾起了我的回忆。这个湖泊一直是我的心湖。2006年,我第一次去上海听音乐会,郎净给我买的票(当时还没有网上售票),那天她在火车站北广场上等我,还带我去人民广场吃大闸蟹,去看她的新家,我记得她的新家比较复古,她告诉我这些有年代的家具从哪里淘来的。这之后我狂追音乐会,差不多一年去上海一两趟,名义上是听音乐会,其实是给自己一个出逃的机会。 是的,一个人只有走出自己,走得足够远了,才能遇见另一个自我。像郎净,起始她是生长在一个叫塘栖的小镇,后来到了杭州读书,再到上海工作,再后来就有了一次次的出走,哪怕是以旅游的名义。郎净大学刚毕业去了海南,在《海南纪行》里我们看见一位女大学生坐上一艘叫“玫瑰轮”的轮船经历海上风暴,风浪如何把她对海洋诗情画意的想象颠覆得干干净净。或许这就是“玫瑰轮”这个名字所含的隐喻——难道我们经历过的就是我们看见的吗?我们看见的就是我们所想象的吗?大学毕业后我的第一次旅行是去温州瑞安,看望大学里的一位同学,与郎净相比,我只不过跨出了很小很小的一步。郎净从此迷恋上海南,像苏东坡一样,虽然他是被放逐的,郎净说她在海南买了房,定居到了天涯海角。嗯,这不是文学转化为现实的一种形式吗?是的,郎净所写的杭州上海北京南京,淘书、教书、买书、与朋友家人一起旅游,无不跟她读的古典文学有关,或者说她按照书里的模样实现出一个自己的“文学天地”。 可有时候,生活会让人绝望。故乡塘栖是她的永远凭吊,她的写作大概始于塘栖被毁的一瞬间,儿时的眷恋被生生切断(我的故乡何其不是这样?虽然不能与郎净的故乡江南十镇之首相比,我也曾无数次用相机、用文字捕捉和追忆美被毁前的瞬间),所以她就用文字筑起另一个属于她的塘栖,而当她在他乡行旅,哪怕到了国外某一安静的城市如不来梅,她在思念自己的故乡吗?它们为什么不能完整地保存下来却只有被损毁的命运?那些在文学著作里读了一遍又一遍的景象纷纷撞击她:教堂、小动物、大自然……在威尼斯郎净会捕捉到创造一切(包括艺术)的曙光,在罗马她会追随到世俗与宗教分开又融合的双重性。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他这么至高无上的人也得不到暗恋的人茜茜公主,他挥霍钱财造起新的天鹅堡,可让他仰望的作曲家瓦格纳造起拜罗伊特圣殿让天下人来朝拜。这是权力与艺术的较量吗?我们该追求哪一样呢?我们会想到我们自己吗?郎净在书封底里引用的文字:“那个时候,我在群山中看星星。而我在群山中看星星的一幕,早已被生命扬起之沙掩埋至深处。然而,星星并未消失,它们一直在那里。”看星星的人也会消失。 有一年,郎净在参观奥地利莫扎特纪念馆时,购买了一张印有莫扎特头像的明信片寄给我,我把它夹在《莫扎特:乐神的爱子》书里。多年以后我在她的书里读到:“我这次来本有一个使命,我的一个朋友深爱莫扎特的音乐,他希望我能代他在莫扎特故居前献花。”是的,不用说,那人就是我。我还记得我们在QQ上聊天的景象,这个时候QQ成了被沙尘掩埋的东西,我们呢? 我们就是书里一行不带墨香的字。 2022年8月30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