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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屏:64载编译经典 信仰铸就崇高


    中共中央编译局研究员顾锦屏:64载编译经典 信仰铸就崇高
    一杯清茶,一支红笔,一叠纸稿,一位伏案专注的老人。推开中央编译局研究员顾锦屏先生的房门,如此一幕让人心生温暖敬意。“我的经历很简单。这一辈子,就做了一件事。”顾锦屏如此评价自己。从18岁到82岁,他一直耕耘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编译的园地里,为新中国的编译事业贡献青春、倾注心血。64载春秋,纵有世界社会主义风云变幻,他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始终坚定不移。因简单而明净,因纯粹而崇高,他看似简单的人生却书写下不简单的成就。
    “是党的需要,把我引上了这条道路”
    1951年,18岁的顾锦屏从上海俄语专修学校(上海外国语大学前身)被抽调到中共中央俄文编译局(1953年与中宣部斯大林全集翻译室合并为中共中央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此时的他,俄语只学了一年半,马列著作没有读过,翻译经验更是空白。面对接到的第一项任务——参加《简明哲学辞典》的翻译,顾锦屏心中满是忐忑。时任编译局局长的师哲拍拍顾锦屏的肩膀说:“你的文笔不错,只要肯学、肯钻研,一定会干好。”前辈一席暖心之语,鼓舞信心,增添力量。顾锦屏暗下决心:工作中需要什么我就学什么,“先天”不足“后天”补,一定要从外行变内行。
    没有翻译经验,就认真向何匡、刘水、林利等前辈求教,把他们改过的译稿当教材;为提高俄语水平,就听俄语讲座,阅读俄文理论著作;不懂德文,就参加德语班学习,边学边用;哲学底子薄,就一头钻进苏联哲学教科书和毛泽东著作中,反复研读……“那真是激情燃烧的年代,每到夜晚,办公室灯火通明。我们这些年轻人,通过刻苦学习,很快地成长起来。”顾锦屏忆起那段岁月,眼睛中闪烁着光芒。
    经过3年集体攻关,《简明哲学辞典》中文版完成,顾锦屏积累了丰富的哲学知识和翻译经验。此后,他参加列宁《哲学笔记》的翻译和译文校订,负责《列宁全集》第一版第14卷《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的定稿审稿,完成《列宁全集》第一版第38卷即新编《哲学笔记》的修订,参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德意志意识形态》、第20卷(《反杜林论》和《自然辩证法》)的定稿审稿……经过这些历练,顾锦屏很快从当年“一张白纸”的青年成长为可以熟练运用俄语、德语译校马列经典著作的业务骨干。
    “为传播马克思主义科学真理默默奉献,我无怨无悔”
    翻开顾锦屏办公桌上的清样,手写的密密麻麻、工工整整的红色小字填满页边页脚。这是他正在从事的《列宁全集》中文第二版增订版各卷“前言”的修订审读工作。顾锦屏拿起“前言”的审改稿笑着说:“经常有老同事问我:‘老顾啊,你怎么还在干呀!’我本可以在家安享退休生活,但是马列著作的编译任务仍十分繁重,而编译力量又严重不足,趁我现在身体还好,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为党的思想理论建设尽一点力吧!这也是我的退休生活方式。”2004年,71岁的顾锦屏办理退休手续,却退而不休,没有离开编译一线。同年,中央启动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与建设工程,他作为经典作家重点著作译文审核和修订课题组负责人之一,为编辑方针、校订原则和编写要求等的制定付出大量劳动,参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列宁专题文集》、《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版、《列宁选集》第三版修订版、《马克思画传》、《恩格斯画传》、《列宁画传》等的编纂工作。
    顾锦屏一再强调,做好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编译工作,首要就是对马克思主义抱有坚定的信念。正是执着于这份信念,他才能在本该颐养天年的高龄仍然每天坚守在办公室;正是执着于这份信念,他才能在苏东剧变、世界社会主义遭遇严重挫折之时,保持头脑清醒,发出捍卫真理的声音。
    1978年,顾锦屏成为中央编译局副局长。走上领导岗位,再忙也没有脱离编译这个主业。用他自己的话说,白天忙局务,晚上忙业务,虽苦犹乐。那时,编译《列宁全集》第二版的任务繁重,《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版的编译工作也提上日程。有三四年时间,他常常是晚饭后再回到办公室,孤灯清茶相伴至深夜,实在疲乏时就躺在办公室的床上打个盹。
    作为编译局的领导,顾锦屏深知培养一支高素质的人才队伍对国家编译事业的重要性。他四处奔走,招贤纳士,为年轻人争取业务培训、出国深造机会;多次出访,与苏联马列主义研究院、东德马列主义研究院、荷兰国际社会史研究所等国际马列著作研究机构建立联系。直到今天,顾锦屏依然对编译事业人才队伍建设十分关注,也不乏担忧:“编译是一份清苦的工作,编译队伍是无名的英雄群体。优秀人才的流失令人痛心,得想办法巩固、提高、扩大这支人才队伍。”
    “编译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必须一丝不苟、千锤百炼”
    “代圣人立言,笔重千钧。”这是顾锦屏经常对后辈说的一句话。完成一卷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编译工作,要经历翻译、初校、定稿、审稿四大环节,清样要反复看很多遍,重大问题要经集体讨论,加上繁琐的资料编写、前言编写,没有两三年时间是无法完成的。顾锦屏说,“编译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不是文字搬家,这关系到党的思想理论建设,关系到广大干部群众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理解和掌握,必须字斟句酌、一丝不苟,反复推敲、千锤百炼。”
    恩格斯在《卡尔·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中有一句话:“我们党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有一个新的科学的世界观作为理论的基础。”后来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版中将“科学的世界观”改译成“科学的观点”。然而,译成“科学的观点”让人费解。在编译《马克思恩格斯文集》时,顾锦屏和同事们结合上下文反复琢磨,认为原译“科学的世界观”是正确的,既符合恩格斯的本意,也更利于读者的理解。
    “翻译要和研究相结合,翻译不仅要读懂原文,还要弄懂原著的理论内涵。”顾锦屏认为,翻译工作特别是对译本的修订工作,是一个对原著认识不断加深的过程。翻译和研究结合得好,既可保证译文的高质量高水平,又能给自己打下深厚理论功底。不仅要做翻译家,还要成为理论家。
    2011年9月,中央编译局为顾锦屏召开从事编译工作60年座谈会。他本不愿答应,但局领导一再强调,这不仅是为宣传个人,更是为托起新一代编译人才,他才同意。在座谈会上,他的这样一段深情自述打动了所有在场人:“当我回顾走过的人生道路时,我记起了青年时代曾奉为座右铭的一句话:‘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我们来说只有一次……在他回首一生时,能够说,我已把我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的精力都献给了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解放而奋斗。’我虽然离这个高尚的境界还很远,但我可以聊以自慰地说,我把我的一生献给了传播马克思主义科学真理这个崇高事业。”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