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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敏与《中国美术通史》的编纂


    史海无涯苦作舟——王伯敏与《中国美术通史》的编纂
    王伯敏,1924年—2013年,生于浙江台州,别名柏闽,笔名田宿蘩。1947年毕业于上海美专,1952年起任教于浙江美术学院(今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美术史家,在国内外出版了近60种专著,并发表论文200多篇,其中主编的《中国美术通史》获“中国图书奖”。他先后被国务院授予“有突出贡献的专家学者”,获得文化部和中国文联、中国美协授予的“首届中国美术奖·终身成就奖”,被中国美协授予“卓有成就的美术史论家”称号。
    今年年初,惊悉王伯敏逝世,心情十分沉痛。他是新中国杰出的美术史家,曾就读于国立艺专,是黄宾虹喜欢的学生。新中国成立后,他一直任教于中国美术学院,进行美术史教学,培养过相当数量的硕士、博士生。他不仅桃李天下,而且一直关心美术史的建设,编写了《中国绘画史》,又在20世纪80年代集合全国美术史界的力量编写了《中国美术通史》8卷本,由山东教育出版社出版,他任主编。之后,他又组织力量编写了《中国少数民族美术史》,填补了美术史只停留在汉族地区的缺憾。
    我国美术史学在近代开始由传统向现代转型,随着近代美术教育的诞生逐渐确立了现代意义上的美术史编纂体例。日本美术教育出现在明治维新之后的1887年,比我国稍早。为了教学的需要,日本美术史家大村西崖开始梳理中国美术史。我国南京两江师范学堂毕业生姜丹书最早写成《美术史》教材,囊括中国美术史和西洋美术史上下两篇。之后陈师曾写成《中国绘画史》和《文人画之价值》等重要著述理论。新中国成立前,美术史教材有郑午昌的《中国画学全史》,潘天寿、俞剑华分别编写的《中国绘画史》和滕固编写的《中国美术小史》《唐宋绘画史》。滕固是唯一去德国学习美术史专业的留学生,其他如邓以蛰、宗白华也是留学生,他们侧重美术理论和美学,傅抱石也为美术史做出过很大贡献,他的主要成就是在绘画实践上。
    新中国成立以后,美术史论研究依然是以各美术院校配备的美术史教师为主要队伍。中央美术学院王逊、金维诺,中国美术学院史岩、邓白、王伯敏,广州美术学院陈少丰、迟轲,湖北美术学院阮璞,天津美术学院阎丽川等等,虽然每个人都因为教学的需要有类似教材的专著,但是谁也没有组织过编写《中国美术通史》这样完整全面的美术史书籍。当然,这里所说的范围仅限于美术学院,后来王朝闻率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同仁完成的国家项目不在此列。
    一般建筑、雕塑、绘画、工艺四类都属美术史范畴,但是中国传统美术史侧重绘画史,很少四大类俱全。在20世纪80年代初启动编纂的《中国美术通史》这套书中,王伯敏决心要把这4个方面补全,特别邀请了精研建筑史的萧默,对雕塑史有研究的陈少丰、洪惠镇、李公明,对工艺美术史有研究的田自秉、李纪贤。他为了对书法和篆刻另设专章,邀请了书法家王冬龄;为了古代版画史,邀请了李之檀;为了古代画史画论,邀请了在北京大学任教的葛路;为了将台湾美术史补进来,特邀了吴步乃。绘画史部分邀请了薄松年、周积寅、俞守仁,近现代部分邀请了我。余下的年表和资料工作由他的研究生洪再新担任。为了加强领导,他请《美术》杂志社资深编辑华夏以及陈少丰、葛路共同担任副主编。加上伯敏同志,一共17位各管一个部分的编写,由每个人先写出自己负责部分的初稿,然后再逐章逐节地讨论修改。当时山东教育出版社创造了很好的条件,就是请大家都住进山东济南南郊宾馆。王伯敏会与每一位同志再讨论如何改稿,有时也集中讨论,连续工作了好几个月,到1988年春天才全部修订完毕,交由山东教育出版社出版。这套8卷本的《中国美术通史》今天看来虽然有这样或那样的不足,但是就当时水平来看大家确实已经尽力了,在那个时期的美术史学著作中是仅有的第一部比较完备的美术通史。
    王伯敏是一位治学严谨,又十分勤奋的学者。他每看过一个传统绘画展览会,都会对每一件作品进行详细的著录。一本又一本的笔记本不知道有多少本,字迹都十分清楚。中国传统绘画分散在世界各地,很多作品不能亲自见到,而他的绘画史举例重点分析的作品都是他亲自见过的,所以在数量上就有了限制。
    王伯敏爱讲的一句话,就是上帝对每个人是公平的,上帝给每个人的都是24小时,除了天分,有人成绩突出、有人平平、有人没有业绩,全在这24小时的安排利用,时间一长就会出现差别,就会拉开距离。可见他在治学上花费的力气是超过一般人的。
    作为黄宾虹的学生,王伯敏的山水画画得非常好。新中国成立以后,由于工作需要,他把主要精力放在美术史教学上,为了帮助更多人了解中华民族优秀传统,他尽心尽力地研究前人经验,并教给更多人掌握,全力以赴。直到晚年退休之后,他才又拿起画笔,精品力作不断问世。他创作的山水画意境深邃,笔墨功力绝不逊色。
    王伯敏的逝世令美术界痛惜,我很怀念他,学习他热爱专业、对国家民族负有责任心的品格。他的一生正如他的自作诗所言:“一生治史走天涯,书剑长随落日斜。”为了弘扬东方文化,他付出了毕生精力,也留下了光辉的业绩。(李树声)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