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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住“真实阅读写作”之地


    如果高考是一块“敲门砖”,语文教师则不妨做一块“板砖”,以坚定的信念—— 
    “有趣、有料、有种”是张立宪主编《读库》的“六字诀”,我认为用来指导高中生阅读写作也恰当不过。高考语文阅读差不多是“无趣、无料、无种”的“三无”阅读,写作的状况更是不容乐观,高考作文里,自由思想子虚乌有。
    有时也编些题目“考考”学生,我发现用伯尔的小说《我的昂贵的腿》、海明威的小说《猫》、英国散文家史密斯的杰作《蔷薇》等作品来检测学生的阅读状况时,学生对文本某些关键点的解读会出现强烈反差。部分学生显然不了解“反讽”或“幽默”的文学意味,对文学语言虚实变幻的理解需要有一种文章之外的“悟性”,整体性的反讽和幽默语言的言外之意很难借助逻辑推理方式得知,凭直觉却可轻而易举体会,热爱文学的阅读者断不会错看这些作品的幽微之处。
    我曾把特朗斯特罗姆的诗歌转化为作文命题:“我是什么?很久以前/我时而来临几秒钟,相当/接近我,接近我,接近我”,其对人类本质的理解令人醍醐灌顶。写作需要思考清楚为数不多的几个母题,“顶层思考”是写作的源头活水,无论它来自生活还是来自阅读。
    据说阅读写作是一门可以手把手教或批量传授的技术,我承认这在篇章结构或者某些特定文体的解读上有些用处,然而,语言的感觉肯定不是师传的,也不可能通过将文章大卸八块或搭积木而得到,不可能通过整齐划一的教学得到。打开课外书,读吧!只有在文字里惊心动魄地“出生入死”,才能真正穿越玄奥的语言丛林,学会探察幽微之火,学会言说抵抗沉默。《百年孤独》的两个经典译本给人的文字感受是不一样的,黄锦炎的老成持重绵长与范晔的青春诗意激情,竟然让同一部文学名著给读者带来不同的阅读感受。阅读积淀恰似本年度上海高考作文命题“曾被舍弃的微光”——不,它甚至不是微光。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开列一长串“傲慢”且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杭外书单”(详见本报2012年3月5日第十版——编者注)的原因之一,这项与学生约定的实验已近一年,学生的“阅历”(阅读履历)和语言感觉显然已经在绝大多数我所了解的埋头应试的中学生之上,他们的写作大胆且充满创造性。我不担心他们是否会在高考阅读写作上翻船。
    问题是,高考并不完美。
    我也研究高考命题,那似乎是一个中学语文教师“游戏”中该有的部分。我熟知高考命题的套路,而“敲门砖”式的文本阅读与“真实阅读写作”有太大的距离,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孩子可以缺乏阅读写作经验却能够凭“技术活”考得高分的原因。高考仍在测试一种莫名的语言和写作系统,学生如果没有掌握这套话语系统,就算再聪慧,也会因此丢分。高考阅读排拒个性感悟、“互文本解读”,排斥语言表达本身;高考写作最成功的往往是不犯错的平庸作品。“互文本解读”远比干巴巴的“知识点”机械确认更能反映学生的实际阅读状况,也更能检测学生未来学术发展的可能,“以诗解诗”在大学堂而皇之地被当作一种学术素养,高考却经常不敢越雷池半步。大学莫非更喜欢循规蹈矩、缺乏阅读积淀的“技术派”?试想,中学几年如一日锤炼的“应试文章”,有多少是学生长期阅读积淀的心灵之作?
    没有胆量将选文的空间放开,没有胆量将写作的空间打开,这大大影响了高考的趣味性,也影响了它的效度。这种隐性的约束框定了学生的阅读写作范围,散文集、高考满分作文之类,成为制胜宝典。高考用一扇门堵住了无数的门,例如它不敢选择《理想国》、《蝇王》、《局外人》、《常识》、《海子的诗》、《文明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沉默的大多数》、《哈姆雷特》、《等待戈多》之类的文本;高考作文命题你只看一眼就可以想象“满分作文”的标准样子,不可能出现“反讽”、“荒诞派”、科幻、实验报告,更不可能出现有悖主流价值判断的“离经叛道”之作,尽管“非主流价值”已经成为越来越具有宽容度的社会的重要价值。
    丰富与博大来自藐视高考的语文课堂和课程。
    如果你觉得阅读就是为了高考,那没有什么可以讨论的。阅读写作为了什么?我不想重复太多的大道理,它就是为了“发现”,一种简单而永恒的乐趣。如果高考的现状无法改观,那么不妨将考试当做“敲门砖”,那块砖除了分数不会带来多少精神的享受和心灵的愉悦、语言感悟的敏锐和思想的博大深邃,不过可以让你进入大学;而每一位语文教师或许可以变成“板砖”,以坚定的信念守住“真实阅读写作”这块领地,引领学生博览群书,不懈地拍击高考这个锁闭的大门,相信总有门洞大开的一天。(作者系杭州外国语学校高中语文教研组长
    《中国教育报》2012年6月18日第9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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