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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newdu.com 2024/11/24 04:11:55 文学报 汤一介 乐黛云 参加讨论
 编者语：他们一个是哲学大家，一个是比较文学的拓荒者；他们家学渊源，学贯中西；他们是相濡以沫六十年的耄耋伉俪，他们就是国学大师汤一介和比较文学拓荒者乐黛云。两位先生自称“未名湖畔的两只小鸟”，在学术研究和爱情生活中携手同行。今年是汤先生病逝一周年，出版社推出典藏版《汤一介散文集》与《乐黛云散文集》。人们都爱说字如其人，散文则是映照笔者性情的最佳载体。两本书比照着看，或能对他们的日常生活留下一些微观印象。 内敛又奔放的未名湖畔小鸟 “谦和的是汤先生，灵动的是乐先生”是我们的第一印象。是的，汤先生也是这么写的：“我在性格上比较温和、冷静、谨慎，兴趣窄，不敢冒险，怕得罪人。而乐黛云的性格则是，热情、冲动、单纯，喜欢新鲜，不怕得罪人，也许和她有苗族人的血统有关。”那么当汤先生和乐先生遇到生活中常见的小问题，他们会如何应对呢？ 如果被催稿是什么反应？ “他们中的一个正在为《儒藏》编纂工作不必要地忧心忡忡，另一个却对屡经催稿，仍不能按期交出的《比较文学一百年》书稿而‘处之泰然’。这出自他们不同的性格，但他们就是这样同行了半个世纪，这是他们的过去，他们的现在，也是他们的未来。”（汤一介语） 如果书架位置不够了怎么办？ “我和老汤都愿意把自己爱用和常用的书放在显眼、好拿的地方，可是这种地方有限，该放谁的书呢？在这种争执中，我常常打胜仗，因为，第一，他个儿高，我个儿矮，他得让我三分；第二，我很少看哲学书，他却常看文学书籍，从利用频率来看，哲学也该让着文学；第三，我会耍赖皮，他拿我没有办法。这样一来，他的书大半被驱逐到了非用梯子拿不到，非搬开前两层瞧不见的‘流放地’。他这个好脾气的人有时也难免发牢骚，嘟囔几句：‘这么难找，还不如到图书馆去借呢！’我也有点为我的跋扈惭愧，但也无法可想；况且，我还有一道挡箭牌：‘我早就说‘处理’掉一批，谁叫你不听？’”（乐黛云语） 怀念父亲汤用彤 提到汤一介先生，我们可能会立刻想到他的父亲汤用彤。他是现代中国学术史上少数几位能会通中西、接通华梵、熔铸古今的国学大师之一，与陈寅恪、吴宓并称“哈佛三杰”。两部散文集里，汤用彤先生都露面了，“望之俨然，即之也温”。最亲的人，也是在学术上对两位先生影响最深的人。 “我父亲很少告诉我应该如何做学问，我记得只有一次。我在重庆南开中学读高中时，因对文史有点兴趣，写了一点有关中国哲学的文章寄给他看，我父亲当时在昆明西南联大教书。他给我回了一封信，大意是说：做学问如登山，要努力往上攀登，爬得越高才能看得越远，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方面。我当时只有十几岁，对此体会不深。除此之外，在如何为学方面，似乎他再没有对我进行什么‘言教’。用彤先生在为学方面给我影响和教育最深的是他的‘身教’。”（汤一介语） “有一件事对我影响至深。”汤老先生在口述中，有一次提到《诗经》中的一句诗：“谁生厉阶，至今为梗。”我没有读过，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字，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很惊讶，连说：“你《诗经》都没通读过一遍吗？连《诗经》中这两句常被引用的话都不知道，还算是中文系毕业生吗？”我惭愧万分，只好说我们上大学时，成天搞运动；而且我是搞现代文学的，老师没教过这个课。后来他还是耐心地给我解释，“厉阶”就是“祸端”的意思，“梗”是“灾害”的意思。这句诗出自《诗经·桑柔》，全诗的意思是哀叹周厉王昏庸暴虐，任用非人，人民痛苦，国家将亡。这件事令我感到非常耻辱，从此我就很发奋，开始背诵《诗经》。（乐黛云语） 随遇而安自得其乐 散文怎么能不谈人生？老人一生的思想凝结，对我们年轻一辈而言，是无价的宝藏。毕竟，行走在这人世上，吃过的苦，相伴的甜，都会慢慢变成那种被称为“体悟”的东西。 我常常想，很可能所有的人都生活在“非有非无之间”，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完全掌握他自己的命运，可以完全随心所欲地做他想做的事，但是他总是能生活下去，企图找回“自我”，认识“自我”，不过由于处境不同，他们生活样式和追求的目标也不同罢了。这就是生活，是真实的而不是虚构的生活。从主观上说，你对自己的生活道路可以有所选择；但从客观上说，你对你的生活道路又不可能有所选择。所以人应该学会“在自由与不自由之间”生活，“在非有非无之间”找寻“自我”，照我看就是庄子的“顺自然”。（汤一介语） 人的生活各种各样，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入了解过农民的生活。他们虽然贫苦，但容易满足。他们像大自然中的树，叶长叶落，最后还是返回自然，落叶归根。我又何必一定要执着于过去的生活，或者说过去为将来设计的生活呢？……想来想去，还是中国传统文化帮了忙：随遇而安，自得其乐。我似乎想明白了，倒也心安理得，每天赶着小猪，或引吭高歌，长啸于山林，或低吟浅唱，练英语，背单词于田野……那支撑我坚守的原因就是一直滋养我的，来自中西文化的生活原则和道德追求，特别是中国文化中的随遇而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的教导罢。（乐黛云语）推荐轻舟选自《汤一介散文集》《乐黛云散文集》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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