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怀里下河的民魂
http://www.newdu.com 2024/11/24 01:11:57 文艺报 孙德喜 参加讨论
青年作家周荣池的长篇散文《一个人的平原》从河流、庄台、歌声、渔事、味水、节刻、乡人和生死等方面出发,全方位地为读者描摹和叙述了他的家乡里下河,深切追怀里下河的民魂。 这部书的主角是位于里下河腹地高邮下河区域的叫做“南角墩”的村庄,而且还是20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的状况。南角墩是周荣池的家乡,他不仅出生于此,而且在这里度过了童年和青少年时光,所以对这块土地稔熟于心。书中所写的年代,活跃在南角墩社会历史舞台的显然是周荣池的父辈,读者也正是通过接触作家笔下父辈而走进传统的里下河。 周荣池的父辈大部分时光是在改革开放之前。改革开放是中国历史发展的重大转捩点。从南角墩的地理环境来说,改革开放以前的千百年来基本上一直保持着原有的格局和状况,尽管经常受到洪涝灾害的袭击,但是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从地理环境决定论的观点来看,里下河地区的自然环境和历史上没什么两样,生产生活方式也仍然保持原有的形态,因此当地的民性也就不会发生重大的变化。故而,里下河的民魂也就活跃于周荣池的父辈的躯体之内,人们从周荣池的这部散文集中可以看到里下河之魂。 作家让读者看到在里下河地区生活着这样一些人,书中所写的是个人,但是他们的言行构成了南角墩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因而,这些人可以称为“共名”人物。这里所说的“共名”,指的是文学作品中所描写的某些人物和事件不是作为具体的人和事存在,而是具有一定的指代性,可以指代一个时代或者某个地域或者某个职业的人和事,从这些人物和事件可以看出一个时代或者某个地域或者某个职业的人们共同的形态特征。或者说,作品中所写的是某个人,在其所在地域具有普泛性,进入这个区域随时都能见到;作品中所叙述的事件都蕴含于这个地区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那么,书中所写到的人都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南角墩人”或者“里下河人”,人们可以从他们的行为、劳作、歌唱和话语中触摸到里下河的民魂。 周荣池在叙述和描写父辈的时候,一直是以“我”的自称而存在的。书中的“我”不只是父辈生活场景的旁观者,也不仅是父辈历史的见证者,更是作为一个对话者而存在的。真正富有意义的对话,是在“我”长大成人,并且在外读了大学,重新回到家乡,再见到这里的父老乡亲时开始的。长大成人的“我”不仅心智已经成熟,跳出了狭小的空间,接受了现代高等教育,能够以现代知识分子的眼光来重新审视他曾经非常熟悉的父辈。如果说父辈所代表的是比较传统的里下河人,那么重新出现在父辈面前的“我”则是拥有了现代里下河人身份,因而,父辈与“我”之间的对话很大程度上则是传统与现代的对话。书中的“我”站在21世纪的今天,以一个现代文化人的姿态来细细审视他曾经生于斯长于斯的村庄,以带着他者意味的眼光来审视数十年前以及千百年来一直延续至今的里下河的人们。通过对话,让我们看到不同时代里下河人的民魂。里下河人的朴实、勤劳、率直、坚韧等品性令人敬仰,而他们的目光短浅、嫉妒心强、得过且过、封闭心态等各种缺陷却也触目惊心。当然,父辈的这些品性与弱点既是里下河这块土地所铸就,也是延续千百年的文化所赋予的。因此,周荣池在呈现父辈的生活和劳作场景时,在对里下河乡土文化和各种民风民俗刻写的过程中饱含着礼赞和批评。 周荣池父辈们的生活形态、生存方式以及弥漫于里下河地区的民风民俗基本上是“原生态”的,数十年前里下河的地形地貌与自然环境也基本上是自然形成的。人们的精神生活比较单调,民风民俗流传千百年,虽有变化,但是变化不大。因此,周荣池笔下的里下河民魂是千百年来这块土地所塑造的。这样的民魂虽有不少缺陷,却也在生生不息中显示出独特的精神,具有独特的魅力。然而,这样的具有传统意义的民魂却在市场经济、商业化社会的到来以及大发展和大开发中不可避免地走向式微和解体,逐渐消失,不能不令人深感遗憾。父辈那个时代的贫乏、艰辛、落后和封闭的状况都是必须改变的,这就需要发展、需要开放,需要改变思想观念,需要改变劳作方式和生活方式。而发展经济与资源大开发以及原有种种形态的改变,又不可避免地销蚀着父辈的精神和灵魂。这种矛盾贯穿在周荣池的《一个人的平原》中,他在追忆里下河民魂,为民魂的消逝深感痛惜之时,留给人们深刻的思考。 (作者单位:扬州大学文学院)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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