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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英译主观性动词的翻译认知识解


    摘 要:汉语主观性动词的一词多义以其敏感、复杂的轴心作用,既有所言之义,也有所含之义,对于意境的营造起到了独特的作用。唐诗中主观性动词在使因链上表现不同,传统的核式与线式两类解读无法对此充分解释,这给英译带来了挑战。从认知翻译视角充分考虑主观性动词的使因链表现,是避免译文中意境流失的有效途径之一。
    关键词:主观性动词;认知翻译;使因链;连续体
    作者简介:张艳,青岛理工大学人文与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语言学;郭印,青岛理工大学人文与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对比语言学。
    基金: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类型学参照下的作格语义句法互动研究”(项目编号:15BYY007);山东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中国文化‘走出去’背景下大学英语文化教学框架构建”(项目编号:17CWZJ44);山东省高校人文社科项目“文化翻译理论视阈下《京华烟云》中国文化的译创研究”(项目编号:J17RB044)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1. 引言
    唐诗以其凝练的文字勾连描抹,往往能再现丰富的想象、超脱的意境和真实的情感。汉语语言的主观性对于诗歌意境的营造大有助益,特别是主观性动词的取舍,往往能够决定一首诗歌的成败。
    《登楼》
    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
    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
    北极朝廷终不改,西山寇盗莫相侵。
    可怜后主还祠庙,日暮聊为梁甫吟。
    杜甫的《登楼》这首诗备受诗家推崇,被评为“声宏势阔,自然杰作。”([清]浦起龙《读杜心解》卷四) “气象雄伟,笼盖宇宙,此杜诗之最上者。”([清]沈德潜《唐诗别裁》卷十三)历来评论多基于整体意象和从作者的创作动因出发,而忽略了决定其“诗魂”的主观性动词的使用。
    特殊动词用法的使用是本诗的一大特点。整首诗(题目除外)共出现八个动词1:“近”“伤”“登临”“来”“变”“改”“侵”“吟”。其中前六个动词在用法形式上有共性(划线部分为诗中原文):
    
    一首诗八个动词有六个用法特殊,比如“近”就被作为“疑难词”的“特殊”用法列入《现代汉语疑难词词典》(李临定 1999),显然,此类动词具有“特殊”共性。
    语言与客观世界之间,往往需要人的心理主观性作为中介。从整体上看,汉语语言的主观性较强,尤其是词类系统的主观性表现明显,往往能体现出说话人的个性印迹,包括感情、态度、立场、视角等(沈家煊 2015:643)。本文将参与SVO和SV(作格动词深层结构是OV)交替的动词统称为“主观性动词”,提供统一的认知解释,并解析其英译认知过程。
    2. 主观性动词的核式—线式解读
    2.1 核式解读与线式解读
    一类主观性动词可以做核式解读(nuclear interpretation)。功能语言学认为,核式解读属于因果模式(Halliday 1985)或引发模式(Davidse 1991,Lemmens 1998)。“中介—过程”居核心地位,可以单独出现,可左向开放来吸纳引发者(instigator),即“致事”(causer)。
    当致事和客体(theme)都出现的时候,力的外驱、内趋和抵达合三为一,当仅有客体出现的时候,力的内趋和抵达合二为一。而及物和不及物的选择只是事件在不同程度的显影(profile)。此类动词主观性最强,可以实现致使交替,其独特性在于它的动性张力。
    
    图1. 核式解读
    举例来说:对比“春风又绿江南岸”(王安石《泊船瓜洲》)和“春草明年绿”(王维 《山中送别》)两句。春风又绿江南岸:“江南岸变绿”是一个独立过程,左向接纳“春风”作为致事:致事(春风)——致使→江南岸→变→江南岸——绿。“春草明年绿”中“春草绿”构成了独立过程,“绿”具有接纳致事的潜质:致事(?)致使→ 春草→变→春草——绿。以上事件可以表征如下:
    
    2.2 线式解读
    另一类主观性动词可以做线式解读(linear interpretation)。线式解读将施事视为最重要参与者和观察的起点。在二元构式里,施事向右延展,吸纳行为指向的“目标(goal)”为参与者。目标并没有和施事共同参与过程,而是完全受施事行为影响的惰性参与者,此类动词主观性最弱。相比核式解读的因果关系,线式解读强调过程的行为延展关系,是一种右向解读。
    
    图2. 线式解读
    如:“美人卷珠帘”,“美人”实施“卷”的动作,构成了事件过程,该动作指向目标“珠帘”,受事“珠帘”是过程的惰性参与者,而不是积极的共同参与者。相应地,“家僮扫萝径”“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圆光含万象,醉影入闲流”都可以做相同的解读。
    3. 主观性动词的连续体解读
    不少语言现象并非像前文所述那样清晰可辨,在现实语言现象中,多呈现出两种解读方式相互压制的动态平衡。在诗歌中,同一主观性动词有时兼具两种解读的潜质,具有较大的伸缩性。不同句式和动词的主观性强度也常会形成连续体分布。词与构式的相互压制,此消彼长,会给诗句带来亦此亦彼、呼应连带的效果。
    试对《登高》中动词的主观性作初步分析。“花近高楼伤客心”中,“近”本是非作格动词,“花”是无生命实体,不是动作的发出者。但由于“近”处于SVO句式,可表“接近”义,“近”的语义经过了扩容,增加了张力,也使“花”的生命度有了提升。“伤心”本是领主属宾结构,凝练成了动词,和“近”一样,也被收入了《现代汉语疑难词词典》,说明了其可离可合的特性。“登临”兼具及物动词和非作格动词两种特性,“此登临”就有了多种可能:非作格动词用法的“此人”,作格化用法的“此处”,或者是状语“此次”“此时”等。“来”是典型的非宾格动词,是“死来”类动词的代表。受到致使句的压制,有时也会产生作格化用法,如“再来两个馒头”,“来”就具有了“使某物来”的作格化用法。虽然“锦江春色来天地”中“来”是“来到”之义,但“来”字的多种可能也增加了诗歌的韵味。“变”一直以来被视为典型的作格动词(曾立英 2009:116;郭印 2015b:23),它的“致使义”“动作义”和“结果义”兼具的特征也让“玉垒浮云变古今”的“变”具有了三义一体的潜质,这种张力增加了识解主观性。“北极朝廷终不改”,虽然“改”只是非宾格动词,表面看是主动语气,其实由于“改”也有及物用法,可以吸纳致事,因此,“改”的动词构式中的“致使义”虽然被截去,但是受作格动词构式的压制,心理上还有印迹,因此此处除了表达 “始终未改”的事实,还表达了“应该改而未改”或“应该被改而未改”的心理感受。
    3.1 句式分布连续体
    通过考察主观性动词在唐诗中的强弱表现,我们共发现了六类代表性句式,分别是:致使交替;动结交替;领属交替;非致使交替;非同义交替;临时交替。要厘清以上句式的区别,核式与线式的二分法显然无法做到,以下尝试借用使因链理论予以分别表征。
    3.1.1 致使交替
    (3) 春窗曙灭九微火,九微片片飞花琐。(王维)
    香炉宿火灭,兰灯宵影微。(韦应物)
    
    3.1.2 动结交替
    (4)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杜牧)
    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王昌龄)
    
    3.1.3 领属交替
    (5)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杜牧)
    雪貌潜凋雪发生,故园魂断弟兼兄。(黄滔)
    例(5)的特点是因为N2(魂)是N1(行人)的一部分,因此N2与动词无法脱离N1而存在,即该过程无法实现独立识解。因此,具领主属宾的交替功能的动词主观性不如致使交替动词。
    
    3.1.4 非致使交替
    (7) 花浇了。 浇花了。
    “浇”没有反身用法,不完全符合三项诊断标准。“花浇了”只是主题突出现象,并非反致使句(anti-causative)。
    同理,在“樵人归欲尽,烟鸟栖初定”(孟浩然《宿业师山房待丁大不至》)句中,“归”“栖”均是不及物用法,而它们也都可以出现在及物用法中,如“残萤栖玉露,早雁拂银河”,“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但是,两词都没有致使义,无法实现致使交替。
    
    3.1.5 非同义交替
    (9) 淮阴市井笑韩信,汉朝公卿忌贾生。(李白)
    (10)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杜牧)
    两例中,“笑”在“笑+NP”和“NP+笑”中的语义有很大不同。前者不是惯常的“笑”的致使用法,而是“嘲笑”之义。
    
    3.1.6 临时交替
    有些动词,通常是不能跟宾语的,更不能实现致使交替,文献中往往将此类动词视为一元非作格动词,有时由于语境压制,一元非作格动词也有临时被用于交替的现象,但通常在句法上有特殊要求。
    (12) 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
    “失”字在《康熙字典》中解释为“得之反”,在《说文解字》中解释为“纵也”、“错也,过也,遗也。”如在唐诗中“嘶酸雏雁失群夜”和“失向来之烟霞”中,均表示“失去”,并没有致使义,而在“失萧曹”中,受到句式的压制,产生出来了致使义(其表征可参见(3))。
    (13)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杜甫《佳人》)
    茂陵不见封侯印,空向秋波哭逝川。(温庭筠《苏武庙》)
    有些非宾格动词如“死”“来”等,NP在“NP+V”结构中做深层宾语,一般没有及物用法,如:“地崩山摧壮士死”,“忽如一夜春风来”,“不尽长江滚滚来”;但是同样受到句式的压制,有时会出现带宾语用法,尽管仍然没有致使义。如:“王冕七岁死了父亲”,“锦江春色来天地”等(其表征可参见(8))。
    3.2 主观性的跨语言连续体分布
    有些研究者如Haspelmath(1993,2008)对致使交替的跨语言稳定性做了研究,得出了一些具有共性的跨语言对应词,但是也有研究指出,这一对应并不稳定,至少在交替强度方面体现了较大区别。
    (14) 他开了门。 He opened the door.
    *风开了门。 The wind opened the door.
    由此可见,动词的主观性具有语内和语际的不稳定性,核式解读和线式解读只是理想状态的认知解读方式。主观性强度除了受动词自身的语义制约之外,还要考虑动词与构式的关系,需要考虑构式对动词的吸引度和动词对构式的依存度这两个概念(Schmid et al. 2013)。动词与构式之间往往相互压制,压制的结果是一种动态的平衡,体现了动词的张力和弹性,而动词的张力与弹性恰恰满足了诗歌推崇的疏离感,进而营造了意境,增加了诗意,甚至是禅意。动词的主观性在语际的不稳定性,为翻译工作带来了挑战。
    4. 唐诗中主观性动词的翻译策略2
    4.1 致使交替
    (15) 春窗曙灭九微火
    The dawn peeps through the gilded windows tall
    And dims the candelabra bright. (陆佩弦译)
    “灭”具有主观性特性,对此学界已有论证(郭印 2015a:37, 曾立英 2009:116)。如“他灭了灯”“灯灭了”。“灭”有“使灭”之义。英语译文可以用独立识解的方式,将“灭”译为dim,以作格对作格,保留其语义的三义一体和核式的解读方式。
    (16) 昨夜风开露井桃,未央前殿月轮高
    Last night a gentle spring breeze
    Set in bloom the peach trees (陶洁译)
    “风”不是有生施事,故不是典型的致事。“开花”是常见搭配,“开露井桃”并非常见搭配,“露井桃开”更为罕见,此处如将“开”理解为“使……开花”的减缩形式,更易于接受。英语中表达“使……开花”之义,只能借助同样兼具动作义、致使义和结果义的动结式如set...in bloom表达。
    (17) 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The sun emerging, the trees regain their colour,
    But to the city a colder evening creeps. (杨周翰译)
    “增”具有致使交替特性,因占据致事位置的“城中”只是方位词,而并非真正的致事,因此貌似致使句的“城中增岁寒”其实是反致使句(anti-causative)“城中岁寒增”,故译文中核式解读的处理方法是得当的。
    4.2 动结交替
    (18)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杜牧)
    The vernal wind uprolls the pearly window-screen,
    Her face outshines those on the splendid three-mile way. (许渊冲译)
    汉语中的动结结构由于在动词后面增加了结果部分,使动词在原来的动作义和致使义的基础上,又增加了结果义,于是就具备了交替的潜质,翻译时,可以将其对译成英语的作格动词(如uproll),如没有对应词,可以选择相应的动结构式(resultative construction)。
    4.3 领属交替
    主宾之间构成附属、亲属关系的句子均构成领主属宾句,该句法现象在唐诗中也有体现,如“路上行人欲断魂”。领主属宾句之所以与及物致使句有所不同,原因之一是主语未必是致事。“行人欲断魂”中“行人”也是“断”的承受者,而不是致使者。My heart is broken on my way to the graveyard.(许渊冲译)“断魂”没有译出,但用了更通俗的“心碎”,选择了兼有及物致使和作格用法的break,语义上得失相抵。同样,主宾的领属关系译成了“物主代词+中心词”,句式结构虽有变化,但领属关系得以保留,也称得上得失平衡。
    需要注意的是,诗歌语言中往往采用非常规意象,比如“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海上”表处所,因为有了主观性动词“生”,使得与“明月”除了处所关系外,也临时增添了修辞上的“亲属”关系。
    4.4 非致使交替
    (19) 万方多难此登临。
    Amidst the various sufferings our nation is in, here I am making a climb. (曾培慈译 20113)
    此类情况跟作格没有太大关系,只需辨清语义关系,一般较易处理,但是鉴于“此”的多重理解(“此次”、“此时”、“此地”、“此人”),译文中选用here,和amidst呼应,兼顾了“此时”、“此地”之义,做了有效弥补。
    4.5 非同义交替
    此类动词虽能参与交替,但是并非致使交替。比如“笑”,往往出现在两类假致使句中,一类是一般及物句,表“嘲笑”之义,翻译时可以考虑用laugh at、mock等词对应,而不能对译成作格致使句;另一类是反致使句(如“桃花依旧笑春风”),形式宾语并非中介(medium),而是方位词等状语成分。
    (20) 淮阴市井笑韩信,汉朝公卿忌贾生(李白《行路难》)
    General Han was mocked in the market-place;
    The brilliant scholar, Jia was banished in disgrace. (许渊冲译)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崔护《题都城南庄》)
    I do not know today where the pink face has gone;
    In vernal breeze still smile pink peach blossoms full blown. (许渊冲译)
    4.6 临时交替
    (21) a.出了车祸。(出现) b.来客人了。(出现) c.死了一个人。(消失)
    Huang(1987),Li(1990)和顾阳(1997)认为,上述存现句可视为非宾格动词的诊断式。“死来类”非宾格动词除了出现在不带地点短语的存现句中,还可能会出现在其他句式,如“锦江春色来天地”。由于“来”的使用,使得此句有了“锦江春色来”和“天地来”两种可能的理解。第二层理解(“天地来”)是由于在汉语中常被赋予拟人化特征的“天地”与具有及物致使形式的句式结构联合起作用,而对动词义产生压制效果所促成的。但是在英语中sky/earth等词通常没有这种拟人表达习惯,因此在翻译时不得不容许第二层句义发生流失。
    下例译文(22)作格动词green的运用增加了春的“致事”用法,使锦江随春色而变绿,增加了悄然而至(天地)的意蕴,因此对第二层句义流失做了有效的弥补。
    (22) Spring comes from sky on earth and greens River Brocade(许渊冲译)
    (23) 独有宦游人,偏惊物候新。
    Only to officials away from home,
    The shock of beauty ever new will come,...(倪培龄译)
    格律诗中通常一联构成一个句对,看似两句,其实通过因果、递进、转折、选择、并列等逻辑关系构成一个完整的句式结构,翻译时需要前后照应。存现句“独有宦游人”中的“有”是存现句式的核心动词,将“宦游人”弱化,降低其施动性,与作格动词“惊”构成事实上的主谓关系,与英语中方位倒装句式相对应。然而 “偏惊”一句,表面看是V+NP2结构,其实是NP1+V结构(宦游人+惊+原因),由于NP1受格律影响而被隔开。考虑到前轻后重的承接关系,将其动性弱化,译为介词词组。
    (24) 云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杜审言《和晋陵陆丞早春游望》)
    Of rising clouds at dawn above the sea,
    Of Spring in river side plum and willow-tree. (倪培龄译)
    “云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方位词被压制为致事,后句将动宾词组压制为作格动词,无生命物体“杨柳”压制为致事。“渡江”本是动宾短语,此处经过词汇化凝结为动词,再与“春”构成动宾短语。
    (25) 淑气催黄鸟,晴光转绿蘋。
    Orioles are urged to sing in warm air,
    And green-clad duckweed in the sun looks fair. (倪培龄译)
    “晴光转绿蘋”中“转”一词三义,主语动性减弱,宾语动性增强,动词动性延展。波光潋滟,水推叶动,产生了“晴光转”、“绿蘋转”、“绿蘋随晴光而转”的多重互动效果,画面增添了张力,语言增加了意境。可惜,主观性动词“转”的妙用在英译中不能完全展现。
    (26) 蝉鸣空桑林,八月萧关道。
    一般把“空”理解为形容词,指知了在枯秃的桑林鸣叫,八月的萧关道气爽秋高。其实“空”在唐诗中的主观性用法也不罕见,如在“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中,“空”即为致使用法。“蝉鸣空桑林”中,“空”作形容词为常解,但是受到及物致使构式和“空”的作格动词语义的双重压制,该句在常规义的基础上,又多了一层作格意蕴。可惜在译文中,这一意蕴也流失了:
    (27) Along the Xiaoguan Paths wail the cicadas
    In the mulberry woods at the eighth moon. (陶洁译)
    5. 余论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对唐诗中动词主观性的英译策略产生如下启示:
    在典型作格句的英译中,如主句谓词表现为作格性用法,且该词有对应语义的英语作格性用法,则首选该用法;如表现为从句谓词,且该词有对应语义的英语作格性用法,则宜选用动词的分词用法,构成独立主格结构。如没有对应语义的英语作格动词,可考虑选用同样三义一体的动结式翻译。对于形符义不符的作格交替句,以语义为准。如行文需要无法满足译文的三义一体,则要重点考虑结果义。
    唐诗的翻译难点体现在动词交替强度的动态变化方面。首先,在动词构式的动态压制句中,要考虑句子的多重可能,这是唐诗翻译过程中的难点,也是意境较易流失的部分。其次,在分裂致使交替句中,需要考察语境对动词义的约束性。
    诗歌是以语言文字为载体的,最为精美的一种艺术形式,但通过诗歌英译向英语语言区传播中国的博大文化绝非易事(郑珂、胡宗锋 2015)。 诗歌之所以难以翻译,意境是难点之一。而意境一词,一如中国的山水画,往往在似像非像之间。意境具有虚实相生的结构特征,“虚境”重在“意”,即言外之意。“实境”重在“境”,即“身临其境”,“实境”是物相的呈现与描述,“虚境”是灵魂的指向与统帅。汉语主观性动词的一肩多挑(一词三义)往往能虚实结合,以其敏感、复杂的“转动词”轴心作用,既有所言之义,也有所含之义,对于意境的营造起到了独特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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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郑珂,胡宗锋.论唐诗超脱语法与英译问题[J].外语教学,2015(3):110-113.
    注释
    1 “还”字的处理或有不同意见,一般认为表“仍然”之义,为副词,予以排除。
    2 本文所引用的唐诗译文除特别注明外,均引自许渊冲、陆佩弦、吴钧陶《唐诗三百首新译》。
    3 参阅http://www.exam58.com/twclsr/685.html
    4 曾培慈(Betty Tseng),2011,英译唐诗三百首[M].(电子版)。https://wenku.baidu.com/view/ee53442ebd64783e09122bfd.html作者将译著在网上公布并授权读者在非商业用途基础上免费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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